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喜欢你了。
    程越霖闻言扬了下眉,掐头去尾反复品味了下,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继而又不动声色地问了句:“哦?那前几天是在闹什么别扭?”
    他问的是阮芷音先前几天的回避态度,即便已经摊了牌,也总得明白她为什么这样。
    “谁让你说自己有个初恋。”阮芷音小声嘟囔了一句,而后敛下眸,迟疑着解释,“我就是,怕你受了什么刺激才娶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她曾见过一个性格乖戾寡言的孩子被人领养,没多久又被领养人以‘太麻烦’的名义送回孤儿院。
    也曾见过隔壁果园经常给孤儿院的孩子送水果的老伯,被去了大城市的儿子接走后,又被儿媳以‘麻烦’的名义送回。
    麻烦,往往是人和人疏远的开始,她不想给人添麻烦。
    程越霖静瞧着她染了怅然的神情,伸出蜷起的食指,轻滑过她的鼻尖,温声道:“阮嘤嘤,我是不是说过,不用苛求完美。在我面前,不管开心还是生气,都不用把自己的情绪压下去。”
    她不想给人添麻烦,又总是以完美的准则规束自己,他总希望她能放肆一些。
    男人近在咫尺的深邃眼神中透着认真,仿佛看到了她心底。
    阮芷音微怔,沉吟片晌,而后轻笑道:“或许我是怕……有太多缺点,会让身边亲近的人反感。”
    “那在你眼里,我身上没有缺点?”程越霖笑着问她。
    阮芷音愣了下,却终究无法太违心,犹豫回到:“其实……还是有的。”
    “既然我也有缺点,现在的你,还会因为我的缺点对我反感吗?”
    阮芷音轻轻摇头。
    她习惯了和程越霖自然地相处,他那些所谓的缺点,已经是她早就接受的。
    程越霖拍拍她的头,散漫扬眉:“所以说,就算你放肆一些发发脾气,我也不会觉得麻烦。怎么着,难道我还宠不下你这点小脾气了?”
    他乐意宠着她的脾气。
    还是这副吊儿郎当的语气,可不知道为什么,阮芷音眼眶突然有些发酸。
    沉默了片晌,她小声道:“嗯,现在的我,好像很开心。”
    他说过,有情绪的话,应该告诉他。
    “嗯?开心什么?”
    阮芷音想了想,才组织好语言描述出她的心情:“感觉就像是,有块蛋糕我期待了很久,本来只是想轻轻尝一小口,你却直接给了我一整块。然后告诉我,这些都是我的,你给我的。”
    有个人,想要给她全部的美好和珍贵。
    “阿霖,你似乎比我想象得,还要好。”
    着让她有一种幸运的满足感。
    突然得了番夸奖,程越霖闲散轻笑,玩世不恭地勾了下唇,清声道:“我不是早就说过,你很有眼光。”
    他牵起她纤细软嫩的指尖,饶有兴致地把玩了两下,而后才拍了拍她:“好了,起床吧,等会儿还要出岛。”
    ——
    两人今天要去的,是位于主岛外的一处小型的海岛。
    酒店后院就有停机坪,在餐厅里随便吃了些东西,两人便坐上了等候在那的直升机,去了几十海里外的海岛。
    整座海岛是处珊瑚岛礁,海边抬高了地基盖了一栋富丽奢侈的别墅。除此之外,别墅前的海滩还停靠着一艘游艇。
    别墅背靠着山,空旷安静,看起来是座私人岛屿。
    程越霖牵着阮芷音走进别墅,让她站在客厅等了会儿,然后不知从哪取来了两套浮潜的装备。
    阮芷音伸手接过,随口问到:“这里没有别人吗?”
    “哦,岛是之前让白博拍下的。不过这里只有空荡荡的房子,住着不方便,所以还是留在主岛好些。”
    听男人的这番语气,买岛简直就像买房子一样随意。
    阮芷音顿了顿,委婉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语气,很像大家常说的凡尔赛。”
    “凡尔赛?”
    “就是潜在的炫耀。”
    程越霖轻扬下眉,继而微哂道:“这座岛呢,也是我们的夫妻共同财产。阮嘤嘤,你也可以当做,我的这种炫耀是在用钱绑住你。”
    阮芷音张了张嘴,好像突然就明白了他当初是故意没有签婚前的财产协议,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心情倒是变得不错。
    两人在别墅换好了潜水衣,拎着潜水鞋踩上了海滩。
    炙热的阳光洒在柔软细腻的沙滩上,看上去像是铺了一层细细的金子。附近的海水不算太深,很是清澈,也适合浮潜。
    程越霖帮她固定好了面罩,问了句:“以前浮潜过吗?”
    阮芷音点了点头,以前她曾浮潜过几次,这边水不深,只要不潜远,应当是能够应付的。
    ‘我可以’的姿态大方摆了出去,可是阮芷音没有想到,自己的浮潜之旅仅仅持续了不到半小时,就不得不回到了岸边。
    匆忙回到别墅,程越霖望着她泛红的脸颊,皱了下眉:“这边没有晒伤膏,先回去吧。”
    即便男人没有嘲讽她,阮芷音也因为突来的晒伤有些窘迫。
    浮潜时倒是很舒服,只是考虑到在珊瑚礁附近,不好涂防晒霜。也不知道该不该怪海岛这边的水质太清,不到半个小时就让她晒红了脸,还有些发痒。
    好在直升机和随之而来的飞行员一直等在岛上停机坪没有离开,很快载着两人回到了主岛的酒店。
    她刚刚没潜太久,晒伤不算严重。
    回到房间后,酒店的服务生贴心送来了药膏,阮芷音涂在泛红的肌肤上,倒是很快褪了红。
    然而白皙的胳膊被她不小心挠出道口子,看起来这两天是不能下水了,以免伤口感染。
    “好像有点可惜。”
    阮芷音瞧着胳膊上的红印,不免有些遗憾。来的是海边,却不能下水。
    程越霖见她似有沮丧,笑了笑,不咸不淡地问了句:“刚才回来,外边的沙滩上瞧着挺热闹,去看看么?”
    不知道是不是当地人太过热情,今天酒店前的沙滩上会办当地的节庆,还邀请了酒店的客人一起过去参加。
    刚才阮芷音和程越霖回来,开着观光游览车同两人打招呼的服务生笑着露出大白牙,大方向两人提出了邀请,热心得不好拒绝。
    阮芷音想了想,反正已经不能下水,去体验一番当地的礼仪应该也不错,于是点了点头。
    两人换了身衣服,去了热闹的沙滩。
    沙滩三三两两摆放的椅子全部坐满了人,有外国的游客,也有专门来参加节庆的本地人。
    他们找了位置坐下,正前方有人站在石头上跳舞,人群中喝彩声此起彼伏。
    服务生上前给他们递来两碗装在椰壳中的酒,盛情推荐说是当地的特色。
    半个椰壳里盛着发灰的酒。
    阮芷音接过抿了一口,味道很淡,舌尖却有些发麻。看着像泥水,喝起来却有股辛辣的后劲。
    是不太能轻易接受的味道。
    她紧抿着唇蹙起眉,转头看了眼程越霖,对方倒是喝得面不改色,一滴不剩。
    阮芷音见状,忍不住问了句:“你喜欢喝?”
    “不喜欢。”程越霖侧目看她,低声说完,继而又道,“难道你要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脸色大变?”
    虽然不喜欢,但他还要面子。
    骄傲的代价,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阮芷音笑了笑,把自己手中的那碗酒递给他:“这碗也给你?”
    她确实接受不了这个味道,但人家好心给的,不喝总归不太好。
    男人瞥她一眼,无奈地接过,咕咚几下一饮而尽。
    顿了顿,凝眉说了句:“唔,我先去趟洗手间。”
    言毕,程越霖起身走开。
    阮芷音觉得他的背影似有急切。
    她像是恶作剧成功,笑着摇了摇头,继续看着沙滩上热闹的表演。
    过了片晌,视线被突然出现的一道身影遮住。
    阮芷音抬头,面前的男孩竟然有几分熟悉,是昨天在酒吧遇到的人。
    想了想,对方应该也是游客,来这看节庆的仪式并不奇怪。
    看了眼阮芷音身旁空荡荡的座位,沈佑率先开口:“姐姐,我昨天看到你们才刚出了门就分开了,感觉可不像是夫妻。”
    言下之意,是觉得阮芷音在酒吧时是故意借着程越霖打发他。
    昨天出了酒吧,阮芷音因为心里想着事,确实落后了几步跟在程越霖身后。
    “你想说什么?”她撇眉问到。
    沈佑笑了笑:“你昨天在根雕店买东西的时候,我也在。我叫沈佑,就是想跟你交个朋友。”
    昨天她选完了根雕,还温声细语地给了那位年迈的根雕师傅一笔不菲的小费。
    他还没见过这种温柔到骨子里的女孩儿,邂逅一场,也是真的想认识对方。
    阮芷音抬了抬眼,视线越过面前的沈佑,落到了他身后眸色深沉的男人身上。
    沈佑也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蹙眉转过头,看到昨天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张了张嘴:“你们……”
    他本以为,两人只是萍水相逢。
    阮芷音站起身,牵起程越霖的手。察觉到他隐隐的不快,顿了下,安抚得在男人硬朗的侧脸落下一吻。
    而后看向沈佑:“你误会了,他确实是我丈夫,昨天我们只是闹了别扭。”
    你要是再不走,恐怕又要闹别扭了。
    沉默了会儿。
    程越霖垂眸看她,又瞥了眼沈佑,云淡风轻地开腔:“夫妻闹别扭呢,是情趣。怎么,这位先生好像不懂?”
    话落,又挑了挑眉:“不懂没事,等结了婚,自然就懂了。不过别人的对象,还是不要惦记了,你说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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