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账内,刘湛召集诸将会议,说起白天的一战,虽然赢了但大家都觉得赢得十分不爽快。
    “汉王,末将恳请亲自带兵追杀贼子。”曹壮哼哧哼哧的抱拳请求。
    刘湛本就打算分兵将汉中各地的西戎残军击破。
    “曹壮,你率领十万兵马与张泰宁的四万兵马一同往西北前进,过武威县雍州夺下玉门关。”
    曹壮和张泰宁立即上前抱拳领命。
    这一路兵马,曹壮为主、张泰宁为辅率领十四万大军往西北前进,沿途顺便荡平留守汉中的西戎残部,使其无法再聚集成大军威胁汉军。
    “余下四十万大军随本王南进,直取沛州。”刘湛一锤定音。
    汉中里的西戎残军不足为虑,眼下最要紧的是夺下沛州和冀州,同时控制住进入中原的隘口白马羌。
    而且必须分秒必争,不能让西戎王有时间反应过来。
    只要夺下沛州冀州,汉军大军就能背靠两城进可攻退可守。
    次日汉军全军出征,一路往西北,一路南下。
    至于被夺下来的马山邑不留兵驻守,此战于刘湛而言,歼灭西戎更为重要,不必分散兵力驻守各地。
    大军出征,宋凤林安排粮草随军。
    运粮的队伍在高州城往两路方向去,往西北方向的粮队,最终会停留在武威县,以武威县为粮草据点。
    而南下的梁队则一路追随大军的步伐,此项安排更是重中之重。
    宋凤林在高州亲自督导,待粮草运得七七八八,他再到前线与刘湛汇合。
    从高州到沛州,要途经马山邑那一片辽阔的荒野,进了沛州便是丘陵地带。
    沛州被西戎三屠之后,城中只有西戎军除此之外没有一个百姓。
    沿途村庄空无一人,只有满地枯骨,空气中臭气熏天,这些都是无辜牺牲的百姓,尸骨无人掩埋大多弃于荒野。
    刘湛面沉如霜。“通知全军,水源有尸毒,不能直接饮用河流溪水,要煮沸才能喝,告诉所有人。”
    那传令的士兵听到尸毒吓得呆了,反应过来忙奔跑出去传令。
    若是饮用了不干净的水导致全军上下染上疟疾,这可是足以毁掉一个军队的可怕疾病。
    刘湛不放心又传来医官和诸将严肃交代。
    一时沛州闹尸毒的消息席卷全军,大家无不宁可渴着也不敢生喝河水井水。
    如此到了沛州城外,腐臭的气味更加刺鼻。
    被西戎坑杀的无辜百姓就堆积在城外,这可怖的一幕令全军上下愤怒沸腾。
    “围城强攻。”刘湛一刻也不想耽误,立即下令攻城。
    汉军的强攻自然不是用人命去强攻,而是利用数量众多的攻城器械。
    为了能迅速夺下沛州冀州,刘湛可是不远千里,耗费了众多人力带来了十几台塔楼车。
    区区三万西戎守军哪里能守得住沛州。
    仅仅用了两天时间汉军便夺下了沛州。
    “本王不需要西戎俘虏,所有西戎兵尽皆坑杀!”刘湛沉声下令。
    不杀这些残暴的西戎兵何以祭奠城外的百万冤魂!
    次日,汉军不在沛州停留,刘湛按计划留下两万人驻守,大军继续南进,直奔冀州。
    彼时曹壮率领的大军已经夺下了武威县直奔雍州。
    来到雍州之后,没想到雍州守军只有一万。
    “西戎溃逃的残部少说有十几万人,怎么武威县和雍州的守军都不多?”曹壮敏锐的察觉到不对。
    张泰宁也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汉王正率大军南下,这支西戎军不可能南下与西戎王汇合。”
    若是南下,那必定会有痕迹。
    事实上那日他们可是亲自将这支逃兵往西北方向追逐,不可能在短短时间内便出现在南边。
    因此,这支军队必定还在汉中腹地。
    “要慎防西戎偷袭!”张泰宁凝重道。
    曹壮沉凝不语,虎目紧绷,思虑再三之后他开口。“发散了斥候寻找西戎军,比起夺城,先击溃他们的主力更为重要。”
    之前他们都以为西戎逃军会固守一处城池,如今看来他们的目的竟是要打游击战。
    曹壮把情况报给刘湛,同时下令全军进攻夺下雍州,而后下一步重点追击西戎逃军。
    “丞相,你这是为何?”西戎将领收到继续转移的命令之后,十分不高兴的来寻沛公离。
    这几日他们像老鼠一样辗转在各地,虽然他们都习惯了马背上的生活,并不觉得有多疲惫。
    只是这漫无目的的逃跑,实在煎熬人。
    “时候还没到。”沛公离只这样说。
    这句话西戎将领已经听腻了,连日来每每他来问询,沛公离便用这句话来搪塞他。
    “你到底在等什么?”西戎将领不耐烦的问。
    简易的帐篷里,沛公离摆弄着手中的棋子,一个一个的摆在汉中舆图上。
    “这是追兵。”他用一个棋子代表曹壮的队伍。
    “这是汉王主力。”又用一个棋子代表刘湛。
    “还有一个人。”沛公离把一个棋子捏在手心。
    营帐里的烛光明明灭灭,沛公离抬起头看向将领,毁了一半的脸十分丑陋,捏着手心里的棋子,他阴恻恻的笑了。
    “你知道汉王最怕什么吗?”
    西戎将领皱眉。“一国之王还有什么可怕的?”
    传言这汉王乃贱民起家,赤手空拳打下了北疆这片江山,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可令他畏惧?
    “你错了,他有软肋。”沛公离把手中棋子放在高州。
    “本相在等这个人出来。”
    “是谁?”西戎将领皱眉,他最讨厌中原人满肚子话又不说清楚了。
    “只要拿下了这个人,等于拿下了汉军的王。”沛公离笑得比哭还难看,阴鸷的眼中却没有半点笑意。
    他知道,打败汉军也不会令这个男人动摇。
    唯有杀了他的挚爱,会比歼灭五十万汉军比杀了他更令他难受!
    自请留守汉中,用尽浑身解数说服西戎王,沛公离就没想过要替西戎王守住汉中,他的目的从一开始就只有报复!
    家族待他的冷漠不公,求出无门到处碰壁,几次三番易主却每一次都游走在濒死的边沿,他把自己所有的不幸和痛苦全部宣泄在一个人身上。
    沛公离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汉国的王后,宋凤林!
    为了伏击宋凤林他不惜把汉中拱手相让,他只要宋凤林死!
    “报!王后,我军主力夺下沛州!”
    彼时宋凤林正在高州督办粮草,随着时间推移,高州大部分粮草都已经在路上。
    刘湛派了五万兵马殿后,加上宋凤林手上的三万人沿途保护粮队。
    “王后,汉王发来口谕,要您别等粮队,快些前往沛州。”同一天张小满得了讯过来寻宋凤林。
    那殿后的五万兵马已经拆分成几股护送粮队与中军汇合,粮队走得七七八八,他们也该离开高州。
    要是等到余下的兵马全离开了,宋凤林再启程,路上的变数便多了。
    因此刘湛特意来人催促,要他与余下的兵马一同到前线,又因留下的兵马都分散了保护粮队,真正跟在宋凤林身边的只有两万人。
    若是再晚一些,怕是随行士兵会更少。
    “我明白了,安排明日出发吧。”宋凤林合上账册。
    也是在这一天,曹壮终于掌握了西戎逃军的踪迹。
    “西戎军又返回马山邑必定有所图谋,那是咱们的粮队必经之路,即刻出发不能耽搁!”曹壮当机立断率领四万骑兵先走一步。
    张泰宁则率领步兵尾随而来。
    从雍州前往马山邑,骑兵全速前进也需要一天一夜。
    “丞相!我们不能在马山邑久留,这里距离高州太近了!”西戎将领急得团团转。
    以他的经验判断,这会他们的踪迹一准暴露了。
    幽幽暗暗的帐篷里,沛公离裹着披风,只露出那张可怖的脸。“再等等,我有预感他马上就会出城。”
    身上的伤,还有被西戎王侵犯的经历,连夜的噩梦,折磨得他总是夜不能寐。
    既仇恨又期待也煎熬。
    就这样坐了一夜,第二天终于传来了好消息。
    “丞相!汉国王后出城了!”
    刹那间沛公离露出了疯狂的雀跃。“命全军出发!!”
    十二万骑兵伏击汉国的粮队,就像以石击卵,此战必胜。
    他终于等到这一刻!
    丞相一声令下,十二万西戎军陆陆续续收拾轻装准备开拔。
    然而战场讯息万变,西戎骑兵还没来得及出发,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马蹄纷踏的动静。
    “汉军骑兵来了!!”
    西戎军顿时炸了锅。
    那西戎将领气得顿足。“老子就说中原人靠不住!快,迎战!!”
    消息很快也传到沛公离这。
    “丞相,汉军骑兵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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