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凌漠对小伙伴们的要求就是,在一些黄道吉日,尤其是适合于结婚的日子,重点监控结婚的场所;要么,就是根据照片,寻找r购买汽油、柴油、酒精等助燃物的线索。后来,凌漠对小伙伴们的要求是,不惜一切代价,根据照片寻找r的行踪,尤其是五金店之类的地方。这显然不是一个轻松的任务,但是小伙伴们感激凌漠孤身一人将他们从水火之中救出。即便小伙伴们现在都听从凌漠的命令,都恢复了学籍,是认认真真学习的正常孩子了,但是长久混迹于市井的经验和能力,还是让他们具备搜寻相关线索的能力。这一次,不再是鸡鸣狗盗,而是为警察伸张正义,所以小伙伴们都显得很精神,信誓旦旦地保证,只要r一出现,保证第一时间汇报情况。
    可是凌漠完全没有想到,不仅小伙伴们在这两个月中没有搜集到任何信息,更是连警方也确认没有相关案件的报警。
    r这个变态,真的改邪归正了?
    说r是个变态,一点儿也不为过。警察们这样认为,市井的混混们,也都这样认为。r的故事,在南安市市井之间,几乎无人不知。
    他的故事,要从十五年前说起。
    十五年前,南安市发生了一起火灾,是一起汽车自燃导致两死一伤的重大意外事故。交通事故并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但是这一起事故,却引得全市、全省甚至中央各大媒体相继报道。原因是,死者是一对新人,事故发生在接亲的路上。
    多吸引眼球啊。
    因为是在接亲的路上,而且是在节假日南安市最繁华的街道上,所以目睹这一起事故的人很多。所有人都认为,那是一起超级惨烈的事故。浑身是火的新人在绝望的边缘挣扎,几乎给每一个目睹的人都造成了心理阴影。好在那时候拥有智能手机或者带录像功能的手机不多,互联网也仅仅是刚刚开始普及,不然那么惨烈的现场视频一旦上网,影响自然会是很恶劣的。
    经过交警部门的鉴定,接亲用的敞篷跑车,因为车主擅自改装车体结构,导致油路、电路均出现严重隐患。在当时气温较高的情况下,油路、电路同时出现故障,电火花引发了油路自燃,最终导致油箱爆燃。
    坐在后排座上的一对新人,正是坐在那个爆燃的“油箱”之上。
    汽车爆燃后,大火迅速包围了全车。车主(也就是驾驶员)和新郎在爆燃中直接死亡,长相非常美丽、身材极其火辣的新娘侥幸从敞篷车里跳了出来,全身易燃的婚纱全部烧着,她整个人包裹着大火在柏油路面上滚来滚去。
    好心的市民以及迎亲车队的其他人立即赶过来灭火,救了新娘一条性命。不过,那也是在持续治疗大半年后,医生才宣布新娘脱离生命危险的。即便是脱离了生命危险又如何?新娘全身百分之六十3度烧伤,剩下的,也都是深2度烧伤。现在的新娘,几乎成了一个“疤痕人”,不敢出门,生不如死。
    r是新娘的远房表弟,当年十二岁的r,目睹了火灾的全部过程。而且,处于性懵懂期的r,一直把新娘作为自己暗恋的对象,甚至连自慰,都对着新娘和他的合影。
    如果这起事件给别人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心理阴影的话,那么对于r的心理,则是毁灭性的打击。不过在当时,r并没有惊慌失措,并没有惊恐害怕。他感觉他自己因为看到满身是火、满地挣扎的新娘,反而得到了极大的快感。
    这是在市井之间的传说。在凌漠可以翻阅逃犯们的卷宗的时候,他发现这些传说都被r的问讯笔录给证实了。
    在那起惨绝人寰的事故之后,r就走上了不归路。
    十三岁的r,因为在别人婚礼的时候悄悄跟在新娘后面用打火机点燃新娘婚纱而被送往派出所。因为这个行为并未造成什么后果,而且他也不够刑事处罚的年龄,被派出所诫勉谈话后放回。
    十五岁的r,因为点燃了新人堆放在楼梯口准备搬上车运走的被褥,导致局部失火,造成两万余元的经济损失,因此涉嫌构成“放火罪”被拘捕。在减轻处罚后,判处有期徒刑三年。
    十八岁的r,刚刚从监狱里刑满释放,立即实施了又一次放火行为。这次的行为要恶劣得多。他悄悄潜入了一个不相识人的婚礼现场,躲在迎宾幕布的后面,点燃了幕布。幕布燃烧的时候,竟然没有人发现,直到火势蔓延到了新娘的婚纱之上,整个大厅的人才惊叫了起来。好在火势很快得到了控制,躲在大厅门口的r也又一次享受到了数年前那样的快感。因为这次放火行为导致了五万余元的经济损失,且导致新娘轻微伤,r被法院以“放火罪”判处有期徒刑十年。
    今年,获得减刑的r出狱后,就被当成了重点监控的人员。为防万一,辖区派出所甚至安排了一名辅警日夜监视r的居处,防止他再行犯罪行为。虽然r的父亲对他严加看管,但是依旧没有发现r的秘密行为。果不其然,为了追求快感的r,这次甚至购买了汽油,准备向接亲的婚车直接泼洒后点燃。好在他还没来得及去实施更恶劣的犯罪行为的时候,就被民警人赃并获了。刑警部门认为,虽然r的犯罪行为还处于预备阶段就被及时制止,但是他对犯罪客体已经构成了直接的威胁,而且本次行为威胁的可能不仅仅是自然人,甚至是公共安全。所以刑警部门将r关押至看守所,等候法院的庭审。一旦罪名成立,r可能面临更加严厉的刑罚。
    换句话说,从那一起惨烈的事故之后,r的这半辈子几乎都是在监狱中度过的。即便是这样,“江湖”中还流传着r的传说。这种“遗臭万年”的传说,让混迹于市井最底层的小混混,都嗤之以鼻。他们甚至给r起了一个外号“火信子”,把他当成茶余饭后的一个笑柄。
    当然,这些故事,警方比凌漠更加清楚。所以在越狱事件发生后,警方一直把r当成心腹大患。第一个被“守夜者学员”们追捕的h,因为被人点火烧死之后,警方就不惜花费大力气,对全市及所辖县区的所有加油站都进行了布控。不仅查找“幽灵骑士”的线索,更是对不纵火不罢休的r的各角度各时期照片进行了张贴,防止r潜入加油站买油。
    除此之外,警方还对所有可能作为助燃剂的物体销售进行了控制,寻找r的下落。
    不过,两个月来,丝毫没有任何关于r的线索。两个月之间数个“结婚日”中,都没有再发生一起放火事件。
    所以从警方向指挥部反馈的情况,和小伙伴们为凌漠提供的情况来看,这个r很有可能销声匿迹、不再作案了。要么,就是被“幽灵骑士”先一步处死以防后患了。从r对寻找快感这么执着的心理来看,后一种可能的发生概率更高。
    “守夜者组织”指挥部发出的“活的要抓回来,死的要找回尸体”的命令,其实很大的部分,是针对r来做出的。
    可是,凌漠一直都觉得r并没有被“幽灵骑士”杀掉。具体是什么原因,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就是隐隐的直觉。
    凌漠除了认为r没有被杀掉,甚至认为r很有可能在策划一起更加隐蔽、更加危险、成功概率更高的行动。而这两个月的潜伏期,正是他的准备期。
    眼看着国庆节将至,结婚的旺季就要来到,凌漠心里暗暗着急,于是也加大了对小伙伴们的鞭策。直到小伙伴们两天前赶来,欣喜地告诉凌漠,通过他们的分头查探,果真在诸多五金店发现了r的踪迹。除了欣喜,小伙伴们更是惊讶,凌漠是怎么知道r会出现在五金店的,太神了。
    凌漠之所以做出如上的判断,是因为他对r进行了比警察更加深入的分析。
    警察们觉得,r的犯罪手段是在不断地升级,从用火柴点燃婚纱开始,发展到购买汽油准备烧车。而凌漠觉得,r的目标自始至终都是一致的,那就是点燃新娘,寻找快感。只是因为年龄的增长,他的选择方法更加成熟。
    警察们觉得,既然r的犯罪手段已经升级到了几乎是顶级,现在不再犯罪,很有可能是放弃了这方面的执念,改邪归正,专心谋生;要么,就是被“幽灵骑士”杀死了。而凌漠觉得,r毕竟做了那么久的牢,天天和一些社会的渣滓混在一起,肯定会增加他的犯罪经验,所以他最后一次选择了汽油作案,只是他没有想到警察早已监视起了他。然而现在的处境不同,r从明处转移到了暗处,不仅没有警察的监视,更是没有了父亲的管制。他可以随心所欲地策划他的犯罪;或者,他也在等待着国庆节这一结婚高峰动手。
    如果是有时间、有空间进行更加精密的筹备,r会做什么呢?
    凌漠于是研究起了r坐牢九年的记录,尤其是对和他同一号房的犯人。经过研究,凌漠发现,r在坐最后一年牢的时候,同号房关押了一名被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的犯人。这个犯人是一个精于工程制造的人,因为在隔壁邻居院中实验爆炸装置,导致邻居被炸死。
    凌漠立即调取了仅存的一些监控录像,发现r和这个犯人走得很近。
    r会不会从放火犯,转变成了爆炸犯?如果r准备利用爆炸来引燃婚车,那么他最需要的就是在这两个月中,研究出小威力的爆炸装置。显然,专业的零件他没能力购买,即便购买也会被及时发现,所以,他很有可能去利用一些日常使用的工具零件来制作装置。
    而这些零件,五金店里全有。
    这就是凌漠让小伙伴们重点巡查五金店的理由。
    凌漠很认真地用手机地图软件,按照小伙伴们提供的线索,在r光临过的每一家五金店上做了标示。接下来的两天,就是凌漠对这些五金店的地理位置进行研究的日子了。
    天生对地形、地理非常敏感的凌漠,很快就研究出了端倪。
    r是一个不能出远门的人,因为关于这二十几个逃犯的红色通缉令贴满了大街小巷。虽然大部分老百姓对于这些人的长相不能完全记住或者引起足够的重视,但是对于越狱逃犯r,是绝对不敢公然离开藏身之处过远的。
    小伙伴们拿着r的大幅照片去一一询问五金店老板可就不一样了,不同于对待通缉令上那一排排模糊的黑白照片,对于某一个特定的顾客,老板们肯定能有隐约印象。
    如果r不会走远,那么他一定就处于寻访到的各个五金店的地理位置中央。本着这坚定的信心,凌漠在地图上标示出了一块特定的区域,然后在这一块特定的区域里,想寻找适合于r藏身两个多月还不被发现的地方。
    很可惜,直至到导师们面前去汇报的时候,凌漠并没有找得到这样的区域。他听说萧朗已经发现了另一名重刑犯的行踪,所以也就不甘示弱地和萧朗同时出现在了“守夜者组织”导师会议室里。
    听完两人的汇报,傅元曼的心情百感交集。有惊喜,是因为在这个关键的时间点上,两个人发现了关键的线索,导致现在很有可能可以把逃犯追捕工作推上一个新的台阶;有欣慰,他在萧朗、凌漠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有激情、有天赋;有感动,虽然萧望的离开让他百感交集,但他没想到自己能意外收获到更加有探案天赋的萧朗;有期待,他仿佛看见了“守夜者组织”的光明未来;甚至有敬佩,这两个年轻人大胆、缜密的分析,甚至就连他有时也自愧不如。
    “傅老爹!我觉得我们战鹰组的分析更加缜密,更加合理,而且圈定的范围更小,所以我申请特警部门先派员包围指定区域。”萧朗说。
    凌漠冷冷一笑,说:“傅老爹,我觉得我们火狐组锁定的范围更加利于包围,因为比起野外,巷战更是城市警察擅长的。”
    萧朗瞪了凌漠一眼,咬了咬牙。
    “别争了,我马上会通知市局指挥中心,调动所有可以调动的警力,分两批,分别对你们两组锁定的区域进行合围。争取在天黑之前,把两名犯罪嫌疑人捉拿归案。这一仗,我们要好好地打响。”傅元曼满面红光地说。
    “可是姥爷,”萧朗说,“你不是说过,我们的警力早已过度透支,很难调配出大批的力量吗?”
    傅元曼叹了口气说:“是啊。持续这么久的工作,虽然取得了很大的成果,但是我们的民警几乎全部都处于严重超负荷工作的情况。自己的日常工作不能放下,逃脱案的工作还得跟上。大量的蹲点、守候、调查、访问工作,让他们疲于奔命。现在,市局指挥部不得不采用一班一休的办法来缓解民警体力的透支,所以警力也就有所缩减。不过,我觉得这两个案犯的藏身区域的划定,很不错,很精确,而且这两个案犯经过这么久的藏身,警惕性也会有所降低。所以,以我们现有的警力,可以分两组同时进行抓捕工作。”
    “如果同时抓到,也是我们赢了。”萧朗抬了抬下巴,说,“我们锁定的区域更精确。”
    凌漠冷冷地笑着,没说话。
    傅元曼哈哈一笑:“别争了,谁优谁劣,导师们自有分说。现在,集中精力,抓人!”
    第九章 双重身份
    生活中只有两个悲剧:一个是没有得到你想要的,另外一个是得到了你想要的。
    ——(英)王尔德
    1
    萧朗带着自己的队员和数十名特警沿着弯弯曲曲的盘山公路驶到了大山的脚下,仰面一片郁郁葱葱。
    几十个人武装整齐,沿着山路向位于半山腰的小村进发。远远地,萧朗就看到了满目芳华。夕阳之下,朝霞映红了远处的村庄,黑色的瓦片在映照下闪闪发光。山路两边的翠柳正值季节,柳条随风摇曳。柳树中间培植了不少一串红,在柳绿中泛出点点红色。远远看去,大山的中央还有一个“天池”,是一块面积不小的湖面,在夕阳下波光粼粼。不只是萧朗一个人,所有人都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根据辖区派出所的民警反映,这个区域几乎每座大山都有种茶的村子,治安状况极其良好,没有殴斗、没有偷盗。这些村民每家每户除了每年固定日期到山下的集镇处理茶叶、购买必需品以外,几乎过着与世隔绝、自给自足的生活。除了正常的户籍管理,派出所都没有去村子里出过警。
    远远地看着村庄,萧朗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当初他看到k的日记的时候,脑海中映出的景象和眼前的景象简直就是高度的相似。他自己也完全没有想到,茫茫大山之内,居然真的有这么唯美的地方。
    山区的外围和村庄的外围都已经派出人员布控了,k即便是看到他们浩浩荡荡地开进村庄,也插翅难飞,萧朗对自己的部署很是自信。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在距离村庄五百米的时候,他那双视力高出正常人很多的眼睛,就看见村口,也是由村里唯一通往外界的道路口,好像站了很多人。除此之外,每个人的身边仿佛都被夕阳映射得闪闪发光。那应该都是一些金属物的反光。
    萧朗心里开始打鼓,这些人都是干什么的?从半山腰的村庄确实很容易俯视到山下的情况,他们这么多人一起开进山村,肯定在进入山路的时候就可以被观察到。但是,这些人是干什么的?难道他们以为萧朗等人是“土匪”,所以来反抗?不会啊,因为观察到他们的车队,就应该知道那是警察的车队。
    怀着疑惑,萧朗的队伍开到了距离村口五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停下来的原因,是萧朗心中的顾虑成真了。村口站着几十号村民,个个手里持着农具,在看到萧朗诸人后,众人纷纷端起了农具,做出一副誓死抵抗的姿态。
    一见这个架势,几名特警也下意识地端起了枪。萧朗赶紧挥手制止,让身边的派出所所长上前沟通。
    派出所所长显然和村长熟识,于是上前几步,笑呵呵地对站在对方队伍前面的村长说:“老颜,你们这是干什么?”
    村长用浓厚的乡音回击:“你们这是干什么?”
    “我们有线索,你们村有逃犯,对你们的安全构成了威胁,所以我们得履行职责。”派出所所长灵机一动,用安慰的语气说道。
    “我们村没有逃犯。”村长说。
    “不管有没有逃犯,我们都得进去搜查,这是搜查的手续。”特警队长有些不耐烦,抖出一张搜查证。
    “那就试试。什么手续在我们这儿也不好使。”村长举了举手中的镰刀。
    “我们又不是在旧社会,至于吗,老人家?”萧朗喊道。
    村长没有吱声。
    “怎么会没有呢?”派出所所长看来还掌握更加确定的情况,说,“你们村得胜前两天在集上碰见我,还说颜三儿收了个儿子。你们看看,是他吗?他叫吴德朝。”
    说完,派出所所长拿出一张大幅悬赏通告,指了指通告上k的大头照片,说:“你们看,政府下的通缉令,那能是假的吗?”
    村长沉默了一会儿,抬头梗着脖子,理直气壮地说:“他现在叫颜德朝。”
    虽然离得老远,村长不可能看清照片上人的长相,但是他的这一句话显然默认了k确实藏身在村里。虽然萧朗的一系列推断最终被证实无误,但是他此时的心情真可谓是惴惴不安。
    萧朗趁着派出所所长和村长交谈之际,逐一打量了在村口堵截民警的村民,k并不在内。可见,k不仅藏身在村庄长达一个月,还认了村里的一个老光棍做父亲。甚至在一个多月中,和村民们产生了浓厚的感情。在村民发现有大量警察包围村庄的时候,k自然知道是来抓他的,就告诉了义父颜三儿。而颜三儿“老年得子”,肯定不会轻易就把义子拱手交人,所以煽动了这次村民抵抗的行动。不出意外,k此时此刻正藏身在村内。
    萧朗的惴惴不安,并不是担心抓不到k,而是担心这样被村民一耽误,会不会给“幽灵骑士”提供了抢先杀死k的机会。而且,现在村民的注意力都在警察身上,也没有人会注意得到k是不是有危险。自己人在路上紧赶慢赶,抢回来的时间居然这样就被浪费了。
    派出所所长对村长的脾气很是熟悉,一直不温不火地做着村长的思想工作。可能是站着乏了,也可能是被派出所所长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了,村长的态度开始有了转变,从誓死不让警察进村的态度变成总是向身边的人征求意见。
    不用问也知道,村长身边的人就是k认的父亲,颜三儿。
    萧朗见村长有了退让,突然记起上山的路上,有一座村民自己搭建的小庙,香火还很盛,知道这个村的村民还是很信佛的。对于信佛的对手,自己又站在正义的一边,这事儿就好办了。萧朗默念了几遍,然后一本正经地说:“佛法无边,我们是来让他放下屠刀的,是为了他立地成佛。”
    这一句话仿佛彻底瓦解了村长的心理防线,他和颜三儿低语了几句。颜三儿一脸慌张,良久,站出来说:“既然是天意,那,那你们就进来找,找,找不到别怪我,天意让你们找不到,你们也别勉强。”
    获得了许可,民警们一窝蜂地涌进了村子,一半人搜查颜三儿家,另一半人搜查其他人家。
    在萧朗的带领下,民警在颜三儿家里找了一圈,有喜有忧。喜是因为颜三儿家里的三间瓦房有两间里有床铺,这对于这个独居四十多年的老光棍的家来说,肯定是不正常的,这个k肯定定居在颜三儿家里。忧是k现在并不在颜三儿家里。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搜索,结果是一无所获。
    萧朗的心仿佛掉进了深渊,他害怕“幽灵骑士”已经先他一步处死了k,但是看到颜三儿靠在门边一副扬扬自得的表情,又像是他已经把k藏在妥当的地方。
    好在派出所所长的一句低语,让萧朗重燃希望。
    他说:“找找看可有地窖。”
    地窖?非战争年代,还玩地道战吗?萧朗一时想不明白,但是这是唯一的希望。于是他开始在颜三儿的家里左敲敲、右找找,想发现隐藏地穴的踪迹。
    一旦对可能的目标集中了精力,很快就能发现线索。在颜三儿家的厨房里,聂之轩很快发现了一处痕迹。这是一处挪动碗橱后在地面上形成的痕迹,碗橱的挪动,使得原来摆放位置的地面暴露出来,明显没有多少灰尘,显然,碗橱是刚刚移动了不久。
    萧朗和聂之轩相视一笑,合力把碗橱归为原位,果然在地面上出现了一个被木盖子盖上的地窖入口。
    “知道吗?如果你明知他犯罪,还主动藏匿他的话,就构成包庇罪了。”萧朗厉声对慌乱无措的颜三儿说完,掏出手枪和电筒,率先往地窖下面走。
    手电筒的光芒照射着地窖四周,很快,萧朗发现一个角落的台子上,仿佛是放了一顶假发。假发?光头?难道k为了模仿女同桌的丈夫,剃了光头?
    想到这里,萧朗持着枪向台子走去。走近的那一刻,萧朗才知道那根本不是什么假发,而是k躲在了台子和墙壁之间,只露出头发,而且此时k的手上还拿着一把剁骨刀。
    “我投降,我投降。”好在k并没有选择抵抗,而是乖乖地束手就擒。这时,萧朗顿时放下了心:倒不是因为k没有扑上来砍他,而是这次“幽灵骑士”比警方慢了,或者他根本想不到这里还有地窖,总算抓了个活的重刑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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