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看客的同伴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没有一个上前找麻烦,脚底抹油似的溜了。
    “都说了这个少爷身上气度不同寻常,她非要去招惹,这下碰到硬钉子了吧?”
    “快走快走,莫说了。”
    云叙白还折扇给花离枝,对方很惊讶,追着他问:“你怎么知道灯灭了鬼就会消失?”
    “这像引路灯,我想试一下它灭了会怎样。”云叙白脸色淡淡。
    花离枝笑道:“你这直觉真的太绝了。”
    自从绑定预判技能后,云叙白的直觉一直很准,哪怕他没有带预判进副本。
    兔子说:“这样一来,我们就算找到这个怨灵的弱点,以后对上也不害怕。”
    “这些看客天天晚上都来,我们要留在客栈做任务,一定会常打交道。”稻草人拍了拍云叙白的肩膀:“第一晚就找到它们的弱点,算是突破性进展。”
    云叙白轻笑一下:“看客不是我们最大的对手,客栈里一定还有很多秘密。”
    门外,看客们走远了,身体融入黑夜,只有一盏莲花灯悬在半空中,摇摇晃晃,发出微弱的光芒。再远一些,边成了山林中的一簇簇磷火。
    [好家伙,女鬼惦记着吃叙哥,还没摸着小手,人就被叙哥送走了]
    [叙哥:我明晚还在,但是你好像来不了了]
    [这些鬼观众看着瘆人,好像也没有什么实力,应该不足为惧]
    [确实不怎么厉害,但是确实恶心]
    [“馋小鲜肉,小心被送走”打赏了灵气珍珠*888颗]
    客栈打烊,客人npc和玩家们回房。
    兔子本来一个人一间房,可乐知道后,主动提出和她拼房,互相之间能有个照应。花离枝和柴犬熟到不分性别,两人凑合着住一间房间。
    经过今晚这一出,几个战队之间的气氛缓和了些,至少表面上缓和了不少。
    云叙白回房前,那个长相可爱的男玩家又主动和他打招呼:“哥,今晚要是有什么情况就喊我,我睡觉浅,一定能帮上忙。”
    这玩家自称叫公仔,没有暴露id,云叙白还没摸到他的底,只是客气地点头,回了个和善的笑容。
    客栈为了多接待客人,也有双床的房间,条件比较简陋。睡觉前,云叙白特意把从小贩那里买到的纸元宝分成三份,和火柴盒一起放到队友的房间里,交待他们,如果今晚有情况,第一选择是烧纸元宝,先烧一半看看效果。
    回到房间后,云叙白和稻草人又说了一遍。稻草人闻言笑了:“看不出来,你还挺节省。”
    “烧纸钱给鬼,相当于贿赂,能花少点就少点,”云叙白说得理所当然:“省下来的没准还能进行第二次贿赂。”
    稻草人拱手:“学到了。”
    云叙白这一觉睡得不踏实,半梦半醒间总是听到一阵琵琶声,如泣如诉,搅得他不甚安宁。
    云叙白梦到今晚弹琵琶的榴花,抱着琵琶,哀愁地看着他。榴花扑簌簌地掉着眼泪 ,不断地重复一句话:“我好痛苦,求求你救我……让我解脱……”
    云叙白惊醒,睁开眼睛,揉了揉突突生疼的太阳穴。眼睛还没适应黑暗,他忽然嗅到一股腐臭阴冷的气息,就在自己头顶!
    云叙白心里咯噔一声,他抬眼一看,被一抹亮光晃了眼睛。一把锋利的刀子悬在他的脑袋上,随时打算落下!
    再一看,执刀的“人”就蹲在他的床头,上半身体型壮实,看不清脸,浑身萦绕着瘆人的阴气。
    [啊啊啊!!本来是看个睡播,这一下给我整精神了]
    [我不怕,我装的呜呜呜]
    [崽崽醒了吧!快躲开再说!]
    拿刀鬼发现云叙白醒了,手起刀落。云叙白怎么可能愣着给他砍,利落地翻身躲开。那把刀扎进枕头里,发出“噗”的一声。
    拿刀鬼一击不中,伸出比常人大两倍的手掌,试图掐云叙白的肩膀,好控制住他。
    云叙白拿枕头挡住,鬼手直接穿透枕头,险些挠到他胸口。
    “阿稻,醒醒!”云叙白一边抵挡恶鬼一边唤醒稻草人。
    稻草人大约着了道,睡得很沉。好在素质够强,云叙白连喊三声后,他醒了过来。
    看到云叙白在物理挡鬼,稻草人马上清醒,第一反应是救人。
    “别用技能。”云叙白被步步紧逼,却没有一点狼狈。
    稻草人想起睡前的谈话,连忙找出纸元宝和火柴,丢进火盆里烧。
    烟雾弥散,屋子里满是烟火味,拿刀鬼停止攻击,大口大口地吸着烟雾,发出低沉的气音。
    乘着火光,云叙白看清了拿刀鬼手上的那把刀,样式很特别,不像厨刀也不像兵器。
    拿刀鬼的脑袋几乎垂到胸口,有些驼背,云叙白依旧看不清他的样子,只能看到他身上有很多狰狞的伤痕。
    没有人说话,两人一鬼静默对峙,气氛就像火盘中的火苗一般,不断攀升。
    火盆里的纸烧完后,拿刀鬼也消失了。
    稻草人松了一口气:“这纸钱还真有用,小贩没骗我们。”
    “你烧了多少?”云叙白关心道。
    苹果头笑了:“听你的,抠着呢,只烧了三分之一。”
    云叙白很是满意:“孺子可教也。”
    [我发现资本家都特别会省钱orz]
    [哈哈哈,叙哥很快就会把队友带偏了,太魔性了]
    云叙白点着油灯,观察房间,没有看到其他异样,只是床头上留下了两个黑脚印。拿刀鬼上半身极壮,脚却奇小。
    云叙白又照了照稻草人那边,看到他的床头也有两个黑脚印。
    云叙白蹙眉:“他是先去你那里,才来我这边。”
    稻草人顺着他的指示一看,脸色白了一分:“我竟然没有察觉,我第一次睡得那么死,以往从来没发生过这种情况。”
    一个鬼拿着刀蹲在床头,自己却毫无知觉地睡觉,稻草人越想越觉得脊背发凉。
    云叙白想了想,提出一个可能性:“可能和今晚的曲子有关,你是最后一个戴耳塞的人。你有做噩梦吗?”
    稻草人点头:“梦到了榴花,拖着我的手让我救她,她身上流了很多血,我一直想挣脱梦境,但是一直醒不来,直到你把我唤醒。”
    “看来听得越多,陷入梦境越深,越难苏醒,”云叙白心里有数了:“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云叙白话音一顿,正色道:“你头发有些奇怪。”
    两人身高相近,油灯照明有限,云叙白干脆提着灯往稻草人头上照。
    稻草人配合着低下头:“可能睡乱了,我头发长。”
    云叙白看到好大一块斑秃,连青皮都没有,秃得光滑,就像草原中的海洋,反射着灯光。
    “你秃了。”云叙白看着这光景,有些同情有些担心,又觉得好笑。
    “秃了??”稻草人猛地抬头,还真的觉得头皮有点冷。
    稻草人摸向头顶,摸到一片光滑的头皮。稻草人裂开了:“我的头发没了!我不是稻草人了,我是秃头人。”
    “还会长回来的……吧。”云叙白安慰他:“你平时头发扎起来,看不到秃的地方,不行还可以戴假发戴帽子。”
    稻草人看着云叙白浓密的头发,很是羡慕:“你的欧,真的体现在方方面面,就连秃头,也绕开了你。”
    云叙白不想笑,怕稻草人伤心,但是他实在忍不住想笑。
    稻草人果然很伤心:“你不要笑!”
    云叙白换了个方式安慰他:“其实,你变秃,证明你离变强很近了。”
    稻草人:“………”qwq
    云叙白:“其实,农田里的稻草人都是秃头……”
    稻草人:“求求你,不要再安慰我了。”
    [鹅鹅鹅鹅……我不行了,稻草人,你这个浓眉大眼的怎么也秃头了呢?]
    [叙哥说得对,秃头就是稻草人的宿命啊]
    [科科科科,还好秃了还是很帅]
    [“夺笋呐”打赏了不知道有没有用的生发液*10000瓶]
    云叙白不敢再安慰,转移视线,检查稻草人的枕头:“你的头发不见了。”
    秃头人……不,稻草人说:“我知道,它们离家出走,不在我的头顶上了。”
    “也不在枕头上,”云叙白回想起拿刀鬼手上的刀:“鬼手上拿着刀样式古旧,我一直没认出来,原来是把剃刀。”
    稻草人从秃头的悲伤中抽离出来,皱眉道:“他为什么只剃我们的头发?他明明可以伤我,甚至下杀手。”
    “剃头发的目的未知,但他今晚的目的不是为了杀人。”这也是云叙白到现在还不急着去查看队友房间的原因。
    剃头鬼不知道还在不在外面,两人拿了一把纸钱,提着油灯去敲隔壁房间的门。
    他们是倒数第二间房,去到队友房间后,发现花离枝也秃了。本来柴犬也难逃一劫,但是她睡前喜欢蒙着头,剃头鬼弄被子的时候她惊醒了。
    兔子那边好点,一有动静就醒了,烧纸送走了剃头鬼。
    和稻草人的情况一样,花离枝被剃掉的头发也不翼而飞。
    花离枝捂着凉凉的脑袋,难过地说:“我已经不是花荔枝了,我现在是剥壳的荔枝。”
    稻草人心里一酸,和他抱头痛哭:“同是天涯沦落人,但是你是个主播。”
    “噗。”花离枝中了一刀,想到要顶个秃头直播,就觉得窒息。
    [科科科,别逗我笑了]
    [还好没有让美少女秃头,那才是人间惨案]
    [“惨惨惨”打赏了可能没有一毛钱效果的育发液*1000瓶]
    离天亮还有段时间,确认队友安全后,他们决定轮班睡觉,免得那只剃头鬼中途折返。
    第二天一早,玩家们顶着黑眼圈和秃头,出现在大堂里,哈欠连天。
    后半夜剃头鬼没折返,但是他们依旧睡得很差。
    云叙白从二楼往下看,好家伙,被几个亮晶晶的地中海晃到了眼睛。
    除了稻草人和花荔枝,其他战队也有人被剃了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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