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后半夜叫醒他的不是落笔时的沙沙声,而是手机震动。
    一看是家里电话,祈天河心里咯噔一声,第一反应就是家里出了大事,否则不会这么晚来电。
    连忙接通:“喂。”
    电话那头许久没有声音。
    祈天河跳下床穿衣服:“爸,妈,是不是出事了?”
    匆匆穿上鞋快要走出门时,终于有声音传来:“是我。”
    祈天河即将拧开门的手一顿……鹦鹉?
    “天河。”
    这是鹦鹉第一次这样叫他的名字。
    祈天河心里一紧:“说话,到底怎么了?”
    良久,鹦鹉才再次开口。
    “白天不是说要帮你查身世……”它声音略虚:“我来偷你爸头发,被抓了。”
    “……”
    第70章 故事(一)
    夜半三更, 一辆车在马路上飞速行驶,偏偏运气特别背, 每一个路口都能碰见红灯。
    预计前方还有七八个十字路口,祈天河索性导航绕路回,胸前放笔的地方隐隐发烫。
    现在现实里也不安全,《民间猎奇故事》预计没人敢偷,退一万步说哪怕被偷了,小偷下场也不会好,他便继续锁在抽屉里,【智笔】则随身携带。
    深夜电台原本还放着温柔的歌,播音员不知怎么想的,突然就讲起了恐怖故事。
    刻意装神弄鬼的低沉嗓音,祈天河却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掌心轻轻一拍方向盘:“白蝉……”
    一起下义镇副本的时候, 那是多靠谱的一个人, 为什么变成鹦鹉会做出这么离奇的举动?
    远远地看见豪宅的轮廓,祈天河一个急转,车子略有些歪斜地停在车坪上,他迅速下车输入大门密码。
    门开的瞬间没有丝毫光亮渗出, 家里一片漆黑,祈天河放缓步伐, 按下玄关处的灯。
    鹦鹉被关在笼子里, 面前还摆放着一盘花生米。
    祈天河嘴角一抽,快步走过去。
    “我爸呢?”
    “把我关进笼子, 就回房间睡去了。”
    一个小笼子根本锁不住鹦鹉,否则它不会轻松出去电话联系祈天河,不过笼子外面栓了个小锁, 要是彻底消失不见那就是魔幻剧情了。
    鹦鹉后路都替他想好了:“今晚你就住在这里,说是半夜回家,第二天早晨带我离开就好。”
    祈天河提着笼子坐在沙发上,发出冗长的叹息:“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鹦鹉无辜地摊了摊翅膀,祈天河和他爸,如果任何一个人选择摊牌,它也不用遭受无妄之灾。
    “你们家打扫得可真干净,垃圾桶里什么都没有,好不容在地上找到一根头发,还不带毛囊。”
    祈天河捏了捏眉心:“家里请了阿姨,每天晚上会来打扫一趟。”
    顿了顿又问:“你是怎么被发现的?”
    鹦鹉从笼子里消失,停在他肩膀上:“薅头发的时候,当场被拽住了爪子。”
    祈天河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可以媲美先前车里广播听到的恐怖故事。
    鹦鹉叹道:“一失足成千古恨。”
    “……成语不要乱用。”祈天河站起身,客厅不是说话的地,准备先上楼。
    进房间后直接躺在床上,睁眼望着天花板:“我爸看到你,说了什么?”
    鹦鹉:“我刚被抓住,你妈也被吵醒了,看到我很惊讶,说‘天河的养得鸟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祈天河绝望道:“然后呢?”
    “你爸说‘估计是梦游’。”
    闻言祈天河闭了闭眼,只能压下困惑等待第二天太阳的出现。
    翌日是个阴雨天,没有太阳。
    熟悉的环境总能带给人安全感,快天亮的时候他竟然睡着了,导致醒来的有些迟。
    房门一打开,祈母听到声音连忙走过来,笑得合不拢嘴:“看到门口放着你的鞋子,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
    祈天河:“太晚了,不想吵醒你们。”
    鹦鹉早就重新回到笼子里,祈母随后一拍手:“对了,昨晚你那只鹦鹉竟然飞我们房间去了……”
    她的语气中满是惊讶,祈天河在更离谱的猜测产生前,抢先一步道:“我最近在把它当信鸽训练。”
    祈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转身给他准备早餐。
    祈父已经吃过饭,换好衣服准备去公司,看到下楼来的祈天河,没多说什么。
    祈天河略有些心虚,不知从何讲起。
    祈父随手打好领结,望了眼鸟笼:“钥匙我放在冰箱上面了,”说着皱起眉头:“多大人了,别再像小时候一样,天天沉迷训鸟送信的游戏。”
    祈天河愣住:“我小时候还有这爱好?”
    他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祈父:“五六岁的时候,你妈为此头疼很长一段时间。”
    “……”
    他走后,祈天河认真回忆两人对话时另一方的微表情,并未有任何不妥,试图努记起五六岁前的事情,可惜一片空白。
    “我爸总不至于编造一段莫须有的记忆为我圆谎。”
    祈天河想继续深思,却找不到探查的点,但心中到底因此存了份疑窦。视线落到鹦鹉身上时,更疑惑了:“你和白蝉究竟是不是一个人……不,一只鸟……”
    这话怎么问似乎都不对。
    鹦鹉点头:“当然是。”
    祈天河总觉得其中还有别的内情,捧起鹦鹉自言自语:“莫非变鸟后脑容量小了?”
    鹦鹉自知理亏,一言不发任凭揣测。
    吃完早餐,祈天河陪着祈母说了会儿话,发现话题即将迈入催婚,提前撤离。诊所好几天没有开门,他回去后接待完几个预约客户,开始为进入副本做准备。
    不久前绷带男送来一个魔毯组队道具,刚巧能派上用场。不过对于队员的选择,祈天河一时还没办法下决定,他能感觉到这次副本非比寻常,选队友不能再像之前那样随心所欲。
    鹦鹉:“我跟你下,再选一名就行。”
    祈天河考虑要不要把名额高价卖给朱殊瑟,想到副本里暗抢的一茬事,念头瞬间被打消。
    来回翻了一遍通讯录,组织里现有的人倒不少,可惜陆南精神状态不稳定,秦阳有下高难度副本的经历,却在里面载了跟头。
    “绷带男。”鹦鹉忽然说了句。
    祈天河略显迟疑:“我和他不太熟。”
    鹦鹉:“他在最后关头把【智笔】还回来,至少在这件事上没有图谋。”
    祈天河稍一沉吟,登录论坛找到上次对方竞拍组队名额的帖子,发了条私信,询问有无合作意向。
    五分钟后,便收到了绷带男的回复:“今晚八点,森林公园。”
    事情本已定了下来,快到黄昏,祈天河提前开车去森林公园,路上看了眼后视镜,突然转了方向盘拐向另一条路。
    这条路开往很偏的老纺织厂,中间有一段没修理的土路,平时经过的人很少。
    鹦鹉坐在副驾驶座,明白他这么做的用意,一旦到了这条路,跟踪的车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一并拐进来暴露,要么就得放弃跟踪计划。
    算盘打得很好,结果再一看,祈天河差点气笑了……往日荒无人烟的小路,前面一辆车都没有,自他开始,后面跟了一个车队!
    一脚刹车,打开天窗半边身子趴在上面,祈天河似笑非笑:“瞧瞧这一排整齐的黑色轿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迎亲呢。”
    紧跟在后面的车停下,从上面走下来得是巫将。
    祈天河占据有利地形,居高临下瞥了他一眼:“带这么多人,是不是说不过去?”
    巫将:“我的人都在这辆车上。”
    祈天河愣了下:“后面这些……”
    “朱殊瑟和柳天明的。”巫将目露轻蔑:“我私下盯着朱殊瑟半路超得车,柳天明估计是一直盯着我。”
    正说着,朱殊瑟从车上下来。
    祈天河觉得今天是不能善了,发了条信息给绷带男,表示被堵路上了,询问要不要换个时间。
    一天不见,朱殊瑟换了身穿搭,她微笑望着祈天河:“没必要做得这么绝吧?”
    听意思是猜到祈天河想要使用智笔进入副本。
    祈天河同样面带笑容:“不带你玩。”
    “……”
    柳天明一直在车上没下来,打了通电话过来,表示他带来的人手只够拦住巫将,至于朱殊瑟那里还得祈天河自己想办法。
    闻言祈天河眯了眯眼,这种情况下难保巫将不趁机提条件。
    果不其然,巫将学着他适才的腔调:“带我玩,否则我就和那女人联手。”
    无聊的僵持中,祈天河垂眸瞥了眼绷带男发来的信息:让朱殊瑟提供组队道具,再问她要一个替死道具,三个高级道具。
    祈天河因为内容里的狮子大开口而微感诧异。
    考虑了一下,他把这条信息转发给了朱殊瑟。
    朱殊瑟看完手机,笑容渐冷:“你也好意思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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