随即还有些不好意思地抱歉,“我虽然是那什么,但我历史学得不好,只知道个大概的历史轨迹。具体都发生过什么,我还真不太清楚。爷爷您可以想象一下自己,您现在对千年前的宋朝每年发生了什么事能知道多少?嗯,距此千年前应该是宋朝吧?”
    风老爷子眸色晦暗又复杂地看着她,好半晌都没说话,也不知信了还是没信了,最后还是微微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然后也没多逗留,随意说了两句话就走了。
    送走风老爷子,风知意就直接往他们一家经常饭后散步的路上去找孟西洲跟孩子。
    找到孟西洲的时候,远远地看到他抱着孩子,跟前站着一个妇人正递给他一个礼盒说着什么。而孟西洲朝她坚定地摇了摇头,脸色冷淡地说了句什么。然后那个妇人就有些讪讪地收回了礼盒,再说了句什么就走了。
    风知意仔细看了看那妇人,发现居然是沈母。走近了问,“她找你做什么?”
    孟西洲看到她,倒是神色柔和下来,“她来给孩子补满月礼,我说我们跟她没关系,用不着。”
    “哦!”风知意瞬间就了然了,“她这是想找同盟军呢?”
    孟西洲猜想,“大概是看中了爷爷比较看重你吧,或者说你在爷爷面前有说一不二的能力。”
    说起这个,想起来问,“爷爷找你什么事?”
    风知意看看左右,偶尔还是有路人的,就趴在他耳边轻声说,“他来问我未来几年会发生什么事。”
    没把许梨香重生的事情告诉他,感觉这不是什么好事。再说,她若说了,又要解释她是怎么知道的,然后又牵扯出原书什么的要说不完了,她嫌麻烦。
    孟西洲听得讶然,“你也告诉了他你是那……”
    意识到这会在外面,话就没说完。
    但风知意知道他的意思,微微点头,“我第一次去看他的时候,他一眼就看出了我跟以前的区别,都怀疑我不是本人了,我这不是没办法嘛!”
    要她伪装成原主她也伪装不来,怕谎越扯越多,圆不完,“他那个老人精,不给他说点实话,哪能糊弄得了他?”
    而且,她若不表示“原来的她”已经死了,想必风老爷子如今也没那么容易放过她。
    就是因为有解不开、过不去的生死大仇在,风老爷子才没好意思要求太多,才一直采用怀柔的方法想感化她。
    不然,她若是原包装原主,就以风老爷子这暴躁的脾气和强硬的作风,还有点大男人主义的传统老思想,说不定会对她采取强硬手段逼她回家认亲。
    孟西洲知道他媳妇儿有分寸,微微放心下来,“你咋糊弄他了?”
    “三分真话七分假话呗~”其实风知意跟风老爷子说的,比对孟西洲说的内容还要简单含糊,“这样的话最容易糊弄聪明人了。因为聪明人想的多,不管你对他们说真话还是假话,他们都不会全部信任或全部不信任,他们会自己猜想推测斟酌。”
    她这三分真话七分假话的技巧,就是要引导聪明人推断出她想要给别人的“真相”。
    孟西洲失笑,“小机灵鬼!那你跟他说了吗?他今天来问你的事。”
    “没说,”风知意微微摇头,可没兴趣成为别人的金手指,“我说我历史学得不好,不知道。”
    孟西洲赞同地点头,“这事儿确实不该说,不然他们家以后是福是祸,你都要撇不清关系了。”
    因为是她提前告知的,这影响了他们的发展和决定。
    “嗯。”这确实是风知意不想告知风老爷子的原因,而且她还觉得,“未来怎么样,等日子过过去不就知道了?提前知道作弊,其实福祸难料。”
    所以有个许梨香在风家,还真不知道是福是祸。
    孟西洲深以为然,就算他没有重生,他也不会问他媳妇儿未来几年的事,给她增加心理负担。
    但风老爷子的想法,明显跟他们不一样。
    因为,他保下了许梨香。
    风知意得知许梨香以前那劳改的事被洗白时,有点意外,但也不是很意外。风老爷子人老、野心不老,或者说,他可能是在为子孙筹谋。
    也许,还有许梨香枕边风的能力,吹得本就是恋爱脑的风父更舍不得患难与共的新欢了吧?
    总之,许梨香算是在风家稍稍站稳跟脚了,在小楼里住了下来。
    但也不一定,因为还有沈家那四个人在一旁虎视眈眈。
    而且,风老爷子也没对沈家的放话表态,只说这是儿孙的事,让儿孙自己去解决,他不管。
    这让风知意有点怀疑,他这是不是在玩相互制约的权衡术?是在吊着沈家威胁着许梨香展现出她的价值?
    而风父则表示,他很感谢沈家帮他养了多年的孩子,会尽量感谢补偿前妻。还暗示,他现在刚官复原职,不宜再离婚结婚。
    沈家也就没再咄咄逼人,毕竟,他们看中的就是风父的位高权重。若是把这个作没了,那不是得不偿失吗?
    所以呢,闹腾了一个多月的风风雨雨,风家总算暂时平静下来。
    这日中秋节,时隔一个多月,风老爷子才终于再让她过去他那边吃晚饭。
    毕竟过节嘛,就算是一般的亲戚也该相互走动往来。而且,一个月去看一次风老爷子也是应当的,所以风知意就拎着节礼、带着老公孩子去了。
    到的时候,风老爷子跟风父正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说话,那个黒瘦黒瘦的小男孩,在一旁独自玩耍,倒是比刚来的时候稍微长肉了些。
    厨房里听着有两个人的动静,应该是许梨香和周阿姨在准备晚饭。
    看到她来,风老爷子冲她点点头,“来了?”
    神色如常得甚至有些长辈的慈爱和温和,好像从前那些争执、那些矛盾、那些不愉快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嗯。”风知意也神色如常地上前去,示意提着节礼的孟西洲把东西搁在一旁。
    风老爷子看了眼孟西洲搁下的东西,一看就价值不菲,而且还不少,就有些嗔怪,“来就来了,怎地还那么破费带这么多东西来?”
    “这不过节嘛,”风知意抱着孩子坐下,“而且也没有破费,都是我那单位里发的。我看都是保健品之类的,给爷爷您用正好合适。”
    风老爷子气笑了,“你这是在说我老了是吧?”
    “哪能呢?”风知意也笑,跟给她送来茶水冲她笑的周阿姨微微点头,然后跟风老爷子道,“爷爷您老当益壮,再好好保健保健,定能再年轻个十来岁,回到壮年时。”
    风老爷子失笑,“你倒是挺能胡说。”
    说着看到孟西洲在风知意身边落座后,自然地接过孩子,“你最近在忙什么?好像没见你去省城那边了?”
    孟西洲让孩子坐在他腿上,抬眼回答,“在帮刘首长打理京市这边。”
    风老爷子有些意外,“面上的事儿,你可以跑了?”
    孟西洲摇摇头,“我就是帮忙跑跑腿,面上的事儿有人出面,不用我。”
    风老爷子微微点头,有些蹙眉,“不占名儿到底吃点亏,可你这身份也不能有个正经的编制,老刘他也没办法。”
    正复杂看着风知意的风父听到这话,回神忙问,“他什么身份不能编制?”
    风老爷子轻叹了一句,“地主。”
    风父愣了一下,看了看孟西洲,“其实,也没有明文规定不能正式编制,只不过现在的环境大家普遍歧视。如果个人政治表现好的话,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他现在的职位就是负责这方面的。
    孟西洲对他礼貌笑笑,“不用了,谢谢。”
    气氛一时有些僵凝,风父有些不自然地笑笑,目光往下落在孩子身上,眼神温柔了些,“这孩子带得可真好。”
    风知意眼角余光扫过一旁角落里的黒瘦小孩,正怯生生地眼带羡慕地看着这边。心里暗嗤,有空不多看看自己的儿子?看那眼巴巴的样。
    “可不是。”风老爷子也看着孩子微微点头,“这孩子可真是一天一个样,一眨眼,就这么大了。”
    说着,抬眼问风知意,“开始吃糊糊了吗?”
    风知意点头,“开始吃了,上周开始吃的,他还挺爱吃。”
    风老爷子闻言立马说,“那一会让小周给孩子打一碗糊糊,他现在都能吃什么糊糊?”
    “不用了,他来之前吃过了。”风知意谢绝,“不然一会他饿着肚子看我们吃饭,一准闹得天翻地覆。”
    风老爷子“哈哈”一笑,也想起来了,“对,忘了这小子哭起来特别有劲,跟虎啸似的,特别凶,能掀了屋顶的那种。”
    风知意也笑着称是。
    正谈笑间,门口又传来一阵响动。
    众人抬眼望去,是沈母领着三个孩子进来了,对风老爷子和风父笑得自然亲切,“风哥,爸爸。”
    三个孩子也接连喊着爸爸和爷爷。
    风知意暗自挑眉,这四人是警卫员给自动放进来的,那应该就是风老爷子特意邀请他们来的?这是怕家里不够修罗场?
    风老爷子对沈母神色寡淡地微微点头,对三个孩子倒是真情实意地温和了些,问工作问学业。
    风父则是神色有些不太自然,冲他们没什么区别地点了点头。
    沈母一点都不以为意,自然亲近地挨着他身边坐下,把手中的礼品递给他,“风哥,这是我特意给你买的补品。你这几年受苦了,好好补补身体吧。”
    风父眼眸微动,一点点柔和下来,有些感动地接过,“谢谢。”
    风知意看得暗啧,她大概知道风父是个什么样属性的人了。这太好攻略了,别人一对他好一点,他就心软了。
    这时,估计是听到动静的许梨香从厨房里端出来了一小盆汤,搁在餐厅餐桌上,朝这边温柔贤淑地喊,“饭好了,吃饭吧。”
    风老爷子停止跟大孙子说话,率先站起来,“吃饭吧。”
    众人起身,去餐厅热热闹闹地围着餐桌坐下。
    许梨香还贴心地给风父拉开椅子扶了他一下,低声温柔中透着关切心疼,“风哥你慢点,你这腰以前劳累出来的暗伤还没好呢。”
    风父果然感动地悄悄捏了捏她的手,“没事儿,现在不干那重活好很多了。”
    许梨香笑笑,温柔中带着恰到好处的羞涩,正是风父吃了一款,示意一旁道,“你也坐下吧,做晚饭辛苦了。”
    “不辛苦。”许梨香顺势坐下,把刚想坐这边的沈母给挤到了一旁,挤得她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随即像是才发现一般,忙回头抱歉,“啊对不起,婶子,没撞到你吧?”
    沈母扶着自家女儿站稳,皮笑肉不笑,“我比风哥小三岁呢,你喊我婶子,岂不是得喊他叔?”
    许梨香神色僵硬了一瞬,随即不好意思地笑笑,“不好意思啊大姐,我是看着你这么大年纪的人喊习惯婶子了。”
    “哦是吗?”沈母也不争,去一旁坐下,“那妹子,你今年多大?看你这相貌,好像没比我小几岁啊!”
    许梨香:“……”
    风知意也无语,看了眼那黒瘦的小男孩孤零零地躲在角落里,还是怯生生又渴望羡慕地看着这边,实在忍不住提醒,“那孩子不过来吃饭吗?”
    风老爷子往那角落里看了看,登时冷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看向许梨香。
    许梨香像是这才想起,赶紧站起来去描补道,“他有些顽皮,吃饭上桌的话会把饭菜搞得乱七八糟到处都是。你们先吃吧,我先去喂他。”
    风知意一点都不觉得那孩子会是个顽皮捣蛋的,她来了这么久,就只见那孩子安静地呆在角落里乖乖地自己玩,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吵闹一下。
    大概是不哭的孩子没糖吃,风父一点都不心疼自己的儿子,还一脸心疼地拉着许梨香道,“你先吃吧,孩子吃饭慢,等你喂好他,饭菜都凉了。”
    风知意:……所以孩子活该吃凉的?
    沈母嗤笑,“这么大的孩子还不能自己吃吗?还要喂啊?”
    许梨香小心地看了已经拿起筷子开吃的风老爷子一眼,就忙道,“那我盛点饭让他自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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