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的看着裴丞跟自己擦肩而过,江三爷不知怎的,心下一紧,突然就伸出手,一把攥着裴丞的手腕。
    裴丞气的不轻,他常年待在院子里不曾走动,力气根本就比不上江三爷,所以跟上次一样,他连挣脱的力气也没有,像个女人似的,憋红着脸,不管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
    江三爷沉声道:“莫要再说这些话刺我的心了。裴丞,我是认真的,若是你不愿跟二哥了,你可以跟我说。”
    裴丞只觉得好笑,“到时候呢?三爷让我跟着你?这可能吗。”
    不可能。
    江三爷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样,半天也说不出话,他半响后叹口气,说:“我送你回 去吧。”
    裴丞只觉得这江三爷太执着,以至于让人厌烦,可是他打不过江三爷,只能冷着脸看他,说:“松手。”
    江三爷松开手,定定的看着裴丞,“我送你回去。”
    裴丞冷笑,“三爷不要脸我还要呢。”说完,直接抬脚走人。
    走了一段路,裴丞听着身后响起的脚步声,只觉得无比的头疼。
    他究竟何时惹上了这江三爷?竟甩也甩不掉。
    而假山的一角,将两人纠缠不休的全过程全部扫入眼底的江凛之抿着唇,一言不发的朝着北苑的书房走去。
    他原先只是要去北苑找江大爷商量分家的事情,结果却没想到撞见眼前这一幕。
    真是可笑。
    江凛之将一直攥在手心的碎石子随手丟掉。跟在江凛之身边的东来垂头不敢说话。
    第071章 危险
    裴丞并不知道江凛之跟江大爷商量后的结果,他原先想去找江凛之问问的,但第二天江凛之就病了,一直卧病在床,直到过年前夕两人都没怎么见过面。
    而在这期间内,江言知每日都是待在自己的屋子里练字。
    也不知道是不是严师出高徒的原因,江言知现在写出来的字越来越有模有样了,虽说还是好看不到哪里去,但对于一个刚开始学子的四岁小孩子来说已经算是不错了。
    但是江言知画的画却还是一样的丑,没有丝毫的改变。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江言知却十分喜欢画画,每天练完字之后还要继续扑在桌子上埋头苦练画画。
    裴丞不忍心打击他,于是便每日下午都捧着自己的话本陪着他。
    来年的第一场雪跟去年的雪一样的大,裴丞抱着小家伙站在窗台看着飘舞的雪花,眼神有些飘忽,总是忍不住看向隔壁院子。
    已经有半个月没见了,也不知道江凛之这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
    裴丞摇摇头,将木窗关上,将屋内跟屋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临到年关的时候,江家又闹出了一件事,江三爷在外面买了一个小宅子,靠近知府衙门。一开始说这是方便自己处理完公事之后能有个就近的地方休息,但到了后来,他几乎每天都回 那个小宅子,很少再回江家。
    老夫人一开始还经常的招呼江三爷回来,想让他回家住,但后来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江三爷躲避东院某人的想法了,她放弃了,觉得还是得给他一个缓冲的时间。
    所以这半个月来,裴丞不仅没有被西苑的老夫人烦着,他还不用担心该怎么跟江三爷相处朱道长之前说处理了裴丞的事情之后就离开,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半个月过去之后,他竟还没有提出要离开。
    老夫人本来就巴不得朱道长留在江家,就算不看风水驱邪也行,反正她只要朱道长留下来就好。所以朱道长不提出要回去,老夫人也装傻的不理会。
    临到年关,商铺的活计越来越多,江大爷每天都将一半以上的时间花费在处理商铺的事情了,每天早出晚归的,根本就没有时间去理会朱道长的事情,所以他并没有对朱道长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离开的事提出不满。
    老夫人都没有意见,胡夏云自然也不敢有所意见。
    年三十的前一天,小年夜的晚上。
    吃过晚饭之后,裴丞左思右想之下,还是想着去见见江凛之,自从年前称病开始,裴丞就再也没有见过江凛之。裴丞不是没试图去找过,但每一次都被拦在门外,根本就看不到江凛之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裴丞总觉得江凛之是在逃避自己。
    “咚咚咚”
    东来走过来,打开门,他看到站在门口的裴丞有些愣,反应过来之后才忙说:“夫人,您怎么来了?”
    裴丞披着狐皮披风,整个人包裹在毛茸茸的狐皮中,本来就苍白的脸色在吹了一下寒风之后,整个人看起来就更加脆弱了。
    东来看着裴丞没什么血色的面孔,总觉得他会被外面的寒风大雪给刮走。
    裴丞摆摆手,跟东来错身走进去,等他走进温暖的屋子之后,整个人都暖了,他深吸一口气,说:“二爷呢?他的病还没有好吗。”
    东来摸了摸脑袋,说:“二爷刚喝了药,正在里屋看书,夫人先等等,容我进去问一声。”
    裴丞站在原地看着东来跑来跑去的身影,随意点点头,鼻子一动,这屋子全是药草的味道,有些令他不自在。
    东来站在帘子下,说:“夫人,进来吧。”
    裴丞莫名其妙的松口气,脚步也轻松了不少,快步的朝着里屋走进去,刚一进去,他就看到正靠在床榻上闭目养神的江凛之,嘴角一抿,说:“二爷,最近身子如何?”
    江凛之的手边还拿着一本看到一半的书,没直接回答自己的病情,反倒说了裴丞:“天寒地冻的,怎么就跑过来了?若是在大年夜冻坏了身子,这就坏了吉祥。”
    裴丞看着江凛之这副冷淡的模样,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突然就升起了一股怒意,他也不知道自己从哪突然升起了一股勇气,裴丞走到床榻边坐下,伸手将江凛之看到一半的书拿过来,随意的翻了翻:“二爷身子既然不好,那就多歇着,省的让人担心。”
    说完,两人皆是一怔。
    裴丞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一时嘴快说了什么,老脸一红,尴尬的将书放在一边,转移话题说:“二爷,明日的家宴能出席吗?”
    江凛之闻言,语气更加冷淡了,“怎么,夫人觉得我不该出现?”
    裴丞呆住,“二爷怎么会这么想。”
    江凛之有些烦躁,刻意的躲开对方半个月,结果一见面,缺……
    “无事。”江凛之扫了一眼站在床榻边的东来,示意他出去,“夫人是特意来问我明晚的事?”
    裴丞没回答,因为他回答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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