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推脱着。
    李大锤也不说话,只看着他们一个一个的推来推去的。又看了眼台上的陈县令。
    只见陈县令一张脸都像是火烤了一样,涨红涨红的。
    他倒是不知道,自己这手下,何时养了这么一堆饭桶的。还没问几句话的,就全都招出来了,还互相推卸责任。
    真是在李大锤面前给丢尽了脸面了。
    “王保!”陈县令怒喝一声。
    其中一个瘦高的衙役赶紧跪在了地上,哭喊道:“大人明察,分明是那小娘子自己来县衙里报的案子,说是自家被偷盗了,我这才去她们家里查找线索的。”
    总算是有个聪明的了。
    陈县令勾了勾嘴角,八字胡翘着两下,满脸得意的看着李大锤道:“你都听到吧,可不是县衙这边去闹事了,是府上的小娘子自己来找人过去的。只怕是丢了银钱怕你怪她,这才扯了由头的。”
    李大锤听了,也不恼了,只笑道,“拿了我家的酒,打碎了我家的酒坛子,这也是办案子?那我今日将这些人都给打杀了,那是不是也算是我民兵营来县衙里办办案子了。”
    “你!”陈县令听着他这样嚣张的话,顿时气的眼睛瞪大了。
    他本以为这李大锤也只是一个普通的莽汉出身,得了机遇才有了如今的地位,但是好歹也会给自己这个县太爷面子的。
    没想到这人竟然如此猖狂,一时间倒是没辙了。
    他咬着牙道:“李大锤,你到底想如何?我好歹是一县之主,你这样胡搅蛮缠的,也太过无礼了。”
    李大锤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张纸来,“昨日里打碎的东西,都登记在册,该赔多少,这些人自己心里有数。此次看着县令大人的面上,我也不深究,若是有下一次,我只管先打断了腿脚再说。”
    旁边的几人一听要赔昨日里打碎的东西,都悔的肠子都青了。
    陈县令气着脸都青了,拿了几下惊堂木,愣是没拍下去。
    袁县丞在一边给使了眼色,他这才咬着牙放下了。只道:“好,就依你,打碎了多少,就赔多少的。”
    李大锤微微勾了勾唇角,“那就先谢过大人了。”说完转身大步走了出去。旁边的衙役们赶紧给让开了路。
    “啪——”等李大锤一走,陈县令手里的惊堂木这才落了下来。
    他怒目看着手底下的人,气道:“你们真是胆大包天!”刚刚当着李大锤的面,他自然是要维护自己人的。但是也并不表示他就赞同手底下的人去找李大锤麻烦了。
    如今县衙和民兵营这边关系本来就紧张了。他有心想笼络李大锤,却被这些人给搅合了。
    见他这样生气,衙役们都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这事情了可真是亏大了的,不说这赔的银子,这光是被李大锤打了,他们这也都是白白的受了,回头自己去看大夫,还得自己掏银子了。
    如今只盼着大人这边莫要再追究了。
    只听着陈县令道:“王保,今日这事情都是你惹出来的,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带着人出去胡闹,来人,给拖出去搭上十大板子以儆效尤。”
    王保听着赶紧狠狠的磕了几个响头,“大人饶命啊,这不是小的想的主意,是许先生让小的这样办的,大人明鉴啊。”
    “许先生,许成桧?”
    陈县令瞪着眼睛。他倒是没想到,这事情里面,许成桧竟然也掺合进来了。
    王保见着他信了,赶紧继续道:“不敢隐瞒大人,许先生让小的要好好的对付这李家人,所以属下才敢这么办的。再说了,属下去的时候,真是不知道这是李大锤的家,要不然就是给属下是个胆子,属下也不敢去啊。”
    袁县丞在旁边听了,直皱眉头,他起身偷偷的凑到了陈县令的旁边,小声道:“大人,这许成桧近日经常出入县衙,指手画脚。如今外人可都在说闲话呢。”
    他早就看这许成桧不顺眼了。
    李大锤再得罪他,也威胁不了他的县丞之位。而这许成桧可就不一样了,他本身就是秀才出身,若是再和县令千金车扯上关系,少不得得到陈县令的提拔,到时候自己这位置可就岌岌可危了。若是能趁此机会把这许成桧给办了,倒是好事一桩了。
    果然,陈县令听了,也是直皱眉头。
    他想了想,这才对着下面道:“日后若是再敢私下里惹是生非,一定重重惩罚,绝不姑息。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旁人听了,赶紧都匆匆忙忙的退了出去。
    等人都走了,陈县令脸上也染了怒气,“这个许成桧,我还以为是个老实的,没想到却坏了我的事情,如今和这李大锤闹出了这些事情,日后想要笼络他,也是不可能了。”
    袁县丞道,“如今外面传着小姐和他的闲话,大人不如将此人赶出府上,也免得生出许多事端来的。”
    陈县令听了,却低着头没说话。
    他整日里没注意家中的事情,倒是不知道自家闺女和这许成桧还有这么一回事的。
    自家闺女不自爱,愣是和那孙宝年成了好事。原本以为孙宝年身份差了,若是能当了民兵营的营长,也算是小有成就了,当个女婿也勉强凑合。没曾想竟然蠢笨的被人算计了性命。
    如今他闺女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了,便是再寻个人家,日后被人知道了这丑事,也是要退婚的。
    若是这许成桧果然和自家闺女有了情爱,不如成就了好事,日后自己提拔一下许成桧,没准还是一桩良缘了。
    袁县丞哪里知道,自己一番话,反倒是让许成桧入了陈县令的眼,他此时只想着,只要少了许成桧,他这位置也就稳妥了。
    另外一边,李大锤出了县衙却没走远,只等着那王保出来了,又抓了人进了巷子里一番拷打。
    只打的王保又吐了一肚子的酸水出来。
    王保这实在憋不住,才赶紧把许成桧给说了出来。
    “李营长,饶命啊,我真是不知道是贵府上的。只是这许成桧是县令府上千金的教书先生,平日里……和陈小姐多有来往,日后说不得就是我们县太爷的乘龙快婿了。我们这也是在人家底下办事,没法子的。”
    反正这时候,将事情推出去就是了。再说了,若不是许成桧昨天那样说,他也不会去人家家里闹事了。这一切还真是都应该怪许成桧的。
    凭什么大家都受了处罚的,却只有这许成桧给躲过了。
    李大锤听了这许成桧的名字,顿时眉头紧蹙。
    一把将王保给扔开了,“若是再有下次,我只管要了你的狗命!”
    王保一听,吓得身子抖了两下,赶紧跑了出去。
    这李大锤可是杀过山贼的,一把火就烧光了人家整个山头,这要是说出要谁性命的话来,谁敢怀疑?
    等人走了,李大锤才出了巷子,往民兵营去了。
    一路上,他都在想着这许成桧的事情。
    这人他可不陌生,上次回镇上,就听了许多这人和瑛娘的闲言碎语。他心里自然是不舒坦,但是也没找瑛娘生气。
    他心里爱重瑛娘,自然也信她,不敢有丝毫的怀疑。后来又听人说瑛娘去书院里闹了很大的动静,把这许成桧闹的大病一场,还在书院呆不下去了。他这心里也跟着舒坦了。
    却没想到,这样一个人,竟然还能在背后给他们穿小鞋的。
    想到自己如今和县衙这边剑拔弩张。若是这许成桧再从中作梗,少不得又要惹出许多事端的。
    看来,许成桧这人,是该寻个机会解决了。要不然真是后患无穷。
    特别是今日这事情就可以看出,这人瑕疵必报,瑛娘当日那样打击他,只怕他已经怀恨在心,时时刻刻的惦记着报复瑛娘的。
    他可不能让这样一个祸害留在身边。
    到了民兵营这边,兵士们已经自己在操练了。
    李大锤交给他们的招式都十分有力。大家练起来也特别的带劲。
    李大锤刚进了营房里,李卫就匆匆忙忙的赶来了,见着李大锤之后,面上松了一口气。
    “营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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