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莪炖鸡?”钱廊是个纨绔,对吃玩都特别了解,“这好像是一道鲁菜。”
    “嗯,邬姐姐的确说是鲁菜。”陆南蓉没想到钱廊居然懂这些,这样看来,对方好像并不是无知的草包?
    “有这么香吗?”邬颜不懂对方。
    “当然了!今天邬姐姐必须得满足我这个愿望。”
    邬颜笑了笑:“行,正好我想新开一个铺子,和你商量一下。”
    “邬姐姐要新开铺子?”闻言,陆南蓉有些惊讶,随后变得惊喜起来,不论是肥皂铺还是早餐店,都在京城掀起了一阵风潮,她有预感,这次也一定是特别厉害的东西。
    看到她的反应,邬颜好笑不已:“不算什么特别的,是吃食,甜点之类,可能没有前两者好经营。”
    然而陆南蓉哪里相信女人后面的话,这肯定是邬姐姐在自谦呢。
    心中开始盘算,她娘给她准备的嫁妆里面有哪个铺子可以做糕点。
    。
    胖姑娘一边哭一边跑,本就被肉挤小的眼睛红得像兔子,一不小心,撞到了别人身上。
    “啊——”
    胖姑娘太重,惯性作用下把对方给推倒了,可怜刚和宁父从客栈出来的宁邵,本就瘦弱,此刻被胖姑娘当了肉.垫,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去了。
    即便如此,他还是先关心对方:“姑,姑娘,你没事吧?”
    胖姑娘看到自己撞了人,也有些尴尬,哼哧哼哧从地上爬起来:“抱,抱歉,这位公子。”
    宁邵在他爹的拉扯下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他待会儿还要去见施兄,不能太狼狈:“没事,姑娘不要担心。”
    胖姑娘正准备掏钱的动作停住:“你不要钱?”
    “啊?”宁邵看着对方的动作,明白过来对方误会了,赶紧摆手,“不不不,也是在下刚才没有看路。”
    所以他也有错,即便没有,这种小事情,哪里要讹人钱财。
    宁邵傻乎乎笑了笑,他犹豫片刻,临走时还是真诚劝胖姑娘:“这个路段京城有马车经过,姑娘还是不要跑太快,以免出现意外。”
    说完拱手作礼,将地上落的行李拾起,和宁父一同离开。
    徒留胖姑娘待在原地,睁着一双小眼睛,看着背影越来越远。
    原来,也有人会对自己笑。
    工部尚书带着大汉们气喘吁吁追上来:“宝,宝贝女儿,别伤心,爹想了想,那个探花郎也没有多好,爹再去给你找个更好的。”
    “不用了,爹。”
    “哎哟,你跟爹客气什么啊?”
    “不是如此,”胖姑娘擦掉眼泪,目光坚毅:“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减重!”
    她不是因为别人的嘲笑而屈服,那女人不是说吗,瘦下来是为自己身体负责,她还年轻,还有好多时间去活着呢。
    第116章   修字
    京城寸金寸土, 邬颜是托陆南蓉帮忙买下的宅子,不算很大,但也不小, 有前后两进, 依她的意思,万一以后施父施母要跟着她们生活,也能前后分开。
    为了买这座宅子, 邬颜几乎把手中的钱全部花出去, 所以才想着, 是不是要再开一间铺子。
    因为人多,吃食上准备的是火锅,如今叫古董羹, 只不过外面的古董羹多是骨汤锅子,邬颜做的鸳鸯锅, 一半麻辣一半菌菇,正好顾及所有人的口味。
    锅子煮沸的时候, 宁父和宁邵带着行李从客栈赶来,他们等待殿试结果,等到了施傅兴考上探花的消息,这可算得上是金城的大事,多年来考出的第一个探花郎。
    “施兄这个名次,恐怕不需要我们将消息带回去了。”
    宁邵感慨,同时心里羡慕极了, 当然他也就是羡慕, 清楚知道自己没有那个本事,“恐怕过不了几天,金城的官员和商户就得到消息, 抢着去你们家送礼呢。”
    施傅兴不置可否。
    那样也好,好让他爹娘早些知道消息,不再担忧。
    “对了,施兄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宁邵问。
    施傅兴夹了一片切的薄薄的羊肉片,用公筷下的菌汤锅里,闻言摇摇头:“皇上还未授官,不知是否能留京,等一切安排好再告假回去。”
    “也是,施兄不用着急,到时候我会帮你照顾好伯父伯母。”
    众人聊了几句,便开始投入吃火锅的热情中。也不知道邬颜是怎么做的,麻辣锅又辣又香,肉片和蔬菜放入锅中一滚,不需要多长时间就可以吃,一口下去,辣的嘴巴直呼气,就这样还舍不得吐出来。
    “快,快给我点水。”
    钱廊吃过许多新奇的食物,甚至于吃过几次御膳。所以当陆南蓉夸赞邬颜的厨艺时,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只以为是客套话,此刻乍然品尝到美味,整个人都惊住了。
    随即,便被那冲上脑袋的辣味给呛到,红着眼招手:“水水水!”
    陆南蓉离得近,顺手将旁边的一碗茶水递过去,钱廊咕咚咕咚喝下去,舌头一阵噼里啪啦的酥麻感,他控制不住打个嗝:“这是什么?”
    邬颜笑道:“这个叫可乐,又称肥宅气泡水。”
    气泡,气泡……众人仔细琢磨,但是真有那么几分形象。
    当然,为了庆祝施三郎考上探花,单肥宅气泡水是不够用的,钱廊让小厮带来三坛酒水,倒了满满一杯,豪气道:“敬施兄一杯,就祝施兄升官发财吧。”
    施傅兴抬眸看他:“多谢。”
    有他打头,宁邵和宁父也纷纷敬酒,一顿火锅,吃的众人在春天的清凉中,出了一身的汗。
    到后面,几个男人都喝醉了,喝过醒酒汤后,各自回去。陆南蓉留了会儿,她还要和邬颜谈糕点铺子的事情。
    不过这次邬颜的意思是,由她买铺子,陆南蓉感兴趣的话,再“加盟”。
    “嗯,其实南蓉也觉得这样比较好,邬姐姐应该给自己准备些嫁妆。”
    京城和金城不同,京城的贵女更是倨傲自负,捧高踩低,想当初邬姐姐便被庚双嘲讽身份卑微,现在邬姐姐成了探花娘子,以后肯定要经常和贵女夫人们交往,若是没有些身家,怕是会被人排挤。
    当然,邬姐姐大概不会在意,但陆南蓉作为朋友,还是为她着想。
    想起庚双,陆南蓉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情:“对了,今天在茶馆遇到双儿,她问我什么时候会进厨房了。”
    邬颜抿了一口醒酒汤,刚才饭桌上她也小酌了几杯,喝的时候没有感觉,这会儿才觉得酒水的后劲足,皱眉道:“她问这做什么?”
    “不知道,可能是觉得咱们早餐店的吃食好吃吧,不过我告诉她,那些都是你做的,哼!让她再瞧不起人!”
    噗。
    闻言,邬颜被茶水呛到了,语调扬了三分:“你说什么?!”
    陆南蓉看她“激动”的样子,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我告诉她肥皂铺和早餐店都是邬姐姐的主意,当时她的表情可精彩了,以后肯定不会再欺负邬姐姐。”
    邬颜:“……”
    好吧,她终于明白为何庚双会对自己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原来是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
    送走陆南蓉,邬颜没有收拾桌上的狼藉,她回到内室,施傅兴侧躺在床上,因为醉酒而通红的脸颊被枕头挤的扁扁的,好在没有什么可疑的液.体,否则邬颜绝对要把人丢出去了。
    “夫君?”她走过去拍拍施傅兴的脸颊:“醒醒,把衣服.脱.掉再睡。”
    施傅兴一动不动。
    邬颜有些头疼,捏住他的鼻子,这次因为喘不上气,男人终于清醒了。
    他迷惘地睁开眼睛,眼底停留着一片困惑,像是不知道今夕何夕。视线虚晃了片刻,终于聚焦在邬颜的脸上,然后,眼睛一眨不眨。
    邬颜被他盯得有些发毛,她觉得对方大概是听不懂人话了,干脆伸手帮忙解.衣。
    然而,施傅兴却忽而往后挪退,脸色红了大片,一脸不愿屈服的表情:“女皇,此事万万不可!”
    邬颜:?
    怎么突然演上了呢。
    女人一脸无语地看着保护自己“贞.操”的施三郎:“施卿放心,我没有想碰你的意思,只是你的衣裳弄脏了,我们把它换下来好不好?”
    她用哄小孩子的语气哄对方,朦胧的灯光下,粉嫩的嘴唇有些湿.润。
    醉酒的施傅兴喉咙混动,他像被烫到似的,连忙避开眼睛:“那只解衣,不做其他事情。”
    “自然。”
    邬颜看他答应,试探着靠近了些,这次果然没有躲开,她开始帮忙将男人的外衫解开,期间,施傅兴倒是听话,让他抬胳膊便抬胳膊,让他转身便转身,好不容易
    做完这一切,已经累得出了一身汗。
    邬颜又去外间洗了个澡,回来之后吹灭蜡烛,这次邬颜躺在了外面,一来对方已经牢牢将里面占据,二来她有些头晕,不想再动。
    旁边窸窸窣窣的动静也挡不住睡意,迷迷糊糊中,邬颜突然被人抱住了。
    随即滚烫的吻落到各处,伴随着男人的呼吸声:“翠花,你是我的人,永远别想逃!”
    被弄清醒的邬颜:“……”
    夜很长,睡意却渐渐在热情中消退,邬颜从男人的嘴中浅尝到了酒的味道,她觉得自己也醉了,醉的浑身滚烫,理智与感性之间绷着一根弦,拉得脑袋昏沉发疼,索.性.咬.断弦,任凭感觉占据整个身体,一切都不管不顾。
    唇.舌纠缠间,水.声在耳边无限放大,紧贴的心跳将彼此的心意传达到了终点。
    一会儿是忠义臣子的隐忍和耐心,一会儿又变成莽撞的世家公子哥,平日里一本正经,哪里知道心中想的都是这种事情,真真切切将装模作样诠释出来。
    女人能做的,就是迎合对方,随波逐流。
    睡过去前,邬颜迷糊中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他们这次好像没有做保护措施。
    胡闹了一晚上,第二天两人直接睡到了中午。
    好在歇在前院的宁家父子也未早起,到最后一起吃了午膳,并且迎来了两个意想之外的客人。
    “邬姐姐,施哥哥。”豆子从殷焱身后跑出来,比起上次见面,如今的他看起来白胖了些,而且很精神,他带来了一件礼物——可以充气的蹴鞠球,作为给施傅兴考上探花郎的贺礼。
    施傅兴已经半年没有踢蹴鞠,不知道如今已经出现了“充气球”,他认真向小家伙道谢,再得知对方还在学四书,又将自己曾经做过的笔记借给对方:“不要着急,前期基础打牢,后面学起来才轻松。”
    这可是探花郎的教诲,豆子郑重地双手接过,点点头:“我会向施哥哥学习!”
    施傅兴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再抬头,发现邬颜不在身旁,而殷焱不知何时也不在了。
    施傅兴心中一紧:“他们人呢?”
    豆子挠挠头:“啊?不是刚才邬姐姐把殷大哥带走了嘛。”
    嘴角的喜悦消失不见,昨晚虽然醉酒,但醒来后,施傅兴还是记起了那些事情,一开始他为自己的醉态羞耻得不行,后面见邬颜并未说什么,也渐渐松了口气,并且隐隐有些窃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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