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文慢热…男主…嗯…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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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当我在鸟儿的脆鸣声中,以及晴好的,早已偷偷撒入多时的春日暖阳中醒来时,第一个反应,竟然还是早餐是咖啡面包,或者牛奶麦片,面包店还等着我去打理,走完一遭后,赶着回来的路上买些菜类,要在靖流回来前做好晚饭。我的头脑里,全是这些琐碎平常的事务,难怪我的华裔闺蜜文裴雪要说我是个庸常劳碌的命。
    庸常劳碌,可能是裴雪之类职场精英,情场老手,将生活过的锦上添花的女子所不屑的。
    她不能理解我的事业选择,因为我虽有国外名牌学府的金字文凭,却舍弃不用,退而做起了平凡蛋糕店的老板娘,因为我虽有几分不能忽略的小姿色,却选择了崔靖流这样看似很好的男子,她也不能理解,为什么我的生活中如此多的条条框框,简直如柴可夫斯基笔下的套中人,将自己牢牢套在一些连自己都不明白的规则框里。
    可是,她却仍然是我最好的朋友,只在我们大学同寝时,那一次她撕心裂肺的失恋之后,自那时起,不知为何,就对我死心塌地了。
    我甚至都不记得当初自己安慰了她什么,但却记得她那天说的废话,比之前两年间我们朝夕相处说的都多,大抵是因为我这个人寡情无欲,再惨烈的故事到了我这,就如同光进了黑洞,霎时没了影踪。
    也许当时的文裴雪需要的就是这样一个黑洞来吞没她所有的哀伤,更何况我是个守口如瓶的人,秘密在我这里简直如同进了瑞士保险库,也许就是因为这样,心高气傲如她,却渐渐与我靠拢,到了现在,水到渠成地变成了所谓的闺蜜。
    我起身,仔细地穿好假肢,再迎着晴好的朝阳,拉开了白色纱帘,欣赏了一会院子里欣欣向荣的春色,浅浅的草皮,却是最好的青绿色,还有返青的柏树,和柏树上肆意跳跃鸣唱的鸟儿,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我不免俗套地伸了个懒腰,心情大好。
    客厅里的钟已经指向十点,看来是一个好觉睡过了头,想起昨天靖流说过要去学校报道,不禁摇摇头,自己又失职了啊!不过也没关系,他想必是高兴还来不及,我在繁城的第一天,表现的如此之好,连我自己都惊讶呢。
    我晃悠到厨房,拉开冰箱,果然那人留了果汁和面包给我,于是我拿了托盘,坐在向阳的餐桌边,一点,一点地撕着面包,间或一口清爽的果汁,真是觉得人生不过如此。
    当钟表时针又走过一个格时,我才懒懒退下睡衣,拉开昨夜整理的差不多的衣柜,里面,清一色湖蓝,黑的衣物,我的食指从它们上面一一划过,最后选了一套湖蓝色的百褶吊带配黑色雪纺衫,再加上一条黑色的外裤。
    穿好后在镜子里左右审视了一会,不错,千篇一律,却也不出半分差错,虽然总被指责说能引起视觉疲劳,可我却觉得这两种颜色百穿不腻,以至于我的生活用品,除了这两种颜色,也就只有白色而已。
    文裴雪分析过我对这两种颜色偏执的原因,她说:“喜欢黑色,大概因为你遭受过那样大的变故,黑色沉寂却能让人安心,可以理解。可是湖蓝呢?这种颜色比天蓝深,比紫色浅,也正是介于生机与神秘之间,沉嘉洛,你隐藏着许多不能说的秘密哦。”
    我轻笑,裴雪也许是对的,但我本人却无从求证,一场车祸,隔断了我和自己前半生的联系,但是也只有我知道,那亮丽的湖蓝色,在第一次看到时,便如同一根针扎入我的眼中,再也无法拔除,就那样恋上了,强烈到毫无原因。
    正如同我许多其它凭空而来的爱好--我做各类的芝士蛋糕,我临摹各类名家的隶书,我喜欢在阳光下对着蒲公英一类的植物发呆,我还常常想起些莫名其妙的钢琴曲,然后就买各个版本的来听,尤其钟爱巴赫,除此之外,我对西式古建筑好奇,却又喜欢中式古典诗词。
    这些不相关的,甚至是对立的兴趣爱好,每每让我怀疑车祸给我带来的不仅仅是失意加脑震荡这么简单,我是不是有些人格分裂?真真说不清道不明。
    想着想着,突然想起有关再开一家蛋糕店的打算,但是靖流似乎不太赞成,他认为我们住的地方过于偏僻,而国内如果想开一家能够生存下来的蛋糕房,一个中心的地段是必不可少的条件,而他不想我天天开车几十公里穿梭于乡村城市之间,所以回国之前并未做这方面的准备,而我则认为万事开头难,先把生活稳定下来,蛋糕店吗,终究还是要开的。
    而我对繁城的适应,已经在第一天来到这里时表现的淋漓尽致,毕竟是生长在此处的人,走了再久,忘了再多,根还是不变的。因此,有可能的话,我也会在为首要任务奔波的同时,打听一下蛋糕店的选址问题。不过,first  thing  first,今天,我要去的地方,才是最重要的。
    开了半小时的车,来到了本市最大规模的儿童福利院,迎接我的是已经电话网络打过多次交道的马院长,福利院设施完备,孩子们在返青的绿地上玩的正起劲,怎么看,都是一所相当正规的机构,并不像国外网站上一些领养父母说的那样,看来中西对于“福利”这两字的理解真是有所差异。
    马院长又重新打印了几份孩子的资料,与我一一核对,我自二楼的院长室向外望去,随着她的指点一一了解那些熟悉却又陌生的名字,清一色的女孩,这就是我们此番回国的首要任务。
    我和靖流都想要一个小女孩,但是这并不与我们打算要自己的孩子相冲突,只是,自己的孩子尚在协商阶段,而我们心理上,早已做好有那么一个孩子的准备,领养,因此成为很好的选择。
    在国外,如果想要通过正规途径收养一个孩子,光是走完那些冗长的申请手续,再加上等待,就是个遥遥无期,而回国,一切变得容易许多,尤其我们想要的是女孩,回来,让我们有了许多选择。
    我仔细听院长对每个孩子的介绍,眼睛,随着她的指点饶有兴趣地绕着每个被提及的孩子打转,坦白地说,我想要的,正是那种一眼对味的,但是这次,似乎没有什么太大惊喜,因此我客气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马院长点了点头,也表示理解。
    送我离开时,瞧出马院长的欲言又止,因此开诚布公让她询问,只听她最终还是问出那个问题:“沉小姐,你们夫妻都是身体健康的正常人吧?收养,真是像那些外国人一样,只是想要个热闹的大家庭吗?恕我直言,我们国人对于血缘的看法,与外国人完全不同,如果您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会怎么看待收养的孩子呢?”
    我点头,思索片刻后,无比认真地回答:“是的,我承认血缘的重要性,正是因为与我有血缘关系的近亲之人都已离世,才希望能够通过这样的方式,多开枝散叶吧,马院长,我是个孤独的人,怎么都不会嫌孩子多的。”
    她吃惊地望着我,似乎后悔问我这样一个问题。
    我摇摇头,当初跟文裴雪说我家里人死的死,亡的亡,剩下的就是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时,她也是这样的表情。
    同情,我不需要,因为本身不觉得有什么好同情的,只是孤单是真的,如果和靖流始终走不到那一步,那么,这个领养的孩子,就会成为我的一切,也是完全属于我的一切。
    我希望她能明白我的认真,虽然,不太确定是否表达清楚了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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