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那林员外若有些良知,真如他表现出来的这般大义凌然,对着被孙子祸害的无辜姑娘,自然也要多几分照顾,姑娘下半生也就有保障了。
    宋老爹屋里。
    “那可恶的林大太太被关起来了?”宋母很有些激动,恨不得拍掌大笑,放声道,“关得好!这般心狠手辣的女人,可不得将她关起来,没得叫她又祸害别人。”
    “除林大太太以外,那林少爷本是林员外最疼的孙子,昨日被抽了个半死不活,养好伤就要被送去军中了。”
    坏人有坏报,对宋母来说,已是大快人心之事,心底的不满倒退去了不少,仍有些放不下便是。
    “虽小妹躲过一劫,如今过得不错,然他们毕竟算计过咱们家……”
    “那也没办法,你别道子恒如今是从五品,却根基不稳,又是在琼州,千山万水之远,那林员外在县里的人脉,远远大于咱们家,若真撕破脸,子恒那远水,如何救这场近火?”
    宋老爹其实也琢磨过宋子恒的深意,当着老妻的面倒也不用隐瞒,直接道:“子恒在官场也委实不易,咱们还是别给他添乱。”
    “你既已这般说了,我又能如何。”
    “倒也还好,那林员外是个厚道的,亲家在京里开了几间店铺,如今已站稳脚跟,林员外建议叫亲家趁热打铁,去苏杭一带也开几家铺子,苏杭有钱人多,未必就比京里差。”
    “那林员外还道,他们在苏杭刚巧有些路子,下面好几个铺面,若亲家去,倒是可以直接转给亲家,也别给银子,就当赔罪,这事接过不提,既是出自同乡,日后两家还得多帮衬。”宋老爹这般帮着林员外说话,未必不是因着对方豪爽的态度。
    “苏杭物价贵呢,店铺直接送给亲家,也是手笔大。”宋母咂舌。
    苏婉也在对宋子恒道:“看来林员外这回是大出血了。”
    宋子恒笑着按住苏婉的肩膀,低声道:“娘子别急着起来,再陪我睡会儿罢。”
    说是睡觉,仍是盖着被子纯聊天。
    “林员外也是有手腕的,他在杭州经营几十年,官员和商户几乎都认得,人脉甚广。”
    “瞧着他才回来乡里没几年,便与知县里正他们称兄道弟,县里有名的商户地主,与他更是熟络,便知这人会交际。”
    宋子恒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苏婉的发丝,缠在手指上绕呀绕,轻笑道:“为人也知情识趣,拍着胸脯保证岳父过去杭州,他认得的人都会介绍给岳父也认一认。”
    “确实知情识趣,比起铺子,倒是给爹打通路子来得实际些,在京里咱们有安远侯府的名头,到了苏杭,恐怕还不如林员外介绍的路子管用。”
    宋子恒没吭声,他玩苏婉的头发玩得上瘾,一阵后又觉得不够,长手一伸,便把苏婉捞进自己怀里。
    “跟你谈正事呢。”冷不丁转了个身,趴在了宋子恒怀里,苏婉推了推他,“正经点。”
    “娘子说自个儿的便是,我哪儿不正经了。”
    宋子恒声音懒洋洋的,凑近苏婉,牙齿轻轻磨了磨她的锁骨,恨不得一口吞进嘴里,永远不取出来,又怕真的被自己咬碎,不得不小心翼翼,像是对待稀世珍宝一般,轻轻磨了磨,又迫不及待的舔了舔。
    一根锁骨竟被他找出花式玩法,苏婉也是无语了,已经感觉到了他的心猿意马,忍不住提醒道:“青天白日的,没栓门,爹娘他们随时能进来……”
    重点是最后一句——“良辰怕是快要睡醒了。”
    宋子恒渐渐能理解自家娘子当初为何不想生孩子了,他现在确实感受到了各种不便,简直就是个小磨人精,让人又爱又恨,欲罢不能。
    只得恋恋不舍的放开了苏婉的锁骨,宋子恒的目光在她耳垂上一闪而过,眼尾挑了挑。
    宋子恒默默的在心里算时日——明日午后才上路,入夜前能赶到江州城,再有一日就能出豫章府了,然到琼州仍有超过二十日的路程。
    也就是说至少二十日,他无法与娘子亲热,今晚最后一日,定不能错过。宋子恒已经在想这个夜晚如何渡过了。
    琢磨了好一会儿,还不见自家娘子说话,宋子恒不由笑道,声线里多了几分男性的魅力——换句话说便是荷尔蒙过度分泌。
    “娘子不是有正事?”
    苏婉心想这么一副胸膛半露,声线勾人的模样,她哪来的心思说“正经事”!索性该说的也差不多了,苏婉只提醒了一句:“走前记得写封信给我爹。”
    “娘子吩咐,为夫定不敢忘。”宋子恒低笑一声,仍有些暧昧,“可还有别的吩咐?”
    苏婉便将脸颊亲密的贴在宋子恒胸前,软软的问:“苏记酒铺是我爹名下的生意,外人并不知你家也有红利,想是林员外知晓的也不多,然他赔罪为何是赔给我爹?”苏婉拉长音调,显得又娇又俏,“还望相公解惑。”
    只一个声音,便将宋子恒刚压下的念头又勾得蠢蠢欲动,只觉有股热流从尾椎一直传到全身上下,四肢百骸,所到之处无不舒爽畅快。宋子恒忍不住手上用力,将苏婉紧紧压在自己身上。
    姿势别扭,苏婉索性调整了一下,整个人都趴到宋子恒身上了,两人之间除了单薄的里衣,身子都紧紧贴在一起,不留一丝缝隙,更像是连体婴儿。
    宋子恒舒服的喟叹一声,片刻后,意味深长中又带了些戏谑的道:“或许他想找我赔罪,知道从娘子或是岳父那头下手较为稳妥?”
    苏婉勾着唇笑了,换了个语气,甜的有些腻人:“你会吗?”
    宋子恒却心里一紧,想也不想的道:“我承认他成功了,讨好我没用,叫娘子开心了,一切好商量。”
    “油嘴滑舌。”苏婉嗔了他一眼,也不再吭声,直接就这个姿势,趴在他身上闭上双眼。
    再醒过来,苏婉腰上坐了个小肉墩,她是被压醒的,宋子恒几乎与她同一时间醒来,反应却快她许多,长手一伸,将不老实的小家伙从苏婉身上拎下来。
    被爹拎小鸡仔一样的姿势拎下来,宋良辰明显不开心,奈何挣扎不过,被放回到床上时,嘟着嘴控诉道:“爹娘坏,玩游戏都不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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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婉万万没想到,宋子恒精力也有如此旺盛的时候,都说小别胜新婚,他们是没别却不能好好做,这明显比小别和新婚更磨人,苏婉从未想过宋子恒有这般磨人的时候,昨晚几乎折腾到半夜,今晚直接就是鸡开始打鸣了,宋子恒才将她送回床上。
    宋子恒攒了满身的精力,舍不得浪费全灌溉给了苏婉。
    苏婉也终于明白为何昨日下午宋子恒要刚睡醒的她,陪他再睡会儿,他当时的话翻译过来就是——养精蓄锐,保存体力,晚上大战三百回合。
    过犹不及,一顿吃太多肉委实令人吃不消。
    在宋家住了两夜,又得出发了,宋家人恋恋不舍的将他们送走,上车前,苏婉不着痕迹撑着几乎快直不起来的腰,艰难的爬上去。
    一进车里,苏婉便跌落在宋子恒怀里,被抱了个满怀。
    已坐好的宋良辰没心没肺的拍着掌,嘲笑道:“娘没用,要爹爹抱,我都没有!”
    ?
    ☆、第一百二十二章
    ?  马车上的时间,漫长而又枯燥,便是宋子恒和苏婉感情再好,日日相对也会生出些无聊之感。
    再多的话题总有讲完的时候。
    苏婉倒是看着窗外的风景,很想下车去走一走,只是宋子恒还带着任命在身,再不能耽误时间。
    索性车上还有个小娃娃,宋良辰闲得无事逗一逗儿子,便感觉时间过得快了许多。
    马车里时不时有笑声传出来,苏婉问宋良辰,他们坐了多久的车,宋良辰掰着手指开始数:“一日,两日……六日……九日……十三日,十二日……”
    数字太大,宋良辰数过十便开始卡壳了,抬起头看着苏婉,漂亮的大眼睛里写满无辜:“十二日……”
    苏婉反问:“你确定是十二日?数错了今日的零嘴没有了哟。”
    话刚落音,苏婉微微仰头,她本就靠在宋子恒怀里,马车不颠簸时,宋子恒就拿了卷书在手中翻读,并不管车里妻子与儿子的闹腾。
    此时走的是官道,正准备进入广州府境内,马车颠簸之感便少了许多。
    感受到自家娘子的动作,宋子恒眼皮也没抬,手摸到桌上剥好的橘瓣,拿起一瓣,放下,准确无误的落到苏婉嘴边,苏婉张口便咬住。
    默契到不许言语和眼神交流,一个动作便能如此准确无误,可见这一幕出现得有多频繁。
    苏婉嘴里嚼着橘肉,半点不含蓄的冲着宋良辰做出人间美味的表情,她虽没说话,宋良辰却懂了,已经有些着急,忙道:“娘,娘亲,给良辰留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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