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琴阳冷笑:“装什么小白花,好像别人欺负了她似得,真是莫名其妙。”
    “琴阳姐姐,你就别说他了,燕阳她都哭了。”钱昔灵一向不分事情对错,只要是谁哭了伤心了掉眼泪了,就默认对方需要自己的帮助。
    尤其楚燕阳还被楚琴阳讽刺了一顿,更加觉得楚燕阳可怜了。
    于是她对楚阳娿说:“官儿妹妹,燕阳她只是想看看你的玉佩,你就给她看看吧,看看又没有什么。”
    “刚才她不是看过了吗?”楚阳娿笑问。
    钱昔灵想了想,说:“钟山玉本就稀少,我听说连皇上也没有几块呢,燕阳姐姐她好奇也是正正常的。不说她,就是我们也很好奇呢。我们都知道妹妹的玉佩很重要,但是给燕阳姐姐戴一戴也没有什么不是么?”
    “是没什么。”楚阳娿不等她高兴。直接说:“要是我不愿意呢?”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钱昔灵没有想到她会这么直白,一下子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你怎么能这样呢?燕阳她不过是好奇想戴一戴,大家都是姐妹,你这样也太不应该了。”
    “哦。”
    楚阳娿鼻子里应了一声,不理她了。
    钱昔灵委屈不已,也红了脸,欲言又止的,不晓得想说什么。
    楚琴阳见状,忍不住嗤笑出声,这回连钱昔灵也开始掉眼泪了。
    钱昔灵,钱家嫡女,本是老太太的娘家孩子,之前投奔而来,原本老太太过世之后,她就应该被送回家的。
    可是钱家没有说要来接她的话,她自己也吵着思念老太太,想要天天在她牌位前上香,加上有楚燕阳和楚佩阳,以及楚素阳的求情,便留了下来。这一留,就是几年,她将会从安国府楚家这一点,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了。
    钱昔灵不走,王氏更加没有自觉把王心怡送回去。就这样,楚家女学堂里面,规模不仅没有变小,随着大房几个庶女入学,规模还越来越大了。
    在众多女孩子中,钱昔灵显然是人际关系最好的。楚阳娿,楚琴阳,楚佩阳,甚至二房楚重阳那里,她都说的上话。每次姐妹们之间要是有什么争吵,她都会充当润滑剂,和事老的角色。但是,别人心里到底怎么想,就不得而知了。
    楚阳娿一向不会跟别人上脸争吵,一般小事吃亏也就吃亏了。但是她有自己的底线。自己真的不想做的事情,不论你哭闹哀求,她都不会松口。
    可惜,此前钱昔灵从未触到她的底线,让她以为楚阳娿是很好说话的人。至少跟楚琴阳和王心怡,甚至楚佩阳比起来,她真的是很大方的。
    也正是这样,今天她才敢自告奋勇替楚燕阳跟楚阳娿要她的玉佩戴。
    只是,楚阳娿知道她的脾气,在明明白白地拒绝她之后,就再也没有搭理她的意思了。
    在安国府,楚阳娿最不怕的就是得罪人。
    先生进来时,看见楚燕阳跟钱昔灵都在掉眼泪,就问:“这是怎么了?怎么都在哭?”
    没人说话,钱昔灵哭的更加厉害了,楚燕阳更是哭着跑了出去。
    先生见状,当然要追根究底。
    “谁来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除了哭泣不止的钱昔灵之外,都没有人开腔说话。
    最后,还是王心怡解释道:“有人强人所难,要戴别人不能给旁人戴的玉佩,人家不给,就开始哭了。先生,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劝。”
    “当真如此?”先生听了王心怡的解释,又问钱昔灵,钱昔灵哭泣不止,却不分辨,显然是默认了。
    于是先生对她说:“既然如此,那就是你的不是。有些东西别人给你看,是人家的好意。但作为一个正直之人,不能次次强迫别人付出好意,因为我们任何人都不能将别人的好意当做理所当然的事。正所谓君子端正气,不以悲懦而掩其恶,不以……”
    正滔滔不绝准备借机为大家上一堂思想政治可的先生,发现自己话还没有说完,原本应该虚心求教的钱姑娘,也捂脸哭着跑除去了。
    先生十分莫名:“难道我说错了什么?”
    “先生,想要戴人家玉佩的是楚燕阳,钱昔灵是相帮未果,她不是正主。”
    好吧,原来不是一场小矛盾,而是内幕。
    先生扫了一眼在场众人,各个坐姿端正目光坦然。
    不过他还是很快确定,那个倒霉催的被要玉佩的,肯定就是楚阳娿。
    上了年纪年纪的老人叹口气,说:“此事她们没有道理,但是你做的也不十分正确。你们都是女子,现在年纪还小,将来却要遇见很多这样的事。人都是同情弱者的,因此就有那些人,佯装成弱者,专干那强人所难毫无道理的事。可是,这个法子却百试不爽,可见人心是很好掌握的。因此你们即便有理,行事之时,也要讲求方法。譬如现在,那两位学生哭着跑了出去,过不久,你们该有人被叫去训斥了。”
    先生说了这么多,简而言之,就是要正确地应对道德绑架的意思。
    楚阳娿想了想,问:“那先生,学生该如何是好呢?为了不被责罚,要不学生也嚎啕大哭,势必比他们哭的更加凄惨才能逃脱一劫?”
    “噗!”楚琴阳笑出来:“是个好方法。”
    王心怡也跟着笑了笑。
    先生十分无语。
    正在这时候,听说这边吵架弄哭了两个人的楚重阳,风风火火跑来看热闹了。
    也不顾先生在场,一下子就冲了进来,问:“哎?听说你们把十妹妹跟钱表妹弄哭了?谁干的?”
    大家都冷着脸,没人理她。
    楚重阳可不是个会看脸色的,见没人理她,她的兴致却一点不低。直冲冲地跑来找楚阳娿:“不就是个玉佩嘛,也给我瞧瞧?听说是钟山玉,难不成……你是把四婶婶的玉佩偷来了?”
    此言一出,楚阳娿满头黑线。
    萧氏是宫里出来的,以她在皇上跟前的受宠程度,有一两块玉也是很正常的事。
    可是她一来就往楚阳娿脑袋上扣屎盆子,实在是让人无法忍受。
    偏偏,这让一直压抑着恨意的楚佩阳找到了契机。
    “我母亲的确是有几块钟山玉,不知道跟姐姐的这一块,有没有差别……”
    “是呀是呀!”楚重阳哈哈大笑:“现在谁都知道是十二妹妹你管着北苑呢,说不定看了四婶婶的玉佩也很喜欢。不过我想你是不会偷别人的玉的,哦,对了,把你的与拿出来给我们瞧瞧嘛,我娘昨天还说她都没有见过钟山玉呢,让我拿去给她看一看。”
    楚阳娿脸上黑的要滴出水来,比她连更黑的事站在讲台上的先生。
    二房嫡女毫无教养,简直无药可救了。
    “空口白牙,污蔑陷害,其心可诛。”先生怒视着楚重阳,咬牙切齿地说。
    楚重阳闻言抓了抓头:“先生你在说什么呀?我有没有说十二妹妹的玉佩是偷的,我就是想看一看而已。”
    的确,她是没有说她偷人家的玉佩,可是她的话,跟说人家偷了玉佩有什么区别?
    都说最怕神一样的对手,可很多时候,更让人无处下手的,反而是猪一样的对手。
    楚阳娿抓住在自己脖子上乱扯的手甩开,冷声道:“八姐姐,我知道你根本不懂得什么是教养,也不要求你会说人话,可就是狗也知道惧怕,你这么随意诬陷我,我现在就可以把你送到老爷子跟前你信不信?”
    污蔑家人偷盗,这就是毁坏她的名声,不光是对她自己,就是整个安国府的女孩,都有影响。
    楚重阳一听见老爷子,本能地就发憷,连忙摆手道:“我可没有那么说,说这话的是十四妹妹,佩阳妹妹,你来说,你来说。”
    推卸责任,这一向是楚重阳的拿手好戏。
    换做任何人,都不会上了她的当,但楚佩阳从昨天夜里满腹愤恨就没有消散过,正恨不得找个借口跟楚阳娿大闹一场,见有机会,哪里肯这么容易放过。
    她看着楚阳娿,冷冷地说:“我母亲的确是有几块钟山玉佩,姐姐要是觉得自己无辜,大可拿出玉佩,请人前来检验。”
    请人来检验?
    不管最后检验结果如何,自己脑袋上都是被扣了一盆子屎了。
    楚阳娿好笑:“妹妹,你说母亲有几块玉佩,可否告诉我她的玉佩是何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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