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瑜之,你快来!”
    看着山洞外古里古怪的女人,赵瑜之问:“怎么了?”
    “你先出来!”,女人朝他招手。
    赵瑜之杵着她削的木棍,走出山洞就看到了地上被细藤缠住脚的野鸡。
    季臻尴尬地问:“赵瑜之,你会处理鸡么?”
    这只鸡是她在荒废的陷阱里意外发现的,自从在鸡圈被鸡围攻过,季臻就对这东西有了阴影。
    “处理?怎么处理?”,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赵瑜之犯了难。
    “咳…就是割脖子…放血,还有拔毛…”
    “我也不会。”
    季臻重重叹道:“要你何用?”
    赵瑜之摸摸鼻子,“也可以让我试试,我之前看别人弄过。”
    季臻扫过他还伤着的手脚,“算了!你去那边坐着吧!”
    赵瑜之依言坐到一旁,就见她神神叨叨地掏出匕首,如临大敌一般缓缓蹲下靠近那只鸡。她刚要捉它的头,就被野鸡奋起扇打的翅膀拍到了手,季臻吓得往后缩,同时大声叫道:“不行!赵瑜之!你得过来帮我按住它!”
    没想到她竟会怕这玩意,赵瑜之忍俊不禁。他走过来抓住野鸡扑棱的翅膀和脑袋,季臻这才战战兢兢给它抹了脖。季臻将整只鸡清理干净,赵瑜之又见她从旁拿出几片荷叶来,赵瑜之不解问:“这是做什么?”
    像是为了掩盖方才的失态,季臻正经八百地反问:“叫花鸡?没吃过吗?”
    赵瑜之摇头,季臻嫌弃道:“你去那边挖泥巴去!等下我要用。”
    “泥巴不要太湿,也不要太干。最好要挖黄泥巴!”
    赵瑜之挖完泥巴,季臻才用荷叶将鸡包好,又拿他挖的泥巴一层一层往荷叶上裹。她一边忙乎一边解释:“叫花鸡就是这样做的。你别看脏,等下烤熟可就香了。”
    泥巴裹完,季臻将鸡架到火上烤,果没多久就飘起肉香,勾得两人肚里馋虫咕咕叫。二人尴尬地看了眼对方,又同时笑了起来。
    “赵瑜之,你有那么饿吗?早上的鱼汤我可是全给你喝了!”,季臻打趣道。
    “汤虽然是我喝的,可那些鱼不都是你吃的?”
    季臻不服气,“昨晚的桃子你一个都没给我留!”
    “是你中午吃桃子吃撑了,说以后再也不吃了,我才吃掉的。”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没多久泥巴就烧成块,崩出裂纹来。季臻又等了会才熄了火,她用刀柄敲开泥巴壳,荷叶的鲜香伴着浓浓的鸡肉香味热腾腾扑来,季臻被烫得一边嘶嘶吹手一边剥荷叶。
    油光滑亮的鸡瞬间抓住两人眼球,只稍稍走了热气,季臻撕了一只鸡腿咬到嘴里。
    赵瑜之也不客气,直接掰下另一只。他本不信这鸡没有佐料腌制能有多好吃,吃到嘴里才发现季臻没骗他,鸡肉软嫩鲜美,咬下去连骨头都是酥的。荷叶的清香渗入鸡肉,这样吃竟也不觉得腻。
    季臻吃得两眼放光,啃完鸡腿才来得及问:“怎样?比延州的烧鸡是不是还要好吃多了!”
    她豪迈地扯下大片鸡翅,“这鸡还是要这样大口吃!”
    “要是让人看到成阳郡主这幅吃相,只怕大梁贵女的风评也要跟着被害!”,赵瑜之笑。
    季臻瞪住他,狠狠咬下大块肉,囫囵吞下,“我乐意!再废话,你就别吃了!”
    直到将这只鸡吃得连骨头都不剩,季臻才拍了拍半饱的肚皮,“赵瑜之,晚点我向南出发,一路都会刻下我们季家的标识,你往北走,看着也留一些你的人能看懂的记号。这样我们的人找来,他们就能很快找到我俩了。”
    赵瑜之点头,却在季臻出发后他直接回了山洞。
    “赵瑜之有和你通消息吗?”
    璎珞正坐在镜前描眉,听魏昫这样问,璎珞漫不经心地想了想,“有啊,他如今正和你夫人在采石山上的盐呢!”
    那是一个月前璎珞得到的消息,这些日子忙着睡男人,她哪还有心思再去打听?
    璎珞说的,季臻在之前的信里也提过。只是这半月没有来信,都是因为忙着采盐么?
    “大人这是怎么了?”
    魏昫扫过她,“延州那边已有半个月没来信了。”
    璎珞扑哧笑道:“大人和夫人感情真是好呐!夫人不过半月没来信,大人就着急了么?”
    璎珞起身走到他身前,“可能就是忙嘛!赵瑜之忙的时候不也是十天半月的不搭理我!”
    魏昫警告地看她一眼,璎珞笑得更盛,“也有可能,夫人在那边和你一样,有了新的相好的,自然也就没那么多功夫和你写信了嘛!”
    魏昫扯住她脖颈,璎珞继续笑:“你背着她在外面睡了几个,我算算,一个那个许什么的,两个青州的妓女,再加我一个,竟然都四个了哎!”
    “你都睡了四个,还不兴人也睡一个么?”
    “闭嘴!”,魏昫低声吼道。
    “开个玩笑,大人就生气了?”,璎珞捉住魏昫卡在她脖上的手,低头亲了亲,“大人着急的话,我去问问赵瑜之身边的人,等有了消息就马上告诉你。”
    魏昫抽回手,“要快一些。”
    璎珞点头,“大人今晚要歇在这里吗?”
    “今晚有事。”
    璎珞笑,“那就是要睡在那个许什么那里咯?”
    魏昫不答,璎珞上前抱住他,脸贴着脸柔声道:“大人,我错了!”
    “你哪里错了?”
    “作为大人的狗,我不该迕逆大人,惹大人生气。”,女人绿莹莹的眸子如蜜一般盯住他,“狗狗既然做错了事,自然要受主人惩罚。”
    “主人今晚就别走了嘛!留在这里,用主人的鞭子好好教教狗狗规矩!”
    等到一桌的菜都凉透,许岚也没等来魏昫。玉珠看不下她这幅痴痴等候的模样,上前道:“夫人,爷今晚不会过来了。大夫说您要早些休息,这一胎本就怀得艰难,上次又动了胎气,夫人再不仔细些,只怕…”
    咣的一声,白瓷杯自玉珠额角擦过,碎了一地。玉珠赶忙跪下,就听许岚骂道:“贱人!我看你是等着看我笑话吧!孩子要是出了事,我第一个不饶你!”
    许岚骂完,自觉失态,又缓了片刻,柔声道:“你先起来。”
    “上次让你找人查的,可有了眉目?爷这些日子夜里都宿在了哪里?”
    玉珠不敢起来,“之前打听到爷这些日子基本都宿在洒金街的楚乐楼里,有消息说,和爷有…有首尾的是…是南轩王爷的正妃,奴怕消息有误让人再去查了,所以就还没告诉夫人。”
    南轩…王妃?许岚目眦欲裂,这些不守妇道的女人,都有了丈夫还在外面勾搭别的男人。
    许岚低声道:“玉珠,不管要花多的银子,都要找人盯紧这位南轩王妃。有关她何时何地见的爷,他们私会多久,都要仔细记下来告诉我。”
    收到玉珠带来的消息,饶是许岚做好了准备,却也被满纸的密密麻麻惊到了。许岚没料到魏昫竟对这个女人如此着迷,自季臻走后,他几乎夜夜宿在楚乐楼里,甚至在季臻刚走的第二天,他都没出过楚乐楼。
    想起在青州,即使男人在情动时,只要有了朝中的信,他都会丢下她前去处理。更不谈抛下公务,陪她一整日。
    捏住信纸的手握得发白,许岚在心中翻来覆去地想,魏哥哥,那真是你在外面逢场作戏的女人吗?
    半晌,许岚才苦涩地问:“玉珠,你会写字吗?”
    “回夫人,奴不会。”
    “很好。”,许岚看着她,“去拿纸来,我要你把这纸上的内容再抄一份。”
    “抄完后,再去找个干净的人,让他送去南轩王妃手里!隐秘些,不要让人知道这封信是我们写的。”
    “是!”
    夕阳西沉,赵瑜之在山洞里走来走去。季臻出去半日,至今还未归。眼看天就要黑了,赵瑜之再也等不了,杵着木棍一瘸一拐出去寻她了。
    是季臻的人找到她了,她跟着他们回去了吗?不!赵瑜之下意识否决,季臻不会丢下他一个人走的。那难道是那群黑衣人来抓走了她?赵瑜之越想越慌,他加快步伐,只是身上的伤太重,不过快走了几步,伤口就疼了起来。
    赵瑜之却不敢停留,天黑后的山林只会变得更加危险,他得抓紧时间找到季臻。将女人平常说过的地方都走了一遍,赵瑜之还是没有找到她。赵瑜之不死心的想起之前摘桃子的那里,忙杵着木棍往那边去了。
    赶到桃树旁时,男人早已跌了一身的泥。他环视一周,终于在溪边看到季臻那少了大半截的裤子,还有其他几件衣裳。
    等听到哗啦啦水声响起,赵瑜之才反应过来季臻在做什么,而他想躲却已经来不及。
    季臻惊叫着钻入水里,“赵瑜之!你在这里干什么??”
    赵瑜之早已背过身去,失而复得的心情,和方才不小心看到的景色让他心跳成狂,“我…我在找你!”
    “你找我干什么?我看你分明就是在偷看我洗澡!”,季臻怒道,“你个大色狼,还不给我滚远点!”
    赵瑜之结结巴巴,“我…我没有偷看你,我…我刚才真的是在找你!”
    季臻气得脸都红了,“你敢说你刚才什么都没看到?”
    知道季臻的脾气,她只吃软不吃硬,赵瑜之哄道:“我发誓!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又等了好一会,他才听到,“算了,你往正前方再走二十米,不准转过来。”
    “你要是敢转过来,我把头都给你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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