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那人废了那么大的劲,把这里九山拜斗的天成奇局改成了破面文曲的不毛之地。
    事后更是布下了阴煞大阵,紧接着又是八门金锁阵。
    然而当这一切都结束了后,他又撤销了一切布置,不知所踪。
    他,究竟想干什么?
    不过尽管他撤销了一切布置,也已经离开,但这里的风水并没有变,依旧还是破面文曲的不毛之地。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我母亲的坟也还是那狐守坟。
    同时,经过师傅的再布局,以及村子全部村民的镇压,这里破面文曲不毛之地的风水格局也有了一定的改善,最起码不是什么穷山恶水的地方了,当然,跟人杰地灵更是相去甚远。
    但最起码在这儿长时间待着不会有啥危险。
    时间匆匆而过,尤其是在我跟师傅没日没夜的学谢家风水秘术后,时间流逝的越发飞快起来。
    半年时间,便这么过去了。
    过年的时候,也只是我跟师傅两个人过的,异常冷清。
    来年开春儿的某一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我一边儿吃着,一边道:“师傅,我想出去走走。”
    师傅愣了一会儿,放下碗筷道:“也好。”
    我动作稍微一僵,接着更快的吃起来。
    出去走走,只是我的托词而已,实际上,我出去自是有我的目的。
    谢家风水秘术,我已经学得差不多了,当初那个邪眸的人说过一句话。
    等我什么时候学精了谢家风水秘术,我才能跟他过过招,这一天,我等的早就不耐烦了!
    而我出去的目的,自然是去找他!
    一边儿吃饭,我一边儿静待。
    我本以为师傅会问我些啥,但直到只完了饭,他也什么都没问我。
    吃完了饭后,他更是拿了个存折给我。
    “这是以前师傅赚的钱,出去了,用得上。”
    我低头看了看,眼睛都是一瞪。
    三,三万多!
    九八年的三万多,这是什么概念?
    就算我心里有心事儿,我也被惊的不清。
    “师傅,你,你咋这么有钱?”
    师傅笑了笑:“在咱们这儿看风水相坟不赚钱,顶多是收个人情儿,但在外面儿可不一样。”
    我眨眨眼,不明所以。
    师傅道:“十年前我就收手了,但这之前,我只是在外面时不时的接一些活儿而已。”
    “每一次给人看风水,基本都能有个一千三千的好处费。”
    我眼睛再度一瞪,不敢置信道:“真的假的?”
    我们村子就是中山茶卖茶的,一年到头儿都见不着一千块钱,而我师傅却告诉我他出去看个风水就能挣个一千三千的,这钱怎么这么容易赚呢?
    师傅笑了笑,道:“你以为咱家靠什么赚钱,我拿什么养你?”
    “就打棺材卖卖药?”
    呃,也是,打棺材也就是个十来块钱,卖药草就更赚不到啥钱了。
    多看了几眼存折后,我道:“那啥,师傅,我也用不了这么多。”
    我从小到大,接触过的最大面值的钱才只是两块钱而已。
    那还是我师傅让我去跑腿儿卖烧鸡的钱呢。
    现在师傅一下子给我三万,可是把我吓得不轻。
    “都给你了我花什么?”
    师傅笑瞪了我一眼,而后道:“明天咱一块儿上镇子上去取钱,给你拿一千,到时候正好送你。”
    我一愣,合着这三万我就只能拿一千?
    刚才我还觉得多,现在又觉得少了,当然,一千块钱也不少了,只是这心理落差实在是太大了。
    在我们这儿出去,先要骑三轮儿到镇上,在坐大巴去县城,在之后,才回到大城市。
    我没想着一开始就去大城市找那个人,而是先到县城。
    我其实也是有计划的,虽然我没出过村子,但这半年来跟我师傅像是徒弟师父般相处,我也知道了不少的事儿。
    首先一点儿便是,县城有一个风水师,师傅叫他王麻子,据说很厉害。
    我的计划就是,先去找他打听那个人的下落。
    然后抽丝剥茧的,一点点慢慢的打听下去。
    我还就不信了,我能找不到他?
    不过仅仅半个月我便意识到,我真是太天真了!
    去镇子上取钱的时候,尽管师傅说只给我一千,但我拿到手里的,足足多了一倍。
    “出门在外,该省的省该花的花。”
    拿着两千块钱,我心蹦蹦的跳起来。
    听闻师傅的话,我眨眨眼问:“啥是该花的钱,啥是不该花的钱?”
    师傅拍拍我肩膀:“该吃吃,该花花,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别在这方面儿小气了自己。”
    哦,我点点头。
    师傅又道:“穿上用上,能省则省。”
    哦,我又点头。
    “嗯,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这句话一出,总算是把我从得了两千块钱的喜悦中说醒了。
    “咳咳,怎么也要两三个月吧。”
    我说的比较模糊。
    师傅也没追问,只是叮嘱道:“凡事注意安全。”
    随后他便骑三轮载着我去了车站。
    之后便是坐大巴去县城了。
    坐在车上和师傅挥手道别的时候,我心里升起浓浓的不舍,然而师傅却显得极为洒脱,挥了挥手便走了。
    他一转身,我这心情立马儿就不一样了。
    平生第一次,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离开师傅,离开家,离开村子。
    不舍的情愫,浓浓的在我心中泛起。
    看着师傅的背影,我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
    他什么都知道。
    他什么也不说。
    他似乎有点儿,至于有点儿什么,我也说不出来。
    这时,旁边一对父女的对话把我从师傅离去的伤心中摘出。
    “师傅,你别送了,回去吧。”
    “丫头,到了外面儿有啥事儿可得告诉师傅啊。”
    “嗯,我知道的师傅。”
    “唉,都怪你娘,非赶你走,让你去什么大城市,咱家里多好,没人欺没人骗的。”
    后面这对父女都说了什么,我已经不在乎了。
    自那句‘非赶你走’一出,我脑子里就出了神儿。
    我顿时明白刚才想不通的那个‘有点儿’是啥了。
    师傅在赶我走!
    第两百六十九章 到底是谁
    这个念头在心里一起,我立时便是一惊。
    儿子要走,平生第一次出远门儿,然而当师傅的却啥也不问,啥也不说,这像是当师傅的?
    还有刚才那种种异样的感觉。
    我目中猛地爆出精光。
    师傅,真的什么都知道!
    回想半年前我灵魂被拘禁在拘灵禁魂灯时醒过来的场景,当时师傅既没什么惊讶,也没什么担忧,难道他,很快,我心里否定了这个想法。
    师傅肯定不知道母亲究竟是怎么死的,不然以他的性格,以他的为人,还有对母亲的感情,他会什么都不做?
    但有一点儿,我却是在心里肯定了。
    我师傅,认识那个人!
    肯定认识!
    村子中所有的布局,都是那个人一力所为。
    什么阴煞聚敛,什么八门金锁阵,这些师傅统统都知道是什么样儿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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