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千玉道:“这个小花园倒有点儿意思,是我的话就会买这个。”
    cfo笑道:“这儿是庄园主人偶尔会住、或者拿来会客的地方,所以打理得比较好。”
    宿衷打量一阵,说:“这儿好。”
    “你也懂这个?”cfo讶异,“你觉得这儿哪里好?”
    宿衷答:“小玉觉得好。”
    “……”cfo真无语。
    cfo将二人带到自己留宿的客舍,开了窗请二人坐下,一面嫌弃地说:“这儿真的太破旧了。你看窗棂都掉漆了……”
    辛千玉却说:“旧也有旧的风味。像是有些奢侈品还故意做旧来卖呢。”
    说着,辛千玉透过着掉漆的窗棂看向刚刚经过的小花园,能见花叶姿态斜趣横生,只说:“从这儿看那个花园也好看。”
    cfo说:“是吗?我从前都没留意。”
    辛千玉左顾右盼说:“这个花园是真好,从哪个角度看都很美。”
    宿衷说:“就像小玉一样?”
    听到宿衷这么说,辛千玉心一跳,却看着宿衷那张俊脸,说:“像你一样。”
    cfo:你们是来调查的,还是来调情的?
    辛千玉这才问起cfo:“你在玉琢管财务的时候,有发现什么特殊的事情吗?”
    “有。”cfo说,“不过每个企业都会有些财务上的猫腻的,这样说起来,也不算是‘特殊’了。”
    “有什么猫腻?”辛千玉问道。
    cfo笑:“你这当过ceo又当过董事的,也不知道吗?”
    辛千玉笑道:“你也知道我这方面不如您专业啊。”
    cfo一下受用无比,也笑道:“他们内部人在财务方面有很多不好的习惯。所以我当cfo,才让他们那么抵触。不过,账目到我手上的时候是平的,太大的问题也没有,我将这个交给审计了,审计那边也通过了。不过我走了之后,以前老爷子很信任的财务又上岗了,我猜测他们很可能会故态复萌。”
    辛千玉点头,说:“依你所见,他们可能会有什么‘不好的习惯’?”
    “还能有什么?”cfo说,“就是偷税漏税呗!”
    辛千玉说:“这个要怎么查呢?”
    cfo道:“拿到内部的账目就行了。”
    “内部的账目啊……”
    “对,就是他们自己的账,而不是上市公司公开的账目。”
    “这个也太难了吧!”辛千玉说,“一定是藏着的。”
    cfo却说:“你不是他们自家人吗?肯定有办法的。”
    辛千玉笑道:“你见过自家人打自家人吗?”
    cfo说:“我做这行的,每天都见。”
    辛千玉心念数转,说:“我倒是想到一个人可以帮我。”
    宿衷问:“是您母亲?”
    “她?她可不行。”辛千玉摇摇头,“且别说老爷子现在对她很防备,就是从前,她也不怎么上班,根本接触不到这么机密的东西。”
    宿衷点头。
    cfo说:“那你打算找谁?”
    辛千玉说:“我的好表姐辛斯穆。她在集团总理事务多年,她父亲又经常帮老爷子做些见不得光的事。加之,她是个细心聪明的人。我们想要的东西,她一定能拿得到。”
    cfo大惊:“辛斯穆?她会帮你?她和你不是敌人吗?”
    “她不是。”辛千玉叹了一口气,“或许我们曾经存在竞争关系,但我们从来不是敌人。”说着,辛千玉俏皮一笑:“更别提,她亲爸现在还捏在我手上呢。”
    辛舅父被老爷子授意去造谣诽谤辛千玉,被辛千玉反过来起诉,现在正焦头烂额呢。辛斯穆也曾找辛千玉求情,希望辛千玉和辛舅父和解。辛千玉其实也没想过要告倒辛舅父——这对他而言好处其实不大。辛千玉要的,就是一个能够拿捏对方的把柄而已。
    辛千玉打电话约辛斯穆见面,并未在电话里说明目的。
    如果说老爷子对他有什么好处,大概就是让他也学会了谨慎。
    他可不会留下话柄,尽管辛千玉含糊其词,但辛斯穆却很快理解了他的意思。
    实际上,辛斯穆并非老爷子忠诚的狗,她对辛千玉的提议感兴趣,并且欣然赴约。
    辛千玉和辛斯穆约在私人会所见面,而且是前后脚来、前后脚走,订的还不是同一个包厢,跟特务接头一样低调保密。
    辛千玉和辛斯穆做好交接后,便回到自己的公寓,见见自家男人。
    彼时,宿衷正在书房练字,看到辛千玉进屋,他便将毛笔搁下,拿起宣纸吹了吹,问道:“你觉得我这字练得怎样?”
    辛千玉看见字迹,十分惊讶:“你这进步也太神速了吧!”
    宿衷说:“因为我很聪明。”
    “……”辛千玉真无语,大概只有宿衷这样的人才会一脸淡漠地说出炫耀的话。
    宿衷确实是学习能力很强,而且有功底,努力加天赋,这书法很快就有模有样。
    因为辛千玉说喜欢范先生的字,所以宿衷照着范先生的字帖临摹,已经学了个九成。
    辛千玉笑道:“你再练下去,可以靠卖范先生的仿品吃饭了。”
    宿衷一脸正直:“这是违法的。”
    辛千玉“噗”的笑了,摇摇头,说:“这几天我在外头跑,你就一直在家练字?没干别的?”
    “有。”宿衷道,“但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辛千玉疑惑:“有什么不当说的?”
    宿衷答:“因为惊喜不能提前说。”
    “……”辛千玉无奈一笑,“你现在已经说了。”
    宿衷沉吟半晌,说:“好像是。”
    辛千玉道:“那你索性全说了吧。”辛千玉一手搭在书桌,一手抚着宿衷那张百看不厌的帅脸:“又给我准备了什么惊喜?”
    宿衷老实答道:“花园。”
    “花园?”辛千玉眉毛一挑,“什么花园?”
    宿衷说:“庄园的花园。你不是说很好看,和我一样吗?cfo他们公司嫌贵不买了,所以我买了下来。”
    “……”辛千玉眼睛瞪大,“你买了?”
    宿衷点头:“我买了。”
    辛千玉震惊:想到自己说字画好,宿衷就买字画。自己说花园好,宿衷就买花园。
    辛千玉吸取教训,以后决定少说自己喜欢什么,免得花钱。
    宿衷从抽屉里拿出了交易合同和房契地契,递给了辛千玉。
    辛千玉惶然接过:“这……你不是说买花园吗?怎么把地和庄园都买了?”
    宿衷答:“他们说花园不单卖。”
    “……”居然还捆绑销售?
    辛千玉默默看着宿衷。
    宿衷疑惑:“你为什么用看傻子的眼神看我?”
    ——
    ——
    辛老爷子原本在公司里正品茶,忽然听到秘书慌乱的脚步。
    老爷子抬眸,看到秘书一脸焦急地说:“老爷子,税务局……”
    听到“税务局”三个字,老爷子的眼神也变了变,但他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稳住了情绪。
    然而,#税务局约谈玉琢董事长#?#玉琢逃税十亿#等字眼还是上了热门话题——这自然不乏辛千玉的推波助澜。
    玉琢股价由此一落千丈。
    老爷子离开税务局的时候,脸沉如水。
    秘书一边用手帕擦汗,一边对老爷子说:“这、这怎么办……”
    老爷子冷声说:“税务局那边居然有我们的账目,一定是出了内鬼!”
    “啊?怎么会……”秘书震惊了。
    “能接触到账目的就那么几个人,查查就知道了。”老爷子脸色阴沉,“我也想知道,是谁这么不知死活。”
    确实,这个查起来很容易。
    老爷子没费什么力气就查到辛斯穆接触过账目。但是,他很难相信这个乖孙女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便决定给她一个辩解的机会,十分纡尊降贵地打电话给她,叫她来本宅一趟。
    然而,辛斯穆却淡淡说:“我抽不开身。如果您想见我的话,可以来xx会所。”
    老爷子何曾听过辛斯穆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
    他一时间血压又上来了,疑虑心也升到极点:真的是她!?
    “呵,你在忙什么?”老爷子冷道。
    “我在和小玉打牌。”辛斯穆但笑道,“您一起?”
    听到“小玉”两个字,老爷子的火气蹭的上来:“果然是你!!”
    辛斯穆说:“那边叫我了,我先不说了。”
    说完,辛斯穆就把电话挂了。
    气得老爷子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他重重敲了两下拐杖,又打通了辛舅父的电话,上来就是质问的口气:“你养的好女儿!”
    辛舅父答:“是挺好的!我们现在在打牌呢!您要不要一起!”
    老爷子当即气得想叫救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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