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黄苏捆了粽子踢到一个角落, 神识顺着房梁爬到砖瓦,在察觉到动静后,她眸底的紫光消失不见,唇角扬起了个弧度。
    师尊还是和以前一样, 是个爬房狂魔,若是在别处见不到她,那必然就在房顶上了。
    林千霜跨过了贴着黄符还维持着摔倒姿态的夏歆,掀起衣摆坐在了木椅, 顺手倒了两杯热茶,将杜双给的解药无声无息消融在了茶水中, 她将下了药的杯盏移到了对面, 眼眸微微上抬,道:“域主坐在房顶上不冷吗,不如来屋内喝杯热茶。”
    瓦片嘶咔松动, 有股冷风从头顶倒灌而下吹得她宽大的衣袖飞扬,冰冷的水汽黏上了肌肤, 睫毛微染上层薄冰。
    嗖——————。
    一道红影不知何时坐在了她的对面。
    寒圣瑶紫眸看着林千霜, 红唇抿了一口热茶,修长的腰身慵懒地靠在在椅背上, 纤长的中指夹转着支骨笛, 血红的暗光闪动在笛孔,随着主人的心情变化而发出刺耳的余音。
    “林楼主, 这回多亏了你救了圣女, 本座来迟了, 差点让这魔修败类坏了事。”
    林千霜翻了个白眼,去你的来迟了,是根本坐在那里看戏好不好。
    她心里这么想,脸上的笑依旧不减几分,直视寒圣瑶的紫眸,一脸苦恼道:“域主,现在这世道正乱,杂七杂八的混账玩意儿也多,在天枢城不比你们魔域,本是人修界的散修城,你们魔修犯了事,应当带回去处理才是,牵扯了天枢楼,我才上任没几天,有点为难啊。”
    “你脸皮那么厚,有什么好为难的。”
    寒圣瑶突然伸手扯了下林千霜的脸皮,在她感到痛意之时又收回了手,懒洋洋地说道:“北冥血宗内部出了事,本座自会追究其根由,为了圣女的安全,本座就来这儿多住几日了,正巧,府邸内还有些典籍,上回你忽然溜走,还余下一些未曾注释,就由楼主您辛苦了。”
    “不辛苦,小事而已。”
    林千霜皮笑肉不笑地奉承说着,视线却被浮在寒圣瑶身侧的魔玺吸引了过去,她故意不认得魔玺,带着欣赏的眼神,说道:“域主身旁的这块灵石灵气充沛,浮转之际似乎有兽语刻在上面,域主可否将石头与我一观?”
    寒圣瑶敛起幽眸在林千霜的脸庞上扫视片刻,随即像是抛石块般地将魔玺丢到了她的怀里,淡淡道:“本座这石头可不同凡响,楼主想要仔细察看,可别被它给伤到了。”
    魔玺是流落在凡间的四神器之一,神器之间能相互感应。
    可惜在她并非是魔玺之主,无法利用魔玺搜寻到其他神器的下落。
    林千霜拿着魔玺装模作样翻转看,眼眸则偷瞥向了坐在对面的寒圣瑶。
    这回她在婚宴上的一曲,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就不信师尊无所察觉。
    一梦方休将她们的师徒记忆抹去了,但寒圣瑶心里那段曾经有关魔皇的回忆还未消失。
    曾经深爱魔皇的她,怎么会忘记魔皇生前最爱的曲子。
    “你在想什么,本座的魔玺有那么高深吗,需要你这般愁眉苦脸的去看。”
    肌肤微凉被指腹滑过,手臂鸡皮疙瘩窜起。
    林千霜手一抖,险些将魔玺摔落,她抬起头,寒圣瑶悄然立在她的身后,单手搭在她的左肩上,鼻尖几近触到她的侧脸,似是在好奇她在专注得看着什么,挨得极近。
    “上面的兽语,看了那么久,应该有些眉目了罢?”
    魔玺重回了身后人的手中,那动人的女音似是根羽毛轻抚得她耳朵发痒,有只手悄然在她腰际捏了一下,那双紫眸略暗沉地从她蒙着面纱的瘦削下巴曲线下滑至衣领深处,其中的暧昧意味令她难以忽视。
    是她做了什么举动又被误解了吗。
    林千霜有点发慌,被触碰的地方似是燃了团火,令她有点坐不住,她有点拘谨地坐直,椅子向后挪了一下,语气疏远道:“是我看错了,这上面没有兽语。”
    她迅速站起身,伸手去拿桌上的剑,歉意笑道:“夜深了,域主该好好休息了,明日我再拜会您。”
    千雨剑被魔气吹飞在了地上,林千霜手落空,面容一紧转头看向寒圣瑶,忽而身躯被重重撞到了墙上,幸而她有所防备,侧身躲过了,但也被逼到了墙角,骨笛斜插入了她头侧的墙壁,裂缝从肩膀上方绵延。
    那张曾艳冠魔域的容颜挨着她的额头,紫眸幽暗地俯看着她,那苍白的手指挑起了她鬓间的发丝,在她耳畔说道:“魔玺上从未有兽语,本座身为魔玺之主怎会对自己的东西不知。你在本座好友的婚宴上眼波勾人地弹着流芳曲,又深夜在这屋内借着看物的名义来接近本座,还在酒杯里下药,你这般相邀,若本座还拒绝,那岂不是怠慢了美人。”
    “那杯解药,你没喝?”
    林千霜眼眸一怔,嘴角抽了一下,千雨剑直朝着寒圣瑶的身后飞来,想要帮主人解围。
    寒圣瑶猛然一伸手将林千霜打横抱起,千雨剑踌躇地绕着她们身侧转不敢轻易靠近,两个人法力相当,虽始终保持着姿势,却在神识海中斗了几回。
    “本座一直舍不得杀你。
    你可知,你就像是沾了上瘾的毒药,占据本座的脑海,吹乱本座的心弦,但本座也怕被你这只狡猾的小魔修露出的尖牙所伤。
    故而不肯靠近你,亦不敢碰你。”
    寒圣瑶唇色发白,显然也消耗了不少灵力,她身体一歪,怀里的林千霜和她一起坠入了柔软的床榻上,她的手抚过了她的五官轮廓,气息不稳,笑容慵懒地漾在嘴角,道:“真像,若是和梦里的人面容相叠,也无丝毫异样。”
    林千霜手脚发虚地推开了寒圣瑶滚到了一旁,千雨剑出现在了她的手中,她眼眸寒光毕露道:“我伤不了你,但你也别想伤我。”
    寒圣瑶的手抚上了千雨剑的剑身,眼眸看向她,声音柔美道:“霜儿,我们师徒之间一定要这般刀刃相向吗?”
    林千霜眼眸猛地抬起,面露喜色,收起剑,欣喜道:“师尊,你都想起来了?”
    脖颈有阵刺痛传来,是骨笛上的利刃刺破了她的皮肤。
    寒圣瑶宛如只餍足的猫,慵懒地舔了下利刃上的血液,紫眸似燃起了烈焰,瑰丽若星火。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这般上好的灵血,在从前她似乎也尝过,小魔修和她……是老相识。
    她说那些梦里的话之时,面前的女子也有所反应。
    头部忽然传来剧痛,她三指按住了太阳穴,有些零碎的片段在神识海中飘过,她本想看清楚,但却被身旁之人的异样而打断。
    小魔修的身上衣物都被汗水渗透了,睁着双摄人心魄的双眸,揽住了她的脖颈,翻身而上跨坐。
    寒圣瑶像是不认识对方一般,看着她急切地扯掉了腰带将衣物剥除丢在地上,吊带从肩头滑落,她解开发带,鬓发皆落于肩膀,一股淡淡的发香荡漾在鼻尖,俯身而下的春光迷花了她的眼。
    她紫眸慵懒地揽住了她的腰身,低笑着抬头从她的耳畔一路吻下,“方才还不愿意,现在就朝着本座投怀送抱?”
    林千霜按住了寒圣瑶不安分流离的手,牢牢固定在一侧,见她玩味而故意不动地躺在枕畔,眼神清明地看着她,轻声说道:“域主,你就不觉得你的这位魔域圣女很可疑,你方才喝了我的血因而感受不到,在这空气之中有迷香。那女人故意深夜声势浩大地吸引我们过来,而那北冥血宗的魔修也在今夜悄然出现,这说不准是她在暗中谋划。
    她在血骨魔宗与我和你无冤无仇,这背后应该有人指使。”
    林千霜松开了寒圣瑶的手,躺在了她的身旁,在她耳畔小声道:“既然她花了那么大的心思,还不如做场戏,说不定那幕后主使也在观看。”
    “你说的确实有那么几分道理,但你也给本座下了药,说不定这都是你这个狡猾的小魔修搞的鬼。”
    林千霜本以为寒圣瑶不相信自己,正在心里打着草稿好好解释解释,鼻尖忽而被轻轻一刮,她的发丝被只手轻轻撩到了耳后,琵琶骨上的旧伤有微凉的药膏涂抹而上,对方动作很小心也很有分寸,似是怕她怀疑她的意图再度拉扯到伤口。
    寒圣瑶一边涂药,视线却目不转睛地盯着林千霜身上看,林千霜被带着异样热度的视线火辣辣的看着,脸皮有点烧了,她明明还穿着层吊带,在家里午睡的时候也是这么的衣着,但被这样的目光盯上,感觉就像没穿衣服一样,特别羞耻。
    “你就算再狡猾,也不会将自己算进去,本域主早就看出夏歆的不对劲了,否则也不会来大泽村替北冥血宗宗主找一位不起眼的小魔修。魔域圣女自古便是处子之身,而夏歆本就不洁,天道于魔湖显出神谕一向准确,此次却出了差错。”
    寒圣瑶见她脸薄脖颈红透了一片,表情颇为不好意思,将薄被盖在了她的身上,也转瞬拔除了身上的衣物,伸出手将帘幔解开将一切笼罩其中。
    地上的夏歆还被贴着黄符没法动弹,心里暗骂着林千霜,她本想着借着表哥对她不怀好意让两人对她心生同情,再下迷药让魔域之主误会她和天枢楼主的关系,谁料到,这魔域之主就藏在她的房顶,天枢楼主的修为颇高,也对她无好感,她本欲强行施压,反被她教训。
    现在,这两人反而在她的面前滚在一块儿上了床。
    夏歆被黄符定身,眼睁睁看着纱幔内的两人若隐若现,衣物皆落在了地上,有几件还盖在了她头上,她看不清是何种状况,忽而有道耀眼的光芒从手腕亮起,是恩公送给她的手环。
    夏歆的心一下子跌落了谷底,冷汗淋漓却只能趴在地上,恩公现在在查探她的情况,这两个人的动静,他必然看得清清楚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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