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梦抬起头,视线重新落回陆相思脸上,“我信了。”
    “所以我毫无芥蒂地和你当朋友。”
    “你知道吗,你是我交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唯一一个。”
    画着完美眼妆的眼被撕扯,神情狰狞。
    “你为什么要背叛我呢,梁裕白那么好,你为什么还要找何处安呢?你明明知道……明明知道他是我的男朋友!”
    陆相思皱眉,打断她:“他是你哥哥。”
    江梦:“他不是。”
    陆相思说:“而且,我不喜欢他。”
    江梦语气平静:“喜欢,是一方的行为。”
    陆相思强调:“我拒绝他了。”
    “是啊,你拒绝他了,但那又怎么样呢?他因为你的拒绝,对我发了脾气,我们甚至大吵了一架,他问我有没有把他当做哥哥。”
    她冷笑出声,“真是可笑,他又不是我亲哥哥。”
    陆相思望着她,“你来找我干什么呢”
    江梦眨眼:“我也不知道。”
    门铃声又响起,急促地。
    陆相思起身,“我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喘息不匀的何处安。
    她愣了愣。
    见她完好,何处安松了一口气。
    “这么担心她会出事吗?”江梦靠在墙边,笑吟吟的。
    何处安语气微沉:“我有没有说过,不许动她。”
    江梦:“有……”
    “……吗?”
    何处安深吸一口气,“你——”
    还来不及说话,肩上突然一沉,有人从后面控制住何处安,让他无法动弹。与此同时,陆相思也被人用绳子绑住双手。
    保镖们把他们二人控制住。
    “大小姐。”
    何处安暴怒:“你们他妈的对我动手?”
    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房门紧闭。
    窗外天色阴沉沉的,昏薄的光,和泛着凉意的风。
    江梦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刀。
    锐利刀刃反着光。
    冰凉的刀刃,滑过陆相思的脸畔。
    她闭上眼,连呼吸都是颤的:“你要干什么,江梦?”
    何处安头皮发麻:“江梦,你是不是疯了?”
    江梦语调轻快:“我疯不疯,你应该知道的啊。”
    何处安:“我知道,你放过她,什么事都和我说。”
    江梦:“可是和你说有用吗?”
    何处安:“你先放了她。”
    江梦:“大学三年你都忍住了,怎么快毕业了,忍不住?”
    何处安手上的青筋迸发而出,他挣扎着,“你们他妈的松开我,我是谁你们都忘了是吗?还不快给我解开!”
    江梦直起身:“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面无表情地说:“你以前,是看着我这样对人动手的,不是吗?”
    何处安说:“以前是以前。”
    江梦摇了摇头,失望道,“是她让你变了。”
    她手里的刀,贴在陆相思的脸上。
    像是着魔般,喃喃道:“只要我毁了她,那么你还是你……对吗?对吧。”
    陆相思:“江梦!”
    江梦:“嗯?”
    她说:“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江梦说:“可是对我而言,最重要的永远是他。”
    彻头彻尾的疯子。
    感觉到刀刃的靠近,陆相思彻底慌了神,“你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吗?我爸爸我哥哥……还有梁裕白,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梁裕白不止不会放过你,也不会放过何处安的。”
    “你也不想毁了何处安的前程,对吗?”
    是很具有说服力的话。
    江梦的动作停下。
    几秒过后,她声音很轻:“如果毁了他才能得到他,我并不介意。”
    余光里刀刃一闪而过。
    陆相思闭眼。
    等待着刺痛来袭。
    等到的,却是门开的声音。
    以及一串急促凌乱的脚步声。
    刀陡然跌落在地。
    “我来了……别怕。”
    陆相思颤抖着身子,躲进陆斯珩的怀里,“哥哥……”
    -
    午夜阒寂时分。
    梁裕白正准备洗漱睡觉,却听到一串铃声。
    他接起电话,听到的却是她和别人说话的声音。
    有那么一瞬,梁裕白以为是她按错了号码。
    直到听到对话。
    江梦的为人他不是没有听说过。
    于是他给陆斯珩打电话。
    却被挂断。
    他又打。
    陆斯珩接起,声音很轻:“我在上课。”
    梁裕白说:“江梦去找相思了。”
    陆斯珩愣了下。
    另一只手机里响起嘈杂脚步声,以及何处安的怒吼。
    梁裕白:“听到了吗?”
    陆斯珩匆忙起身,稍显歉意的和教授解释,“我家里出事了。”
    教授理解地让他早退。
    梁裕白沉声:“我让助理带人过去了,你也马上过去。”
    陆斯珩跑下楼:“我知道。”
    他捏着电话的手心都在冒汗,“她不能出事。”
    陆斯珩:“……不会的。”
    电话挂断,他也没洗漱的心情。
    直到陆斯珩的短信发来,他脸上表情才出现些许变化。
    手里衔着的烟被按进烟灰缸里,里面已经满满一堆烟头,房间里烟草气息浓郁,挤压着人的呼吸道。
    他找到借口。
    不是他在惶恐害怕,而是烟压抑着他的喉咙。
    梁裕白走进浴室。
    阴翳眼底和戾气神情在玻璃镜子里彰显分明。
    他突然往外走。
    车子在马路上行驶,是去往机场的方向。
    得知他买了机票,陆斯珩劝他:“她已经好了,真的,你不用回来。”
    梁裕白不容置喙:“大概凌晨四点半,我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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