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玉焱本坐在沈清书身旁,见他过来,慌慌忙忙的让位,生怕拦了他的路。
    沈子珺并未坐下,而是恭恭敬敬的向着沈清书行了一礼,极有礼貌的唤了声:“师父。”
    沈清书点点头,和煦道:“子珺你怎地来了这里?”
    沈子珺一双紫眸似有怒火,奈何当着家师的面只好压制,语气却是藏不住的冰冰冷冷:“师父,晓宇在你们这里吗?”
    沈清书皱起好看的眉:“不在。”微微停顿一会,他又接着道:“晓宇不是在坠云山吗?”
    沈子珺面色铁青:“前段时间他趁着我忙,骑着追云下山了。”
    “去了哪里?”
    沈子珺摇摇头:“不知。我以为他是寻着你们来了,故此一路追来。”
    江殊殷兴许真的与他八字不合,一见他这样正经就忍不住像曾经一般破了他的功底。
    再加之想起肖昱说的那番话,以及他佩剑上那条金色的剑穗,江殊殷就越发克制不住心底的那股躁动。
    想当年,到底是谁说他做的剑穗难看,死活不愿意带的?
    又是谁成日里老说“就算你走了,还有师父陪着我,谁会想你”之类的话?
    其实——沈子珺是想他的吧!就是那种,明明心里很诚实,嘴上却总说“不要不要”的那类人。当真想不到,与他竹马竹马一起长大的沈小师弟,竟然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啊。
    还好重生了,若不然这么一个天大的秘密就尘封了!
    对此,江殊殷腼腆一笑,扭捏着道:“沈峰主,你的心意我领了。”
    众人:“……”
    沈子珺僵硬着脖子转过来:“你,你说什么?”
    沈清书无奈道:“薛公子……”请积口德。
    齐玉焱:薛墨辕为什么每日都在花样作死?
    偏偏身为肇事者的江殊殷毫无收敛,有一种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无私精神。他百媚千娇的看了眼沈子珺,只差红了脸:“讨厌~沈峰主怎么还要我说第二遍?不过既然是你要求的,那我就勉为其难再重复一遍吧,我刚刚说,你的心意我领了。”
    沈子珺似乎受到重创,猛地向后一退,才扶住桌沿稳住身形。
    他的印象里,还从未有过谁这样对他…哦不,是在江殊殷去西极之后。
    而此人,显然是唤醒他那些不好的记忆,不由黑了一张脸,冷飕飕道:“我的什么心意?”
    江殊殷邪魅一笑,那股舍我其谁的霸气,晃的满屋子人心荡神怡:“这是你我之间的小秘密!”
    自打江殊殷后,沈子珺再无见过如此恶劣之人,而此番也颠覆了他的认识:原来,这天下也有与江殊殷一样的人!
    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气,背过身无视他的存在。
    可巧,原本他身后就是那幅巨大的画,如今一转更是直接面对。
    同众人一般,他也被此画吸引,抬头端详。
    江殊殷见他看得如此认真仔细,忍不住道:“沈峰主,你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沈子珺面无表情默默回头:“……”
    众人也忍不住齐道:“薛公子,口下留情!”
    江殊殷露齿一笑。
    沈子珺又回过头去:“此人是谁?”
    江殊殷难得不捣蛋:“秦家家主,秦忌公子。”
    沈子珺沉默片刻,仍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我见过他。”
    众人瞪大双眼,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沈子珺乃坠云山飘渺峰峰主身高位重,所到之处无一不是大家大派,受人追捧敬仰。
    而秦忌只属小家小户,又何德何能可以见得到他?!
    但偏偏此话,是从沈子珺口中说出的,由不得众人不信。
    沈清书问他:“何时见过?哪里见过?”
    沈子珺答:“我大概是四年前见的他,在灵兽山下。”
    灵兽山,顾名思义是以驾驭灵兽,以及饲养灵兽而出名。也可以这样说,修真界中各家各派的坐骑灵宠,大多都是由他们驯化出来的。
    其中就包括宋晓宇的那匹白马,追云。
    由此可见灵兽山的实力之强,绝对只在凤翎宗之上,而不在其下。
    至于四年前秦忌去那,也很好理解。灵兽山是能震慑凤翎宗大门派中最近的一处,若说秦忌当初请过正道,那绝对少不了他们。
    再而,如若推算时间,不难算出当时的秦忌公子才刚刚从凤翎宗的掌控中逃出来。
    沈子珺见他们沉默不语,不由问道:“此人怎么了?”
    沈清书很认真:“此人在凤翎宗一案极为重要,你姑且说说你遇到他时的情景。”
    沈子珺想了一阵,开口叙述。
    四年前宋晓宇参加试炼大赛,取得了新一代弟子中的第一名,各家各派无一不在吹捧他在大赛中的英勇风姿,纷纷叫坐下弟子向他学习。
    这本该是件令人骄傲且高兴的事,可奈何,自打参加完试炼大赛的宋晓宇周日闷闷不乐。
    沈子珺见此,便抽了个时间去问他,是何事不开心。
    宋晓宇嘟嚷道:“试炼大赛里各家弟子驾坐骑的驾坐骑,带灵宠的带灵宠,唯有我从小到大孤身一人,连个玩伴也没有。连师兄你小时候,都有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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