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君言的出院时间和程嘉懿的出差时间撞了,黎溪还在气他提出的狗屁“君子协议”,拒绝送他机,一大早就跟他分开车前往医院接沉君言回家。
    碰上高峰期,黎溪在路上塞了一段时间,去到病房的时候,沉君言已经换下病号服,正低头一颗一颗扣衬衫纽扣。
    “徐医生让你别老是低头。”
    黎溪走过去给他拢了拢衣襟,仔细帮他扣好剩下的大半扣子。
    沉君言没有听她的话抬起头,抓起她的右手按在脸侧:“昏迷的那一个月里,我一直被关在回忆的梦境里,可醒来的这半个月里,我很多时候都以为自己还在梦里。”
    他闭上眼睛,来回轻擦她细滑的手背:“这些天像是我一直做的美梦。”
    所以一直不敢妄动,生怕美梦就此破碎。
    “听着像是在怪我。不过……”黎溪借机贴上他瘦削的脸颊,“我认罪,并甘愿受罚。”
    指尖故意划过他变得单薄的胸肌,一路往上,最后扶在他颈侧,踮起脚亲上了他一直带着弧度的嘴唇。
    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窗帘和窗户大开,清晨的风里有盎然的生机,吹醒所有沉睡。
    这是一个寻常的早上,但对于黎溪来说并不是。
    她坚信,从这天开始,生活将正式步入轨道——连沉君言的吻也恢复了以前的强势,捧起她的脸,不断深入,用舌尖挑逗她每一寸敏感神经,似要将她吞噬。
    “哥哥。”分离的空隙间,黎溪将胸脯挤向沉君言,“想好要怎么惩罚溪溪了么?”
    沉君言不说话,再次低头攫获住她微启的嘴唇。
    狂风骤雨中,顶在她身下的坚硬愈发明显,黎溪的手偷偷往下游动,正要隔着单薄的裤子握住时,与她交缠的唇舌突然抽离。
    “我忘了。”
    黎溪微微喘气,抬眸看向沉君言,他眼睛也已经被情欲染红。
    “徐医生告诉我,接下来叁个月是我的恢复期,要禁止剧烈运动,切忌大悲大喜。”
    “……”黎溪负隅顽抗,“我们做完不告诉程,不对,不告诉徐医生不就行了?”
    “但我们一向做得激烈不是吗?”他仿佛真的没把她的口误听进去,俯身亲了亲黎溪的耳朵,气息拂过她耳边的碎发,出卖了她蠢蠢欲动的心,“为了哥哥的身体,就请溪溪忍耐一下了。”
    *
    “杀千刀的沉君言!”
    继“杀千刀的程嘉懿”后,黎溪又多了一句口头禅。
    她一掌拍在小酒馆的木桌面上,铿锵地数落那两位杀千刀先生:“我真是小看了沉君言啊,以前一晚做叁次都嫌少,现在抱在一起,硬得跟条铁一样也不让摸一下,生怕我直接坐他身上破他身子一样!”
    已经不是第一次听的施岚打了个哈欠:“那程嘉懿呢?他不早就出差回来了么?”
    “别给我提他!”黎溪更气这位先杀千刀的,“他为了不跟我睡在一起,特地租了个两居室,一睡觉就把房门锁死,防我跟防采花贼一样!”
    她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手中的酒杯握碎,摔向想要把她气死的两个男人。
    施岚边敲手机键盘边敷衍,完全不掩饰自己脸上的春风得意,假意惋惜说:“那也太惨了……”
    黎溪怎么看不出施岚整晚都在敷衍自己,现在终于没忍住,直接抢过她的手机:“在跟谁聊天聊得这么淫里荡气的……啊——”
    屏幕上是一个男人全裸的照片,腿间那根粗壮直对准镜头,吓得黎溪连忙反盖手机,以免将自己震撼出一排针眼。
    但裸照还不是最震撼的,最震撼的是那根东西的主人,她也认识。
    “你跟连晏什么时候搞上的?”黎溪觉得自己有些跟不上地球自转的步伐,“施伯伯和你那位联姻对象知道你玩这么大吗?”
    施岚完全不放在心上:“怎么,你不也想享齐人之福才把自己闹得这么头疼吗?到我这儿就玩得大了?”
    不得不说,施岚每次都能抓中她的痛脚,让她愤慨又无法反驳。
    “所以我这么个反面例子还不够惨,不能让你收心?”
    “放屁!”施岚完全不认同,“你哪里惨了?老娘就不信了,你要真的二选一,没被选的那个会心甘情愿放手?!我施岚两个字倒着写!”
    两个人喝下去的酒旗鼓相当,情绪一激动,后劲接着上来,仗着包下了场子,大声骂街。
    “我都还没说你呢,七年前重色轻友,七年后还是!明知道连家人把我仨害得那么惨,你转头就跟连宴搞上了,还真对得起我!”
    “如果没有连宴转做污点证人,连舒慧还未必会坐牢,他也不至于被赶出连家!”
    “胡说!他连二根本就接触不了青洪帮核心事业,他就是想踩着我洗白背景,装什么好人啊!”越说越气,黎溪一手抢过施岚的手机,划走那张辣眼睛的照片,拨通连宴的语音通话,一接通就冲他吼,“连宴你给我滚过来!十分钟后我见不着人,立刻将你的电话和裸照发上男同论坛!”
    说完,也不给他半秒反应时间,立刻切断通话,将人拖进黑名单,开始倒数。
    嘴上虽有十分不满,但黎溪其实不恨连宴这个人,甚至觉得他好玩。
    如果那天连宴没有及时开门制止连舒慧,或许她就死在了枪口之下,根本等不到沉君言和程嘉懿的到来。
    只是现在她心里非常不平衡,所以一定给有性生活的两个人下点绊子。
    凭什么施岚有十八厘米享用,而她只能盯着两根十八厘米空流泪又流水?!
    *
    连宴来得很快,开的还是他那辆骚包的荧光绿Cayman,和施岚那辆鲜红V12  Zagato并排而放,倒是十分赛狗屁。
    黎溪盘腿坐在鲜红的车前盖上,指着车里的连宴说:“车价可以看出身价,你们俩相差十倍耶,好亏哦。”
    后面两个人点的酒大部分都落到黎溪的肚子里,早就醉得只会胡言乱语。
    “只要能让姐高潮到喷水,相差百倍千倍也无所谓哈哈哈哈——”
    当然,喝得少的那个也不见得清醒到哪里去。
    连宴一下车,听到的便是这些浪荡的话。
    他将施岚从车前盖上抱下来,让赤脚的她踩在自己脚背上:“那姐姐什么时候再再让我见识一下两道喷泉?”
    施岚直接下手去摸,揉捏他两颗肉球:“又挂空挡想跟姐姐车震?清洁费你来出哦。”
    这两人没有半分掩饰的意思,赤裸裸的,听得黎溪忍不住跳下来给他们一脚:“滚开,恶心死了。”
    连宴笑得那叫一个幸灾乐祸,挑衅道:“挂名表姐,虽然我很同情你腿间结蜘蛛网,但妨碍情人交配会天打雷劈的。”
    “我给你脑袋一榔头!”黎溪气冲冲地上前踹他。
    见状,施岚连忙将她拉住,好声好气劝她:“时间也不早了,你今晚要哪位来接你回家?”
    “我才不要他们接我!”黎溪反手揪住施岚的衣领,指着她的鼻子高声道,“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女人,肯定想快点赶我走然后回去跟连宴上床,你以为我会让你们如愿?!”
    紧接着她奸诈一笑:“我要去你家,睡你的床!让你们跟我一样,看得到吃不着哈哈哈哈!”
    连宴、施岚:“……”
    谁说她醉的?明明清醒得很。
    “算我怕了你了。”只想让她赶紧滚的连宴双手插袋倚着车头,“你这件事容易解决得很。归根结底,你还是对这两个男人太过仁慈了。”
    听上去有点道理,在场两位女士立刻安静虚心听教。
    “他们为什么敢逼你二选一?不就是你一直给他们一个非他们不可的信号么?,不然他们敢这么放肆?”
    “有道理!”施岚以拳击掌,“你脚踩N条船的时候,那些男人哪里敢跟你叫嚣从一而终?你肯让他们留下早就感恩戴德的了。”
    连宴一唱一和似的打了声响指:“没错,你没有给到他们足够的危机感,没有激活他们的鲶鱼效应,他们自然会叁分颜色上大红。”
    黎溪没有反驳,他说得没错,对于沉君言和程嘉懿,她是给足了真心和诚意,也决定就此收心,的确就是非他们不可的信号。
    “不错啊挂名表弟。”黎溪上手掐了他水当当的脸蛋一把,“果然狗男人和狗男人之间特别有默契。”
    被调戏的连宴搂过旁边的施岚当挡箭牌,反调戏黎溪这只醉猫:“表姐,我跟你不一样,不喜欢玩乱伦。”
    黎溪又要抬脚踹他。
    酒精到底还是影响到了反应弧,在男女关系中一向转速极快的黎溪也卡了壳:“臭鱼烂虾容易找,对他们有威胁性的鲶鱼可不好找。”
    一直没说话的施岚突然开口:“我还真想到有这么一号人物。”
    ——
    沉君言、程嘉懿:叛徒!
    连宴:我怎么觉得别后凉飕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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