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里唐瑶一日要泡好几遍水,晚上这一次,不过是洗了贪个凉而已,不用太仔细。
    唐瑶坐在池子里,待李奕下水,像如同往日那样与他嬉戏,不料他却一把将她抱住,不许她乱动。
    唐瑶背靠李奕的胸膛,李奕的大手放在她的小腹处,虚虚的放,她甚至觉得他的手没有碰到她的皮肤。
    唐瑶想转个身面对李奕,可刚有动作,便被李奕另一只手按住,李奕道:“老实点。”
    池子底滑,她若脚滑一下还得了?李奕已经开始考虑日后不让她再用水池,换成躺得下一人的木桶。
    唐瑶翻了个白眼,半躺着靠着李奕,感觉舒服极了,如果身下没有什么顶着她的东西的话,她道:“臣妾体恤皇上,不忍皇上受苦,奈何被皇上说不老实,皇上的斥责,让人心伤呐。”要他端着,看最后谁狼狈。唐瑶好整以暇,想看他出洋相,还特意晃了晃身体。
    李奕恨的牙痒痒,暗骂她不懂事,草草洗了将她抱出去。
    李奕自己不得疏解,可为唐瑶穿寝衣,将唐瑶抱到床上安置,都是他亲力亲为的。唐瑶还从没被李奕这么精心伺候过,眼里都是笑意。她揽着李奕的脖子,探头,在他嘴唇上轻点,亲亲,心情颇好。
    她对他的喜欢,似乎又多了一点,已不局限于他的肉体。
    当然,占他便宜的心情更更高一点,而且这种情绪还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日益高涨。
    他对她越好,她就越想折磨他,看他无奈的样子。
    亲吻是李奕现在为数不多敢做的事情,他没客气,加深了那个吻,待到身下无法忍受,他抽身而去,掀开帘子到水池,徒留唐瑶一个人在床上。
    唐瑶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搞什么,这是她第一次被撂下。
    唐瑶不敢置信,一会儿,心里便涌上一股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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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章 甜蜜折磨
    李奕再回来, 着一身米白色寝衣,简单而华贵,年轻俊朗。
    他将床上的薄毯子拿开,坐在床边, 再平躺下, 道:“睡吧。”
    许明天是个阴天, 外面起了风,带来清凉感, 寝殿的窗是打开的,为了通风,没有拉起床帘。
    唐瑶侧身, 单手支起头,一条腿曲起, 如果李奕抬头看的话,那姿势是要多妖媚有多妖媚。唐瑶撩起一缕发丝,拿发尾扫李奕的鼻梁。
    痒痒的感觉, 李奕不是感觉不到,他睁开眼睛, 唐瑶的眼望进他眼睛里去, 许是要睡了, 他黑黝黝的眼眸里只有平静与温润。
    李奕伸手抚了下唐瑶的侧脸,轻声问她,“怎么了?”
    唐瑶睡了一下午了,不困。
    她将腿放在李奕下半身, 轻柔缓慢的蹭,一只手放在李奕散开的衣襟口,食指隔开衣襟,触到他的胸膛,轻捻。嘴角勾起笑,眼睛里像是笑,也似有似无的带一丝妩媚。
    李奕与她同床共枕不是一日两日了,她一个眼神他就知道她什么意思,而李奕才刚平复了他的冲动。他将手臂放在唐瑶头下,另一只手按住唐瑶作乱的腿,把唐瑶把在怀里,道:“快睡吧。”
    唐瑶不知道他是真不为所动还是怎么的,抬抬腿去碰他那里,看他到底有没有反应。碰到后便听李奕一声叹息,像是不知怎么办才好,李奕又道:“快睡吧。”
    唐瑶撇嘴撇嘴,心道他可真成圣人了,忍什么忍。
    唐瑶想要,她还想亲亲,闭上眼睛,嘴巴贴上他的嘴唇。
    李奕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冷俊的,便觉得他整个人都该是冷硬的,哪里都硬硬的。
    他的嘴唇很软,每当触及,都让人浑身颤栗,想和他亲吻,永远也不会腻。
    李奕没有拒绝,很温柔的回应,回应了很久,等回过神来时,手和唇都在不该在的地方。
    他蓦地觉得,这才刚得知这个小家伙儿要来就这样了,后面的十个月该怎么过啊,尤其小家伙的娘不是安分守礼的女子,他心里暗自叹气,对他的喜爱之余,煎熬之感油然而生。
    唐瑶最终也没有得逞,只被李奕用别的方法安抚一番,精神气儿过去,终感到困倦,最后依偎在李奕怀里睡去。至于李奕后来如何,便不得而知了。
    ......
    夜里宫内似乎起了一阵慌乱,有人来向李奕传话,唐瑶被走动声吵醒,李奕拍拍她说没事,让她继续睡,唐瑶继续睡去。
    李奕起身离开。
    唐瑶天大亮醒来,身侧已经没人,李奕上朝去了。
    朝堂上李奕提出一个议题,关于君政和吏治,让大家各抒己见,朝臣们心中没有准备,听了这问题都心中慌乱,几个人冒然答话,李奕听了没有一个好脸。
    最后李奕又点名宫中宿禁,强调不得他的诏令,任何人不许入宫。他年幼时太后主政,大臣会找太后问政,或要太后盖印,现在太后已不垂帘,却仍有大臣向她请示。
    ......
    昨日觉得今日是个阴天,确实如此,乌云遮阳,虽闷,却也凉爽。
    唐瑶用了早膳后,领着秋月和夏荷到冰泉宫的湖中小亭去,除昨日被太后喊去,她已经很久没有出过殿门,鱼都不曾喂过了。
    坐在栏杆内,攀折栏杆往下看,红白的锦鲤在水中游的欢快。
    冰泉宫内知唐瑶有身孕的宫女太监一只手便能数过,又因李奕压着不让说,他们便不敢表现出来,冰泉宫便如往日一样平静。
    可秋月和夏荷心里是高兴的,嘴角也一直扬着笑,主子肚子里的这孩子可是后宫的第一个孩子,若是,若是个男娃,那可是大皇子呢!
    秋月给唐瑶执扇,道:“娘娘若累了,就回殿中休息吧。”
    唐瑶:“累什么累?”她一直坐着呢,有什么可累的?她道:“有好些日子没碰过琴了,倒是想弹首曲子,不然手生了就不好了。”
    秋月不赞同,那毕竟是劳心的,夏荷又将鱼食递过来,“娘娘好些日子未出来走过,便在这儿逗逗鱼也不错,弹琴什么的,虽是风雅,但在暑夏,倒是燥得慌,还是安静些的好,便是心也跟着凉了。”
    唐瑶听她说的有理,便没再做要求。
    她问夏荷,“你昨日说秦嬷嬷去了,到底什么情况,说来听听。”
    夏荷将皇上参与此事,德祥毫不手软的处置之事说给唐瑶听。唐瑶又撒了把鱼食,“秦嬷嬷是太后娘娘的手,她不去时,是本宫的心魔,本宫总得盯着她防着她,怕她做了什么害本宫的事。但本宫也不过只想太后娘娘再把她调回去罢了,别搅了冰泉宫的安宁,却没有想到。”唐瑶叹了声气,心里也沉甸甸的。生死于她而言,终究是很重的事。
    李奕为她出头,她当然也是感谢的。这说明她在他心里。
    夏荷道:“娘娘心善,那却不是个好东西,她罪有应得,怎敢劳娘娘为她感伤。”
    秋月没说话,主子心地好是让她感怀的事,她牵挂她的主子,主子那些细腻的心思便也能感染到她一般,这样的主子,她要追随一辈子的。
    秋月道:“还有一事娘娘可听说了?”
    “秋月!”夏荷斥了秋月一声。
    秋月道:“娘娘该知道。”她声音温和,但眸子里清明。
    唐瑶向秋月看去,又看看夏荷,“咱们三人间还有说不得的事?有什么可瞒本宫的?”
    夏荷瞥瞥嘴,后退两步,道:“这事不是什么好事,说不说与娘娘听都无妨,不说娘娘少担心一桩事,说了只劳娘娘心神而已。”
    “说吧,秋月。”唐瑶道。
    秋月:“昨日宫内闹出些动静,娘娘可注意到了?”
    唐瑶却是知道有动静,但李奕让她继续睡,她便又睡了,今日秋月不刻意提起,她都记不起来了。
    秋月:“昨夜,太后娘娘晕过去了。”
    “啊?”唐瑶猛地站起身。
    夏荷和秋月都吓了一跳,刚忙去扶她的手臂。
    “太后晕过去了?”那可不是小事,她若晕过去了,她年轻没什么,太后若晕过去了,太后年龄大了,听着就很有问题。且她是被太后体罚才晕过去的,宫中可没人敢体罚太后娘娘,一般老年人晕过去,都是受了精神刺激吧。
    唐瑶犹疑道:“可是秦嬷嬷去了,给太后娘娘刺激着了?”秦嬷嬷既对太后而言如此重要,她又何必那么大手笔的把秦嬷嬷送到对手的阵营中去呢。
    秋月:“那自然不是,咱们听到秦嬷嬷去了的消息是晚膳后,秦嬷嬷是太后的人,太后得到的消息只会更早,她若因此是晕过去,那也该是睡前,而不是半夜。”
    唐瑶笑道:“不是梦到秦嬷嬷了吧?”乱棍打死的,梦见的怕也是没人形的,当是秦嬷嬷还魂,给吓晕了。
    秋月摇了摇头,“太后的小佛堂烧着了,大佛烧成了灰。”
    “啊......”唐瑶不知该说什么,如果这不是有计划的,那只能说太后太倒霉。
    别说在古代,就是在现代,信仰之力也是可怕的,她家有一个观音像,她每次路过,摸都不摸一下的,虽说是不信,但只要与信仰有关,就好像带了一身禁制,信的的供着,不信的人远离,是不会有毁坏它的意愿的。这东西碎了或毁了,难免让人感到有霉运。
    太后那么信佛,寝殿里都供着,可她的佛堂却着了......
    那对她而言是多么恐怖的事啊......她不晕也难呐。
    唐瑶觉得这时幸灾乐祸太不厚道,干巴巴道:“可能,宁寿宫镇不住佛吧......”
    夏荷和秋月是信佛的,佛像烧了,是得罪佛祖,说不好要遭报应的,她们心里都膈应的厉害,也是夏荷不愿秋月说给贵妃娘娘的原因之一。
    夏荷说话更难听,道:“佛祖有愿保的人,有不愿保的人,宁寿宫的佛没了,那是佛不愿留在宁寿宫。”这话拐着弯的说宁寿宫的人不是佛想保的人。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只要是善人,佛都愿意照拂,这往深了说就是,太后恶事行的多,惹怒了佛祖。
    夏荷尚且这么说,若是传遍后宫,传到朝廷,又让人怎么非议?
    唐瑶倒有点心疼太后了。
    不过眼下她面临个很现实的问题,“你们现在才告告知本宫,其他人可是先去探望了?”她起身,将盛鱼食的盒子递给秋月,往台阶下走。她不怕别人走在她前面去探望,她本身也不许对太后献媚,可是她需去探望,不然是要落人口舌。
    夏荷紧跟在她身后,道:“娘娘不去又何妨?您昨日昏迷着从太后宫中出来,还未修养好,当卧床休息,不能前去,也怪不得您。”
    夏荷这话止住了唐瑶的脚步,她转头,笑看夏荷,对夏荷道:“小机灵。”
    她放慢了脚步往前走,道:“但早晚都要去,不去探望终究不合规矩。”
    “奴婢先去打探太后是否醒来。”夏荷道,唐瑶:“去吧。”
    夏荷退下,不管如何,是不能让贵妃娘娘现在去见太后的,太后正在怒头上,娘娘现在的身子,可不能面见盛怒的太后的娘娘。
    ......
    皇后娘娘是半夜过来的,此刻仍守在太后病榻前。
    昨夜李奕也曾过来,皇后在李奕后脚到。
    后来李奕走了,只皇后一个人留在宁寿宫。
    伺候的事都下人干,她只需看场,无需坐别的什么,太后还没有醒来,这样静默的环境,难免让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
    这几日来,对她而言,每一件事都是大事,宁文旭是她嫡亲哥哥,也是她唯一的同父同母的兄长,宁文旭走了,待父亲百年之后,她将不再有最能信任的血脉至亲。这件事对她而言,当然是大事。
    回宫又撞见贵妃被罚,昏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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