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旬说:“如此,我先带着白娇先回去了,等我有时间了,我会特意来拜访感谢阁主跟夫人的。”
    说着,楚旬深深的看了一眼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话的裴丞,他还以为裴丞会帮着自己开口劝江凛之,但是却没有想到裴丞是无动于衷。
    其实这件事也怪不得裴丞。
    报恩再重要,难道还能重要的过自己的性命,江凛之的性命?
    连一向很少参合这些是是非非的事情的裴丞也知道,江凛之刚刚拒绝了楚旬的要求是正确的,是明哲保身的。
    裴丞坦坦荡荡的迎上楚旬看过来的视线,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稍微交错了一下,楚旬率先收回视线,然后直接带着自己的妹妹离开。
    楚白娇是不太愿意离开的,但是却也不拒绝想念了这么久的大哥,楚白娇眼巴巴的一边跟着楚旬的脚步离开,一边时不时地转身回头看看这面无表情地江言知,心里是极其不舍得的。
    她虽然是个从小就被恩宠给宠大的小郡主,但是她在这个帝都城却很少有自己的朋友,跟她一样年龄大的小孩,不是身份比她还要尊贵的就是比她低的,那些身份比楚白娇还要尊贵的看不起她,不愿意跟她玩,即便愿意跟她玩,那也是施舍着跟她玩;比楚白娇的身份低的,不是故意跟她拍马屁的就是故意要讨好她,想要从楚白娇的身上得到什么。
    所以楚白娇这些年来一直没有什么好朋友,当然,除了江言知以外。
    所以现在要离开了,楚白娇当然是极其不舍得江言知的,只可惜江言知的面部表情在看到楚白娇即将要被他大哥带走的时候也是毫无波动。
    楚白娇满脸哀怨的跟着楚旬的脚步离开。
    等楚旬兄妹两离开之后,裴丞试探性的看向江言知,发现小家伙的眼神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舍,裴丞这才松了一口气。江言知平时跟楚白娇玩的还不错,若是小伙伴现在都要回 家了,但是江言知却丝毫没有反应的话,裴丞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江言知冷漠无情的性格了。
    幸亏江言知只是装作表面上不在乎罢了。
    江凛之突然道:“管家,你先带着言知回去。”
    管家带着江言知离开大厅。
    江凛之起身,走到裴丞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裴丞,没有从裴丞的表情中发现不满,他弯腰,摸了摸裴丞的额头,说:“我还以为你会因为我刚刚不愿意帮着楚旬的事情生气。”
    裴丞一脸迷茫的看着江凛之,“我为何要为了你不愿意帮这楚旬的事生气。你不愿意的话,这也正常,我不会生气的。”
    江凛之顶顶的看着裴丞的眼神,发现裴丞的脸上真的没有别的情绪,这才在暗地里松了一口气,“无机阁将来还要在帝都城待下去,若是今晚我真的帮着楚旬去宫里打探消息的话,将来不管是谁登基,新皇都会知道无机阁真的藏了暗卫进皇宫大院,到时候无机阁会被皇家排斥。”
    裴丞其实也知道江凛之在担心什么,“你的意思是,你真的将无机阁的人插进了皇宫大院?你是怎么做到的?”
    江凛之看着裴丞的神情不像是生气也不像是伪装,先是在暗地里松了一口气,随后才道:“无机阁的需要时刻掌握最新的消息,皇宫大院的确是插进去了人,但是却也不是什么好位置,查不到太多的消息。”
    裴丞的嘴角一扯,“可你还是将人安排进去了。”
    江凛之一怔,随后无奈的笑了笑,这才顺着裴丞的话说,“嗯,我只跟你说,你不要同别人说。”
    裴丞当然不会轻易跟别人说,毕竟这可是要砍头的大罪。
    第255章 着急
    裴丞抿着唇,因为心里着急,但是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满眼担忧的看着江凛之,“我知道你心里是不想蹚这趟浑水的。现在也不知道皇宫大院内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了,我担心,我担新皇登基之后无机阁的处境会怎么样。若是大皇子登基,那无机阁不会被皇家的人盯上,即便大皇子会有心想要插入皇家的人手进无机阁,只要我们防着点,事情不会太严重。可但如果皇位被二皇子后来者居上的话,这情况就会变得大有不同。”
    江凛之似笑非笑的看着裴丞,在他的印象中裴丞是那种喜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如果没有危害到裴丞的利益,裴丞基本上都不会多管闲事的,所以他还以为裴丞到现在也对大皇子跟二皇子之间的争夺不太了解,只是没想到裴丞居然已经想了这么多。看来,百年彩芝的事情真的在裴丞的心理占据了很大的重要程度,以至于让裴丞担惊受怕到这个程度上。
    江凛之半无奈半疼爱的亲了一下裴丞的嘴角,低声安抚他:“我会将事情弄好的,你不用太过担心。大皇子跟二皇子之间的争夺,若是没有八成的把握,我不会轻易找到大皇子的。”
    被江凛之这句话一安抚,裴丞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道江凛之做事的小心程度,裴丞抿着唇,终于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此事我本不该多嘴的,但是我心里着实是担心你会……若是你真的有把握的话,那我也放心了。”
    可能是真的出乎对江凛之的信任,也可能是因为裴丞见识少,所以并不觉得皇位之争真的会像江凛之说的这样简单——江凛之有八成的把握觉得大皇子会拿到这个皇位,可在这皇位之争中,只要二皇子但凡有两成的机会,他都会殊死一搏。
    跟大皇子因为储君的位置争抢了这么久,早就撕破了脸皮的二皇子,怎么可能会在不知道,一旦自己失去了皇位,皇位被大皇子占据,到时候等待他的不是被发配到偏远的没有人气的封地,那就是死亡。
    若是被二皇子登基的话,大皇子也早就做好了离开帝都城或者死亡的准备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一点谁都是知道的。
    而对于现在到底是谁抢到了皇位的位置,只有在皇宫的人才能知道第一手的消息。
    二皇子的母妃很快就收到了从御书房传回来的消息,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前来报信的宫女,眼里全是激动,她呆呆的说不出来话,许久之后,才又哭又笑的坐在地上哈哈大笑,那笑声,也不知道是真的开心还是假的开心。
    没多久,禁卫军收到了新皇的指令,很快就将原本封锁的整个皇宫解封。第二天一早,整个帝都城都知道新皇即将登基的消息。
    大皇子春风得意的将谋士跟楚旬叫进宫里,一同商讨登基之后的事情,楚旬犹豫着道:“殿,陛下,现在您的大事已成,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就该……”
    大皇子,不,应该说现在的新皇,他换上了崭新的皇袍,坐在独属于皇上才能坐着的龙椅上,“按理说现在新皇登基,理应大赦天下,但是现在异军突袭,老二昨晚又找了机会不知道什么时候逃出宫。现在登基的事,理应先放在一旁,我们最应该将全部的精力放在打败异军上面。”
    谋士摇摇头,说:“陛下,此法不妥。异军现在兴起,正要举兵侵入我华国大土,现在正是民心动荡之日,若是取消了新皇登基大典,怕是民心更加得不到安抚。为了让我华国的百姓们在这个时候得到安慰,我们更加应该如期举行登基大典,而不是就这样放弃登基大典。”
    “可是现在前方沙场正在奋力杀敌,上下将士全部都在忙着抵御外敌,朕却要在帝都城举行登基大典,这传出去,不管是百姓们的心还是将士们的心全部会被寒心的。更何况,现在姜玮还在前方沙场,朕也确实是没心思举办登基大典。“谋士被着急坏了,“陛下,现在正是因为异军突袭,姜少将军还在前方沙场带着将士御敌,我们这才更加要举办登基大典。登基大典宣誓新皇的时代已经来临,这样才能更好的鼓舞士气。”
    “朝堂的库房现在已经快要不足以支撑军营三个月的粮草,再这样下去,别说鼓舞士气,就连稳定军心也做不到。”相比于谋士迫切的想要新皇举办登基大典,楚旬深思熟虑之后说出来的话更加具有中肯的考虑性。
    新皇赞赏的看了一眼楚旬,语气中也满是担忧,“我也是这样想的。前方战场的军饷已经快要不足,现在朝堂能出的库银更是不足以支撑战士们在未来的三个月内的打仗时所需要的军饷。若是现在这个时候举办登基大典,到时候需要的银子定是也是不少。”
    谋士察觉到不对劲,“这些年来华国没有天灾人祸,也没有遭遇大规模的鼠疫瘟疫,更是没有兴建什么宫殿庙宇,没什么地方能有用的上钱的,怎么可能没钱了?”
    楚旬也正是想问新皇这个问题,“陛下,为什么现在国库亏空的这么厉害?
    新皇的脸上满是戾气,“朕这些年来一直在忙着帮父皇批阅奏章,很少理会国库是否被人暗算导致严重亏空的事。父皇这段时间一直卧病在床,更是没有时间跟精力理会前方的战事跟国库的亏空,以至于等朕发现的时候,国库里的钱竟大部分都被老二跟看管财务的管事偷偷用各种账面上的理由弄走了。”
    二皇子前些日子的确时常跟掌管国库的管事走的比较近,但是众人当时却没有太将此事当一回事,因为掌管国库的管事是二皇子的外家舅舅。可是令众人没有想到的是,这两人前些日子躲在一边居然是在谋划这样的事情。
    楚旬的脸上难言愤怒,“前方战事吃紧,朝廷及时向军营补充粮草是天经地义的事,结果这些人渣却在背地里拿走国库的银子,真是……不可理喻!”
    新皇抿着唇,说:“现在老二也不知道连夜逃到了什么地方去,朕派人出去寻找也找不到人。怕就怕老二一时想不开,会拿着这些钱去找敌军,到时候我整个皇家就会成为天下人的笑话。”
    楚旬跟谋士对视一眼,他们觉得二皇子这样不见踪迹确实是挺可疑的,但是却万万没有想到二皇子会去找敌军,他们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楚旬劝新皇,“二皇子也是在先皇的教导下长大的人,即便做事再不靠谱,也不可能会蠢到拿着华国的钱去跟敌军合作。异军乃莽荒的西域的人,他们几年前还信誓旦旦的说要对我们华国进贡好东西,对我们华国一致臣服,但现在却要反抗我们,由此可见这帮人的话是绝对不可信的。”
    新皇的脸上满是讥讽,“若是老二真的知道这个道理,他也不会真的拿着国库的钱跑掉。”
    谋士说:“陛下,现在我们最该解决的是国库亏空,我们到底该怎么给军营提供粮草。战士在前方打仗,我们总不能拖他们的后腿。
    新皇垂下眼眸,掩饰眼底闪过的冷意,“现在国库亏空,那便只能向文武百官要钱要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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