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徐戡道:“我今天正好在你们长陆区,下午方便吗?”
    花崇下意识隔着玻璃门看向厨房,视角受限,没看到柳至秦的身影。
    “方便。”他转过身,“你大概什么时候来,我正好牵二娃去小区的草坪上遛遛。”
    “三点左右吧。”徐戡说着笑起来,“不请我上你家坐坐?”
    花崇尴尬道:“家里半个多月没收拾了,乱。”
    “我随便说说。”徐戡叹气,“那就下午见。”
    挂断电话,花崇没有立即离开阳台,而是盯着外面出神。
    徐戡这通电话打得他措手不及,一直以来因为忙碌和逃避而被压在心底的东西像初春的嫩芽,突然戳破了头顶的泥土。
    他从来不让同事到家里来,习惯性地与所有人保持距离。
    唯独在面对柳至秦时,不由自主地卸去了些许防备。
    他毫无保留地与柳至秦分析案子,想也不想就将钥匙这种极其私人的东西交给柳至秦,让柳至秦先回来。
    若是换一个人,这种事简直不可能发生。
    潜意识里,他已经将柳至秦与其他同事区别开来。柳至秦可以随意进出他的家,可以在休息日与他共进午餐,可以一起做寻常同事绝不会做的事。
    在徐戡打电话来之前,他甚至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
    徐戡想来看看二娃,他下意识就提出在小区见面,徐戡说上楼坐坐,他的第一反应也是找借口拒绝。
    这对比太明显了,明显得他无法自欺欺人。
    于他来讲,柳至秦就是不一样的。
    右手缓慢挪至心口,掌心感受着心脏的跃动。徐戡那句“你们同居了?”在耳边挥之不去。
    他甩了甩头,不可告人的念头却没有消退。
    “同居”是什么意思,他一个大龄未婚男青年,自然是明白的。徐戡说他与柳至秦在同居,他若是心里半点不虚,大可以不慌不忙地否认,甚至还可以开几句无伤大雅的玩笑。
    可问题就在于,他心头是虚的。
    对柳至秦是什么感情?
    说不好。
    柳至秦和他一样,是个男人。
    想到这里,他微蹙起眉。
    如果对柳至秦的感情是喜欢,他倒是不介意性别,追一追也未尝不可。
    可是小柳哥会不会接受?
    最关键的是,他现在不太敢踏足一段感情。
    那件事没有解决,那些看不见的阴影没有消散,他无法放任自己去追逐情爱。
    算了。他呼出一口气,双手捂了捂脸,确定脸颊脖颈的红晕已经褪去,才推开了玻璃门。
    柳至秦已经将厨房收拾好了,问:“徐戡有事?”
    “他下午来看二娃。”花崇已经恢复如常,“你下午有什么安排?”
    “没有。”柳至秦还未摘下围裙,看上去比花崇更像这屋子里的主人。
    “他3点多才到,你要没事,就待在我这里?”
    柳至秦一边解围裙一边说:“不耽误你正事的话。”
    “我要有什么正事,现在不是在局里,就是在现场,怎么会待在家里?”
    “也对。那我就不回去了,反正晚上还得再蹭你一顿饭。”
    花崇唇角不自觉地向上扬,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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