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妮身后何尝不是一直站着一个白宇,只要她回头看看,就会发现她想要的早就已经得到了。
    我看过白宇为沈佳妮黯然神伤的样子,虽然在沈家这件事上,白宇连葬礼都没有出席,有些忘恩负义,可他对沈佳妮倒真的是情深义重。
    沈佳妮也想起了白宇,呵呵一笑:“就他也配吗。”
    我没那个功夫去拯救沈佳妮的爱情观,坐进车里,她却不依不饶了,手抓住车门,对我撂下狠话:“令海棠,你不能再连累他,放过他,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神经病。”
    我送了她三个字,发动车子,沈佳妮惜命,哪里真敢拦车,车子一动,她的手比什么都缩得快。
    透过后视镜见看着沈佳妮气急败坏的样子,我摇了摇头,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车子开出去一段距离,刘惠英给我打电话,让我回去的时候买点退烧贴回去,家里有孩子,这些都是必备的。
    路过一家药店,我将车子停在路边,锁了车门走进药店,买了药出来,车子旁边忽然躺着一个人。
    我立即跑过去,是一个老人,手一直捂着心口,面色痛苦,应该是身体有什么疾病。
    “大爷,大爷?”
    人已经半点反应都没有。
    我赶紧打电话叫了救护车,又跟着去了一趟医院,我不知道老人是谁,也无法通知他的家人,老人被推进急救室,等到医生说老人脱离了危险我才离开。
    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了。
    我忽然想起刘惠英之前打电话给我时,我说了很快到家,这么晚了,她一定会担心。
    我立即回去,隔着一定距离,车灯打在了门口等待的霍容修身上。
    霍容修姿势随意地半倚着车头,微微低着头,嘴里叼着一支烟,却没有点燃,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
    以前的霍容修是冷冽的,他的脸上很少有表情,说是面瘫也不为过,他的笑也弥足珍贵,稍稍一次那么一笑,就足以让我乐不可支好几天。
    到了后来,他脸上开始有表情了,不过大多数都是怒气,是被我给气着的。
    而如今的霍容修,他就是站在你面前,你好似看懂了,又似乎一点都没有懂他。
    我想起他跟沈少航在玻璃厂的那个夜晚,星空下,他与沈少航两个人坐在空旷的地上也不知聊着什么。
    他什么时候跟沈少航串通一气了,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他是因为我才与沈少航合作。
    曾经,他放手放的很是干脆,可干脆之后,又没有如想象中的成为熟悉的陌生人。
    沈少航上一次出事时,他那句被我打断的话暴露了他的心思。
    他没有放下。
    他应该来了好一会儿,我才猛然想起要给他回电话,之前被沈佳妮一搅和也给忘记了。
    车子缓缓地开过去,停了下来,我解开安全带下车:“抱歉,来了多久了。”
    他稍稍站正,拿下嘴里叼着的烟,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刚来。”
    他肩膀上,头发上落了不少飘雪,至少来了有半个小时了。
    “外面冷,进去坐吧。”我打开门,见他还杵在原地,我笑问:“怎么,不敢进来了。”
    他浅浅勾唇:“有点受宠若惊。”
    我玩笑着说:“看来我之前对你很刻薄。”
    仔细想想,我还从来没有让霍容修进过这个门。
    面对霍容修时,我总会想起沈少航,心里下意识就会与他保持一定距离。
    已经很晚了,后院静悄悄的,应该都睡了,我让霍容修先在前院工作室坐一会儿,我把退烧贴拿到后院去,顺便看看孩子。
    前院与后院是一个小院子隔开的,我一到后院,就听见刘惠英的声音:“海棠,回来了,吃饭了没有,厨房里还有饭菜,我去给你热热。”
    刘惠英应该是听到动静,身上只是披着件外套就出来了。
    “妈,我吃过了,不饿,你别忙活了,外面冷,快进屋。”
    刘惠英看了眼前院,前院的灯还亮着。
    “来客人了。”
    这不是疑问句。
    我点了点头:“霍先生来了,我让他在前院坐一会儿,妈,今天安安跟乐乐还好吧。”
    霍容修的身份有点尴尬,沈少航不在,我这也算是半个寡妇。
    所谓寡妇门前是非多,更何况我跟霍容修还是前夫前妻的关系,稍微处理不好,必定引来是非。
    “好着呢,今天两个孩子都没有哭,吃了玩了一会儿就睡了。”刘惠英又望了眼前院,说:“你先去招呼霍先生吧,别让人一直等着。”
    “妈。”
    心里忽然堵得很,刘惠英笑了笑进屋去了。
    看着刘惠英单薄的背影,鼻尖忽然一酸。
    外面的雪下得很大,我在门口看了眼安安跟乐乐,放下退烧贴去了前院。
    霍容修正在我的办公桌前,手里拿的是我白天刚画的设计图,是一条项链,这是一个系列作品之一,名字叫缠绵。
    他听见我的脚步声,回头:“这是你为他设计的?”
    霍容修轻而易举就能看穿我的心思。
    我走过去,从他手里拿过设计图:“我相信他会回来。”
    “他……”霍容修嗫喏着唇角,大概是想说沈少航不会回来了,可这些话又如何能说服我,他到了嘴边的话也就改了:“希望如此。”
    我给他倒了杯水暖暖身子,这天太冷了,我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捧在手心里,虽然水杯不如沈少航的掌心暖和,在没有他的日子,至少让我不那么冷。
    我挑眉看他:“你找我有事?”
    “路过。”
    我笑了笑:“现在你说谎真的是越来越娴熟了。”
    说是路过谁信啊。
    之前还给我打电话。
    “就是纯粹的想来看看你。”
    霍容修也笑了,是眉眼俱笑的那种,他一笑,冬天好似都不那么冷了。
    天气本就寒冷,霍容修从一开始就是一张冰山脸,空气都被他冻僵了。
    我捧着水杯,抿了一口水:“对了,算来你今年有三十四了吧,该成个家了。”
    岁月不饶人,我也奔三了。
    只希望于晓的话是真的,过了三十的大坎,便不再有劫难,我想念的那个他也能回来。
    霍容修脸上的笑瞬间撤得干干净净,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口水,吐出三个字:“不着急。”
    我垂眸一笑:“你这不成家,可有不少人惦记着呢,你这块唐僧肉,还是早点落入别人的口,也好断了那些痴情女的念想。”
    “你是指沈佳妮?”
    看来这情商还不算低。
    我将水杯放在桌上,靠着桌子看着他:“何止一个沈佳妮,赵灵对你也挺热情的,还有你公司里的员工,圈内里的名媛千金,你是不知道,现在我出去参加太太团们的聚会,听到最多的就是有关你的话题。”
    霍容修颇有兴致地挑眉问我:“都说什么了,我也正好听听。”
    “都在讨论霍氏集团的总裁夫人会落在哪家千金头上,也有不少人找我保媒,给帮忙牵牵线,还别说,前些日子真遇上一个性格温和,又漂亮的,绝对是好太太人选,最关键的是提到你,那小姑娘眼里冒桃心,你要不要认识认识。”
    大半夜的,我在这给霍容修保媒,也真是奇葩了。
    霍容修好整以暇地睨着我:“海棠,你应该最清楚我的喜好,我从来不喜欢性格温和的,我喜欢带刺的。”
    这是拐着弯说我以前带刺。
    “你只是没尝试过温和的,等你接触了,说不定就喜欢了。”我认真地说:“霍容修,在外界看来,我只是你的弟媳,我曾嫁的是霍厉延,你现在可是黄金单身汉,钻石王老五,试着去接触别人吧,别再耗着了。”
    我知道霍容修还在等我。
    不管沈少航有没有回来,我都跟霍容修没有可能。
    霍容修剑眉冷蹙:“我听过一句话,说是男人越老越有魅力,我霍容修还不会找不到女人,你以后就别操这份心了。”
    见他生气了,我也不再说话。
    挂钟已经走到了凌晨一点。
    他倏地起身,将水杯往桌子上一放,指着我的设计稿说:“有空给我也设计一套珠宝,就当是你提前送我的结婚贺礼,到时候我送给我老婆。”
    我就没见过要贺礼要的这么理直气壮,还提前预支的。
    我咬牙,说:“开着门做生意,霍总开口了,那我一定抽空给你设计一套。”
    霍容修不是开玩笑的,一回去就把定金都打我账上,让我慢慢构思,他不着急。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催他结婚的原因,从那之后,霍容修是三天两头的上花边新闻,今天跟这个嫩模传出绯闻,明天又是跟另一个网红海边散步,要么就是跟大明星烛光晚餐。
    霍容修有句话说对了,男人越老越有魅力,那是二十岁的年轻小伙子比不了的。
    霍容修有颜有钱,不管是哪一样,都能吸引一大批女人。
    李情欢没事就爱看八卦新闻,我都屏蔽了霍容修的花边新闻,却有个李情欢每天都在我耳边念:“霍容修眼睛瞎吗,还是脸盲,怎么看上的女人都长得差不多,都能玩连连看了。”
    以前的美女有模有样,现在的美女一模一样,像是同家制造厂出来的。
    我掏了掏耳朵,李情欢在我耳边说得这么有劲,我还是给面子的瞄了一眼,又继续画手里的设计图。
    这是霍容修要的。
    我不知道他具体有什么要求,反正也就凭灵感设计了。
    霍容修说这是要做结婚贺礼的,他到时候送给他老婆,就连我自己也没想到,多年后,我亲自设计的这套珠宝是由霍容修亲自放入了我的棺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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