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付一默参加了大学最后一门考试。只有她一个女生选了这门专业选修的考试。九点钟考完以后,女人自己一人回宿舍。
    一个挨一个的失恋的日子,每分每秒都如油煎般难熬,特别是像这样龋龋独行的夜,走在两人手拉手走过的道路上,就连吸入鼻腔的空气,都是疼痛的味道。
    付一默抬手,拭去眼眶里漫漶了视线的液体。在教学楼后,灯光照不到阴影里,突然窜出一个黑暗的身影,付一默的眼睛余光才瞄到一点,就被人从后面拦腰抱住。
    惊惧拔地而起,付一默正欲挣扎,却听得抱住她的人在抽泣。
    付一默立刻安静下来,哪怕他还没有说一个字,付一默也听得出他的声音。
    华诤抱着纹丝不动的女孩哭着,泪水潺潺滚在她的后脑勺上,把她的秀发打湿了成一片后,才动了动喉咙道:
    “不分手,好不好?”
    付一默哪里有勇气回答他的任何一个字?除了哭,还是哭。华诤见她不回答,只得又道:
    “我知道,都是我的错。宝贝,再给我次机会好吗?我会好好对你,以后我什么听你的,好吗?我错了,啊,宝宝,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付一默被他说得摸不着头脑:
    “你错什么了?”
    华诤道:
    “你是不是不高兴我选了医科?我去转专业就是了。转来和你一起,行吗?”
    大四了才转专业,失心疯了吧?
    “你在瞎说什么呀?”
    华诤越发哭起来:
    “好吧,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哪里做错了。你教我,跟我说我哪里错了,好吗?我会反省的。还有啊,我这阵子真的有好好反省。宝贝,我发觉,你和我一起,经常会哭。我保证,以后不会让你哭,只会逗你笑。我会用心保护你、加倍对你好,不再让你掉眼泪。啊?
    还有,我知道我不如,不如那个姓罗的,理工科学得好。(小鸟的话:你不是理工科专业的,其实,这不怪你啦。汗~~)但是我向你保证,我会努力的。
    默儿,不要离开我好吗?我好想你!我想你想得受不了了!我的心都想出了窟窿来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让你幸福的,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只想和你一起、好好爱你,宝贝,我们重新开始,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付一默没有一丝力气和意愿要拒绝他。可是,一想到那几次流产的经历,付一默实在也没有能力接受他。她只能无所适从地在他的怀抱中哭泣。
    她不回答,华诤便接着说:
    “默儿,你记不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高二的时候,你说的,只要我高考分数比你高,你就做我女朋友。
    说话要算数啊,付一默,你说话要算数啊!我们拉过勾的,你说的‘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这哪有一百年?这才四五年,还有九十多年,你不能不守信用啊!”
    华诤扳过她的肩膀,低下头,攫住她的唇。她没有推开他,反而,在他的舌尖探进她的口腔时,他惊喜的感到她也用枫叶小舌缠住他,迟钝地回吻着他。华诤忙抱紧她的身体,加深了这个吻。他不断地调整角度,更深入与她交换着湿濡、品尝这让他夜夜辗转难寐相思成灾的味道。
    直到华诤用完胸腔里最后一丝空气,他才恋恋不舍地松开。
    和高中毕业晚会那晚一样,幸福的虚幻感揪着他,直到女孩细腻的手掌摸上他的脸颊,华诤都还不能分辨这到底是不是梦。
    他脸上的骨感比以前嶙峋,是瘦了吗?
    付一默仰着脸,葱指摸过他浓密的眉毛、深宽的眼窝、挺拔的鼻梁···一点一点,把他的样子刻在心上。然后,才悠悠道:
    “我很高兴你学医,你不要瞎想。告诉你个秘密——我本来想像你一样报医科的,但当年我怕分数不够,所以才报了工科。能做医生的男人是最棒的。I’m  so  proud  of  you。So  proud!  唉,那个,其实有时候我凶你,是因为我有一点点嫉妒你,因为你好聪明!”
    她说他“聪明”的时候,嘴角居然带上了一弯春水映桃的浅笑。难怪诗人说“回眸一笑百媚生”,华诤看呆了。
    他以为,像罗江那种寒门坎坷又很有本事的男人,才会是她的理想白马王子。可是怎么办呢?他不能选择他的出身。所以在他最奢侈的梦里,也不敢想,有一天她会这样摸着他的脸、喃喃地跟他说着私已话,她还说她为他自豪——她说她为他自豪哦!
    华诤不敢想自己在她脑海里的形象,因为他以为,她总是把他当二世祖,所以有点瞧不起他呢。
    在她如月光般温柔的眼神里,华诤的心如万头攒动的体育馆里球迷们在鼎沸欢呼,他瞬间精神百倍。但她的手摸到他打着耳钉的耳垂时,两人都愣了愣。华诤后悔不迭地道:
    “对不起,你不喜欢,我故意气你的。我摘下来。”
    付一默拦住他:
    “没有不喜欢,很酷。帅呆了。”
    这是什么意思?算是答应复合了吗?对他,她总吝于夸赞。可今天是怎么了?华诤本来做好被人喂灰豆吃的打算,现在怎么情形出奇地顺利?
    华诤云里雾里,得意忘形。把她的手从自己脸上拿下来,然后从裤兜里摸出戒指。
    “这是什么?”
    “放心,我用奖学金买的,没花家里的钱”
    华诤拉着她的手,单膝跪在地上,仰头看着她:
    “我的女王,请你嫁给我好不好?”
    旁边路过几个同学,边歪头向他们看边朝前走,付一默在百分之百的回头率下呆了足足几秒钟,才哭起来:
    “你又发神经了你!”
    华诤拉住她的手:
    “没有发神经,我想得很清楚的。宝贝,我是认真的。你嫁给我好不好?你说你‘不喜欢仰视别人’,这很好办的——我以后就跪着和你说话。只让你俯视我,行不行?
    我的女王,你嫁给我、嫁到我们家。我保证不会让任何人,给你一丝一毫的委屈受的。我会一辈子对你好、我会用一辈子来好好爱你的,请你给我时间证明,好不好?”
    指尖碰到戒指坚硬的金属质地,付一默稍稍回神,四指蜷里拳头里。付一默想把被男孩拉住的手抽回来:
    “不要这样子,华诤,你不要这样子!”你这样子,我会好心痛——付一默吞回后半段话。
    她惊觉自己刚刚的失态,明明就没有未来,怎么能用那样的轻言慢语夸赞他的能力和外表?这分明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暗示,除了让他陷得更深、痛得更久,没有第二个作用。
    华诤对她的推辞并不意外,赧赧道:
    “那个,那个梁澄莹的事···都是做来给你看的。我们没什么的。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我当时实在是不知用什么办法才能让你回心转意了。我就病急乱投医、狗急跳墙。我以为你看到我那样,就会吃醋回来找我。我错了。想错了。
    但我前天都跟她说明白了。我以后不会了、我不敢了。啊?”
    女人和男人对“男女关系”的界定是大相径庭的。如果一个女人说,跟某个男人“没什么”。那意味着她对那个男人完全没意思,看他和看一块石头没什么区别,惶论肢体接触。但当一个男人说,跟某个女人“没什么”。那他的意思就是,他们没有上过床——仅此而已。
    都在她面前亲成那样儿了,如果换成别的女生,此刻他的分辩即是“掩耳盗铃”。但付一默不是别的女生,付一默明白他的意思。他的解释,也只点到为止,因为他对他们之间的默契是如此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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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今天码了一下后面衔接的桥段。关于莹莹反败为胜、逆袭成功的那一段。我自我作一下广告:我是个看小说很挑剔的人,但这回,我自己都厚颜无耻地觉得自己码得很精彩。敬请亲们期待~别因为太虐就跳看那一段。
    二、必须澄清一下:我中文不太好,我情绪一激动,就会控制不住要说英文。
    另外,我英文也不太好,我情绪平缓的时候,我就不愿费脑组织英文的长句。
    两种语言交织的这种情况,几乎是我现在的一种本能了。无法即时控制的、不是故意要装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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