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不知道,但是孙惠有一点知道,这样的事只是开始,往后连表面的礼节也会丧失。住在这儿很尴尬,也很不自在,她想着建房子,建一所属于孙家的房子,不需要仰人鼻息,自由自在的生活。那样,她会很轻松,而且对大弟的思想也非常利处。
    但是,却有些舍不得,舍不得孙母与小弟。她可以和大弟离开周家,但母亲他们两个却没法子,这儿是他们的家,以后十年、数十年不变的家。不过即使舍不得,房子孙惠还是选择尽快的搭建。因为,那样一来,在周家的视线避开,没了她们姐弟二人的碍眼,周家更能接受些母亲,而小弟也不用夹杂在中间左右为难。
    搭建房子的银钱,很多,孙惠不准备只是盖一间茅屋,她宁可花费的银钱更多,也要砖瓦房,搭建的漂亮些。至于这笔银钱,孙惠把眼睛描向了围在圈子里的罗罗。它们卖了,也能值些银子,够买上一批砖了。
    罗罗不准备年初卖,因为小罗罗这时候已经看出公母,很幸运的是,有只罗罗是公的,罗罗性成熟是一年多,想来到了年尾会有小罗罗出生。到时候就能稳稳的赚上一笔,再加上辛苦些买上一头牛犊,照顾着长大,不管是卖了,还是租借,都能稳稳的来钱。
    这都是孙惠的成算,准备实现的成算。
    ☆、第21章
    吴彩蝶的到来,也清晰的感觉到了周家气氛的凝重,一点也不负去年下半年的和谐。不仅是周彤和周山,就连长辈们也是摆在脸上的不高兴,对待孙惠、孙尹很是脸臭,再看孙母,也是戾气,心情非常不好,没了往常的笑脸。吴彩蝶只略略坐了一会儿,没说几句话,就告辞了,让孙惠隔几日到她家里坐坐。
    实在是待不下去,吴彩蝶在这儿很是不舒服,有些话,想着还是让孙惠到她家里去再聊。孙惠笑了笑,很是不自然,知道家里的情况,也就没留吴彩蝶,起身送她:“好,我下次去你家里再详谈,你慢走。”吴彩蝶挥手,道:“好,你不要送了。”临出大门,吴彩蝶终是忍不住,左右瞧了一眼,见没人,凑过去低声道:“惠子,你知道吗,现在村子里说什么的都有,有一些话很不好听。都是都是说伯母的坏话,尤其是村头的那位碎嘴婆子,更是指指点点的说了一箩筐。”小心的打量了孙惠的脸色,见她没有难看:“你别气,都是胡乱说的,我清楚知道伯母的为人,下次再有人乱说,我会帮着呵斥的。”
    反正这一旬里,当周海为孙尹买了二亩地的事情被人传了出来,孙母的名声就彻底的臭了,她以前还有个对比,算是不错的继母,但现在,已经被认为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孙母在这儿又没个亲族撑腰,更是被流言说的是万恶的继母,话是越说越难听。别说是孙氏娘三个了,就连吴彩蝶都是非常愤怒,她这么开口,是想帮着开解一番,免得孙惠胡思乱想。
    孙惠如果说半点也没在意,那是一点也不可能的,她就算成熟,心里也不是大佛,做不到被人指点的骂还能心平气和,一点不在意。但是,上辈子加上这辈子,活了三十多年,也算是能看透不少东西,对于这些指责,也能笑着面对,还能对弟弟和母亲进行安慰。所以,她对好友吴彩蝶道:“没什么,我不在意的,你不需要这么小心翼翼的。”
    吴彩蝶确定孙惠没有佯装,确实心里不算纠结,叹了口气,果然如娘说的,孙惠已经是大人了,能够知道怎么看淡,不像她似的,很在意别人的眼光。“好,你不在意就好。恩,如果你有什么想不开的,就到我家里找我,我们聊聊,多一个人分担,也不用很累。”叮嘱着孙惠,就怕她心里难受,也不愿意和人诉说,憋的不痛快。
    孙惠笑了,点头道:“知道,我会去找你的。别太担心了,我都不在意的,记着,如果听了别人说我和我娘的坏话,就走到旁边去,千万别去和她们争执,不然我太过意不去了。”那些说坏话的,总有几个不是东西,如果吴彩蝶去争执,还不知道也被说成什么样。到时候可就让孙惠不好意思了,反正她只要当成耳旁风,说什么就装听不见,身上也不会少块肉!
    吴彩蝶瞪着眼睛,满脸的不高兴,嗔道:“你呀,就是太随和了,会被人欺负的。要我说,就该和那些泼妇好好的说一顿,别在后面说些风凉话。”拍着胸口保证道:“你就看着吧,我得让那些说你和伯母坏话的人好看,让她们不敢这样。”孙惠的担心吴彩蝶一点也不怕,她本来就因为脾气爽朗,不像其他姑娘温柔小意,被编排了很多碎嘴。现在她是为了朋友仗义执言,如果被继续编排,她根本就不惧!
    孙惠一把拉着她,有些急了,不禁求道:“千万别,我的姑奶奶!何必争这口气?你才多大,那些婆子就算被你指责一顿,也是不痛不痒,再难听的话她们也不是没听过!可你就不一样了,十二三的姑娘,最重的就是名声,虽然你已经定了亲,婆家知道你的为人,但是流言多了,不仅你爹娘担心,就连未来的公公婆婆听了也是不舒服的。一定得听我的,我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随她们说去,你千万别傻出头!”
    “知道了,我会记着的。”吴彩蝶被孙惠这么一说,整个人耷拉下来,活像松了气的气球,半点精神也无。她是不在意的,但是她未来公公婆婆却不能不考虑,闹到不可收拾地步,两家都很没面子。所以她想着,既然明面上不能帮着说话,呛声几句那些碎嘴的婆子,但背地里还是可以传播些孙母和孙惠的好,让大家明白,孙母不是那么坏的继母。
    回了屋子,就见到坐在床上,但精神却神游天外的大弟,孙惠满是心疼,本来还有几个玩伴的大弟,就因为最近的流言蜚语,那些玩伴的家人,都禁止继续和大弟玩,很多时候见了面也直接就错开,即使大弟主动打招呼,也装没听到。更有甚者,直接会骂出‘你这坏婆娘生出的野小子,活该死了爹!’这样的话来。
    孙尹当然不会好脾气,擂起拳头就冲了上去,两人厮打,本来经常干活的孙尹还占了上风,但是旁边那些人可不是光干看着的,有的就拿了泥土往孙尹身上扔,还有的直接拉起了偏架。反正到最后,孙尹鼻青脸肿的回来,身上也红红肿肿的,疼的龇牙咧嘴。孙母当时就怒了,逼着问和谁打架的,要找上门去。不过,不管怎么问,孙尹就是不说话,嘴跟河蚌似的,紧的撬不开,最后孙母没法,狠骂了几句,抹着眼泪给他擦了药酒。
    夜里,孙惠没问孙尹是和谁打架的,只安抚的跟他道:“擦了药酒很疼吧,明天就别去打柴了,换我去吧。你在家里歇息歇息。”没听见大弟的声音,但是可以知道,并没有睡着,孙惠语气沉重道:“一些气就先憋在心里,不用当场撒出来,要知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人的脊梁,该弯的时候就得弯,别硬顶着。”审时度势四个字,是必须掌握的,只有这样,才能安稳的活下去。但也不是说没有尊严的,而是心里得有杆秤,知道该怎么去做才是合理的,别被人挑唆几句,就热血冲头,
    孙尹依旧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就当孙惠以为大弟已经睡着的时候,被子里传来抽泣声。那极度压抑的,只在喉间的哭泣,死咬着牙关不透出声来,一下子,孙惠也流了泪。她活了两辈子,可以不在意,但大弟自尊心太强,他如何忍受的了这样的指责?被好友的背叛,村子里人指指点点,他又如何装作若无其事?
    这无尽可恶的古代,多少人活在畸形的思想里,谁也无法挣脱。为了一点点口粮,为了能够活下去,牺牲了一切,但那又有谁会在意?谁也都在挣扎,如果你一旦松开手,这悲催的制度,会吞噬你的一切,就连苟且都是奢侈。
    “大弟啊,人活着就是憋屈,谁也不能顺顺当当的,一些面上风光无限的,背地里还不知道多少苦头往下咽呢。我们还小,只要正正当当的,靠着我们一双手去吃饭,去活着。别人的闲话,最终都会散去。”孙惠不忍心弟弟压抑,怕他心里不舒服,思想左性,便拿了些大道理出来讲。
    “姐,我们搬出去吧,别住在这儿了,我什么都不要他们家的。我呜我能活下去的,真的!呜姐姐!咱们走吧!”终于,孙尹开口了,抽泣着,满是委屈的哀求。他什么都可以不要,他能活下去,哪怕吃糠喝稀。
    叹了口气,孙惠无奈的道:“还得等几年,我们还得住几年,现在咱们走,你让娘怎么办?放心,我们会走的,风风光光的离开。”掷地有声的道。孙惠这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势必要实现的。
    ☆、第二十二章
    孙惠尽量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她并没想过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不过这件事既然发生了,一切都在改变,她的计划得抓紧了。得快点的成长,让自己和大弟能够有个安生之所,也能养活自己,不让娘担心了。
    孙母这么做,或许在别人眼里,极其过分,捞了周家的给孙家,但是,当年之所以嫁进来,本身就不是单纯的,只是搭伙过日子罢了。现在孙惠不担心别的,她就担心小弟,周树还那么小,在这样关系复杂的家里,本身心思就细腻,现在又夹杂在两种立场中间,不知道是怎么的彷徨。
    但现在的孙惠,根本就接触不了周树,他被周奶奶带在身边,一点也没让孙惠或是孙尹说话的意思。彻底的隔离,背地里孙惠知道,肯定是说了很多她们的坏话,孙惠很愤怒,她一点不想小弟牵扯进来,见识这赤裸裸的碰撞。
    但是,即使怒火燃烧着,孙惠还是努力的压抑着,她知道这时候不管说什么,争吵什么,情况都不会变,反而会令周家更加的在小弟面前说更加不堪的话,最后,小弟会变的更加的痛苦。
    那生活在扭曲的环境,本来就不利于性格培育,周家不懂,所以他们这么做,并不是不在乎周树这个小孙子,或许在他们看来,这是教导,如何避免“近墨者黑”。
    不过周家不懂,孙惠明白,对于那样好的小弟,本身留着同一个母亲的血,她是不会让他受到更多的伤害,所以她拦住了准备一番干仗的孙母,安抚着她。现在不管怎么说,都不能进一步的冲突,不然作为外地人的她们,会很难生存下去。
    古代的排外,大姓家族在各个阶层都是权利,而周家本身就是大族,不仅在青河村,这一带都是人数众多。
    既然不能够説的去和周家硬碰硬,那么也就别自讨没趣的晃悠,孙惠想的非常清楚,怎么做是最好的,最不容易受伤的。而她现在,就是有些担心大弟了,他自从那一架打过之后,再也没去和人打交道,伤好了后,就往山里去,不停的砍柴,周家的牛车也不用,一捆捆的拉着自己做的推车往镇子里去。每天都是很辛苦,赚些钱也攒着,说是将来搭建房子买砖用。
    大弟这样,孙惠更加的想买头牛了,而且还是只成年的,实在不行,就算买只驴也成。大弟每天拉车,虽然自己也帮着,但是就算轮换着,还是太累,尤其是到了夏天,人更是受不了。家里的地增加了,周家很显然不会帮着种,都需要孙母和孙尹他们来,到了夏天,也需要牛来耕地,不想外去租借,花上二三十文,那么还是得买只能耕地的畜生。为了这,孙惠去找了吴彩蝶,让她询问一下吴叔父,看看牛市里有没有合适的。
    去的这天,吴彩蝶正好不在家,又去了她外公家,是吴之见了她。当知道孙惠想买只能拉车和耕地的牲畜,不拘是牛还是驴的,就一口答应了。
    “好,我记着了,等我爹回来后,我会和他说的。让他一定帮着你注意,有了合适的就给你说。你放心,我爹做事一向不错,价格不会高,而且我爹相看非常不错,只要是我爹看中的,基本都是好的,在这一带我爹都是有些名气的。”吴之笑着对孙惠道。
    在牛市做掮客,不仅要会谈价格,最重要的还是相看,不然你给看了个差的,买回去养不了多久就死了,或是养着不中用,身体虚不能好好的耕地,那么名声就不好,下次就没什么人来找你了。所以,相看的好不好,是非常重要的,不然你也就不适合吃这口饭。吴之的爹,就是有双这么毒的眼睛,所以才会有名望,别人也愿意找。
    “吴叔父肯帮着相看,我哪里有不放心的,你等吴叔父回来,和他说说,买就买个成年的,犊子我不要,现在急等着用呢。价钱上也放心,我还是能够拿出些来,只要不是骡子那样的贵牲畜都行。”价格上,自己差点的话,和孙母说一声,买的是耕地的牲畜,娘是会答应的。
    “好,你放心吧,我记着呢。”吴之点头答应了,不仅是因为她教了自家如何养殖地龙,为家里省了不少。更重要的是,孙惠这个人,吴之看的清楚,不是那些三姑六婆碎嘴的如何人精,她是历练过的,幼时受了那么多的苦,到现在清楚的知道自己要什么、需要付出什么,用爹的话讲,就是摆的清自己的位置。不高看自己,也绝不低就,堂堂正正的为人处世。
    看着孙惠,吴之心里清楚,不需要为她担心,但是还是开口道:“你别在意那些人的目光、她们的话,都是无聊的目光短浅的碎嘴婆娘。看的清楚的人都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至于说孙伯母,我们······也是能够理解的。等时间久了,大家也就都能看的明白了,你不要太难过了。有什么要帮忙的,尽可以来,我们家会帮的。”
    “谢谢吴二哥。”礼貌的点了点头,之后孙惠佯装不好意思的道:“不闲聊了,我家里还有事,就先走了。记得帮我问问啊。”
    孙惠不想深聊,在古代人眼里,孙母要地是极其过分的行为,尤其在这乡下,土地更是重中之重,可想而知,孙母会被说成什么样的恶女人。孙惠理解母亲,也能体会母亲的无奈,但别人不能,他们只会看着的是,孙母要了土地,这样恶劣的事,别的一概不论。非常粗暴,也非常的不公平,但不公平正是这古代特有的一种产品,从上至下的贯彻。
    吴之一下子惊醒,暗骂自己一声,确实不应该开这个话题,提到孙母,孙惠大概十分的不好受,该打!见孙惠推辞有事需要回去,吴之也没挽留,挥手道:“去忙吧,我会和爹说的,你就放心好了。”看着孙惠远去的背影,吴之叹了口气,摇摇头进了屋子。等吴爹回来的时候,吴之就和他说了孙惠的事,把一些提的要求也说了下。
    吴爹想也没想道:“我会留意的,明天你去和那孩子说一下吧。”夜里,吴爹躺在床上对旁边的妻子道:“哎,真是可怜的孩子,怎么就闹成了这样?这下子孙惠和她弟弟也不知道要受多大的苦了。”吴母道:“可不是,也幸亏他们都大了,等过几年将屋子收拾收拾搬出去,也就好过了。”吴爹拍了拍妻子:“好了,不说了,睡吧。”“恩,睡吧。”
    答应了孙惠的事,吴爹都记在了心里,所以接下来的几天,他在牛市都在寻摸着。他一定要挑一个很好的,价格也合适的牲畜,这样的牲畜很少、很难得,凭借的就是运气,所以花费的时间就多了。不过吴爹不怕,他不要时间快,要的是质量。
    所以一旬、一旬的过去,吴爹经手了不少的牛,但却没介绍一头给孙惠,他还没有合适的。
    直到一天,最早的桃花才打了朵儿,吴爹看中了一头,不,也可能是两头。他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绝对是好的耕地能手,买下它们,绝对划算。让儿子赶紧的跑回去,叫了孙惠过来。这牛,一定得买下来,不然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样的店了。再想找到,根本就痴心妄想了。
    ☆、第23章
    听了信,孙惠立刻就拿了自己攒了这么些天的钱,并另和孙母开口拿了一贯,她就怕钱数不够。对于女儿买大型牲畜,孙母想了想也就答应了,尹儿现在每日拉车卖柴太辛苦,年纪小身子没长开,很是吃力,有了牲畜就能轻松很多,而且还能耕地,也能租借出去。便拿了钱给女儿,叮嘱她听吴彩蝶爹的话。
    一路上,吴之把他爹瞧中的牲畜情况说了出来,让孙惠心里有个谱:“我爹瞧中的是一只驴,养的肥大,耐力不错,不管是耕地还是拉车,都是好的。不过卖的那位,不肯单卖,一定要夹杂着一头乳牛。”眉头紧皱,吴之摇头道:“那乳牛不太好,刚刚满月,大概是生下来的时候就有些病,拉稀的厉害,不太有精神,瞧着就是不怎么养的大。不过好在二者的价格都便宜,我爹说买下来并不亏,如果那只乳牛能养好,那就是稳赚了。”
    听和卖的那人一个村的人说,卖的那人家里的母牛怀了二胎,头胎健康而第二胎生下来的时候就差点去了,精细照顾了一个多月,费了老多的豆子与干货,本想养养健康了再卖的,谁知道现在是越发的不行了,那人怕死在了手上,正好要卖了家里的驴添置东西,就加一起发卖了,这样多少还能来点钱。
    孙惠听了默不作声,心里想了一会儿开口问道:“那价格呢,是多少?”价格贵的话,也就只能罢了,她又不懂兽医,买了那乳牛回来也不定能养大,到时候死了也就吃些肉,在这个时代,牛肉价格又不贵,死去的更是卖不上价格,贵了就太不划算,还不如再寻摸寻摸,哪怕就单买一头驴,也是好的。
    “唔,大概在五贯到七贯之间吧。其中那头驴就值四贯多了,卖高些的话也能叫到五贯,毕竟那驴确实很好,而那只乳牛,价格很不好说,别看病怏怏的,但牛的价格在那儿,就算便宜卖,二贯、三贯也不太好说。不过你放心就是,我爹定会帮你讲好价格的,如果不合适,下次还有机会呢。”吴之笑着道,买牲畜,本来就是大笔的买卖,来来回回看几次也是有的,没有哪个会一下子就瞧中合适的,那样太少见了。
    怕孙惠急着用,吴之也知道孙尹每天都是推着小车往县城卖柴,便提议道:“我也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急着要买牲畜的,大概是要套了车,让你弟弟轻松些。这样吧,如果今天没买到合适的,我和爹说一声,让你弟弟挑了柴到我家来,乘着我家的牛车往镇子来,反正我和我爹每日都会前往镇子上的牛市,顺路带一把,没多大的问题。”
    孙惠听了这话,感激的道:“谢谢了,不过还是别了吧,柴很多的,也脏兮兮的,放你家那马车里,就弄脏了。我们用小车推,也不怎么累的。再说了,可能遇到合适的,我也就能买下了。”吴之家里的马车,那是有顶的,不像别家的就是个平板的加两个轮子,用布匹和油纸加了顶,内里也做了凳子。那哪是能放柴的?
    吴之没再劝,反正只要没买到合适的,到时候驾了车到她家门,不相信她还能拒绝了去。“走吧,咱们赶紧去吧,别被人先瞧了去。”俩人接下来就忙着赶路,也没怎么说话。青河村离镇子并不算特别的远,俩人大概是半个时辰,也就到了镇子外的牛市。远远的就是一阵的牲畜叫声,离得近了,扑鼻的就是骚臭味,以及屎尿味。
    下意识的就捏住了鼻子,孙惠还真的不太习惯这味道,家里罗罗圈子每天打扫,再加上罗罗本身就喜净,根本就没这么冲鼻子。吴之转头看着孙惠小丫头皱着眉头,一只手紧紧捏住鼻子,从嘴里呼吸,笑了,道:“牛市里都这样,牲畜多了,味道就不好闻,不过我倒是来的多了,习惯了。”
    松开捏鼻子的手,一股恶臭就吸了进来,孙惠一阵犯呕,强行忍住了,极为不舒适的问道:“吴叔父在哪,我们赶紧去找他吧。”孙惠想着得赶紧看看,如果合适就牵走,价格接受不了就离开,这地方她是不愿意待了,实在是味道太难闻了!
    知道孙惠受不了这个味,想早点看了回去,吴之点头指着东边的一处:“我爹在那儿,来,跟我走。”说着就带了孙惠往他爹在的地方去。去村子找孙惠的时候,他爹有说了还在那地方等他,让带了孙惠来就立刻领过去。
    吴爹站直了腰杆,笑着和人搭话,见了孙惠过来,冲着正说话的那人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转身往孙惠这儿走,大步流星的,到了孙惠跟前停下脚步:“来了?跟叔父去看看那两只牲畜怎么样?看了合适再谈价格吧。”孙惠打了招呼,笑着道:“都听吴叔父的。”“好,那咱们就过去瞧瞧。”
    卖牲畜的那人姓罗,单字柱,矮矮胖胖的,皮肤黝黑,挺实在的汉子。见了吴爹很是热情,吴爹在牛市里不仅买的人喜欢,卖的人也喜欢,盖因为就是一个信字,从来都是实实在在的,从来不死命的压价,也不哄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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