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西,醒了?呵……算你命大。”
    “轻点儿,五灵根,现在霍家可不多了。”另一个声音响起,如出一辙的冷血阴寒。
    提着霍寻的人没有说话,霍寻只看的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讥笑。
    霍家……霍家?
    他居然回到了霍家!
    霍寻的心冷了下来,霍家带给他的从来都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戴着面具的黑袍人看到他的表情,笑了一声:“好好享受吧,小家伙。”
    他说完,扔垃圾一样的又把霍寻扔到了地上:“他已经七岁了,给他登记,直接送进造化堂。”
    另一个声音道:“别急——查出来了,是霍铸的儿子,易氏所出,名:霍寻。两年前那场叛乱,还以为他已经被那些叛徒杀了。”
    “行了,登记好了,你带他过去吧,记得给他重新种个护心种,别死了。”
    那声音又道。
    黑袍面具人冷笑一声,手一抓,霍寻的身体被抓了过来,被夹在腋窝下带着走了。
    “张嘴,吃。”他强硬的掰开霍寻的嘴,塞进去一个东西,冰凉凉的,一吃下去,就顺着喉咙滑入了身体里。
    他又看了眼霍寻丹田处还在滴血的伤口,冷笑一声,取出一粒丹药:“丹田破了,进去造化堂一粒护心种根本保不住你,小东西,我这里有个东西能治你的伤,你敢吃吗?”
    霍寻死死的看了他一会儿,伸出手抓过那粒丹药塞进嘴里。
    他没得选,不吃一样是死。
    那人笑了几声,将他丢在地上:“新来的,五灵根。”
    他说完,就转身走了。
    霍寻趴在地上,只来得及看到一个黑色的袍角。
    门被关上,原先隐在暗处的人都围了上来,有人踩住他的脸:“新来了个小少爷啊,啧啧,看这恶心的脸,霍家主家的人呢。”
    “那又怎么样,进来了就是一样的,下一次挑战赛,我决定就挑他了,呵。”
    一声声含着恶意的话语不断响起,霍寻已经无暇做出反应。
    他的丹田,疼的快炸开了。
    他咬着牙,牙龈渗出血丝,指甲紧紧地扎进肉里,强忍着重塑的疼痛。
    没有哭泣,没有哀伤。
    因为这里没人会在乎他。
    他不断的告诉自己,要活下去,活下去——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要活着去见师父。
    他不知道的是,原本早在树林里,他就该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他在那时就该被带回霍家,生命中从没有一丝温情的痕迹。
    是谢清让,赶在护心种爆发之前救下了他。
    谁也不会知道,就是那一点点的巧合,造就了他们完全不一样的命运。
    **
    谢清让忍着伤痛跟着那弟子进了议事堂,扫了一眼里面为数不少的人群,心沉的更深了。
    这明显是来者不善啊。
    他见了掌门,先是行了礼,然后又对着在座的其他人拱了拱手,有些虚弱的道:“见过诸位师兄师伯。”
    执法堂长老木淳走了出来,一脸遗憾的道:“谢师侄,半月之前,内门弟子李元一指使刘方,高嵩岳,薛同三人谋害令徒,致使他跌入幽水峡谷,已被门规处置,你……节哀。”
    谢清让身体摇晃了一下,艰难的看着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内容。
    木淳叹了口气,摇摇头坐了回去,避开他的视线。
    “你说……我的阿寻……死,死了?”他声音很轻,不住地颤抖着。
    周围的人看着他,那些与他不和之人见他这般伤心欲绝,忍不住心中嗤笑,面儿上却还露出心有戚戚的模样。
    掌门金生源怜悯的看向他,道:“清让,我也没想到,竟有人敢如此大胆,戮害同门,你若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就当是门派给你的补偿。”
    谢清让站在那里,充耳不闻,他不住的摇头,呢喃自语:“不会的……怎么会呢……怎么会呢……”
    “师弟……”一直站在那里沉默不语的沈星沉喊了他一声,将他的思绪唤回。
    谢清让就像猛然被惊醒了似的,狠狠地盯住他的眼睛:“你答应过我的!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一走我的徒儿就死了!”
    沈星沉不语,半晌,才道:“李元一有意讨好师妹和李师兄,才设此毒计,是我疏忽了。”
    谢清让冷笑一声:“疏忽了?”
    金生源眉头一皱,呵斥道:“清让,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是杀人的又不是沉儿,你冲他发什么脾气?你难道就只会冲着对你好的人大吼大叫吗?自己的徒儿,自己管不好,赖得谁去?”
    谢清让喉咙一甜,他捂住心口,将已经漫上来的血咽下去,冷冷的看过这些人。
    “好,我徒儿的事,我知道了,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金生源眉头一动,内务堂的长老裘铮之上前一步,道:“且慢。”
    谢清让转动眼眸看向他,眼里的死寂叫人心惊。
    裘铮之暗叹一声,道:“师侄,既然易寻已死,你要百蕴灵芝也无用,不如上交宗门,宗门会折算给你等价的资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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