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爹”叫的段寒霆眼睛瞬间睁大。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小七,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可小七这一叫脆生生的,格外响亮,不可能听错。
    荣音从外头走进来,手里还拎着一双鞋子,“小七过来了吗?”
    话音刚落,就看到了站在老帅照片底下的小家伙。
    “嫂嫂。”小七奶声奶气地唤了荣音一声。
    荣音走过去,蹲下,把他抱在腿上给他穿上小鞋子,边数落他,“一边走路一边脱鞋,万一扎到脚怎么办?”
    小七乖乖由着她给他穿上小鞋子,刚要跑路,就被段寒霆从后面抱住了。
    他将他抱起来,眼睛亮亮地对荣音道:“你知道他刚才叫什么了吗?”
    荣音疑惑地看着他,“叫什么了?”
    “他对着父亲的照片叫‘爹’了!”
    段寒霆掂了掂怀里的小家伙,“小子,再叫一声给哥听听。”
    小七并不是很想配合二哥这幼稚的举动,脸别过去,张开胳膊朝荣音扑过去,“嫂嫂,抱~”
    荣音忙将他接过来,在段寒霆分外激动的表情下,她指了指老帅的照片,温声问小七,“小七认识这是谁吗?”
    小七抬起卷翘的眉睫,看了看照片,点了点头,“嗯。”
    “那这是谁呀?”荣音循循善诱。
    小七很配合她,答道:“爹。”
    “你看,他知道!”
    段寒霆又开始激动起来,将小七抱在怀里就往上举了举,带着他像跳华尔兹似的转了个圈,惊得荣音忙道:“欸,你别给他摔咯。”
    小七却感受到一股乘风破浪的刺激,开心地嘎嘎大笑。
    荣音看着这一大一小两兄弟,无奈地笑了笑,却也觉得分外幸福。
    ……
    辗转又是一年过去。
    小忆慈已经学会走路了,每天像是有用不完的精力,在各种地方走来走去,爬来爬去,活泼的不得了。
    荣音依旧很忙,但每天还是努力挤出一点时间陪孩子,有时候走着走着她都累了,女儿却还是窜上窜下的,没有消停的时候,让她很是头疼。
    “我是想把她培养成淑女的,可你瞧瞧你闺女,有个淑女的样子吗?”
    晚上,荣音靠在段寒霆胸膛上,瞧着女儿睡觉时那四仰八叉的豪放模样,实在是担心。
    段寒霆嗅着荣音刚刚洗完的头发,带着一种薰衣草的清香,应道:“慈儿整天跟小七混在一起,不皮就怪了。”
    荣音又叹口气,说的也是。
    他们家七少爷一岁半多一点快两岁,到了一个非常皮的时候了,整天调皮捣蛋、上房揭瓦,三个奶娘都看不住他。
    小七跟小忆慈还跟连体婴似的,亲的不得了,小忆慈完全就是小七的跟屁虫,小七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完全是个小黏人精,奶声奶气地喊着“小叔”。
    提起这事段寒霆就心塞。
    明明女儿是当爹的小棉袄,结果披在小七身上了,现在慈儿跟小七比跟他亲多了,开口叫的第一句不是“爸”,也不是“妈”,而是“叔”。
    从这里就看出他们千辛万苦生下的宝贝女儿从小就学会了胳膊肘往外拐。
    对此段寒霆很有意见,荣音却劝他大可不必。
    “你也不想想,每天都是谁陪着慈儿玩。你整天在军营呆着,我也整日在外头奔波,每天陪慈儿时间最长的不是我们,而是大姐跟小七。”
    荣音道:“小孩子很单纯的,跟谁在一起的时间长就跟谁亲,这你没什么好抱怨的,谁让我们陪她的时间不够多呢。”
    一番话说的段寒霆也凝了神色,悠悠叹出一口气。
    “身肩重任,也是没有办法啊。”
    委员长对他期望很高,委以重任,完全将他视为自己的左膀右臂,有什么事情也希望他能够帮自己冲锋陷阵。
    以前父亲在的时候,因着那层父子关系,他还能时而任性一回,不高兴了就甩脸色,有不爱干的事就直接拒绝,大不了挨父亲一顿臭骂。
    可现在不一样了。
    没有人再给他撑伞遮挡风雨,甚至前面还有枪林弹雨需要他去闯,他只能用自己的肩膀一力扛下,因为他身后不光有家,有奉军,还有整个国家。
    这种压力,不是常人能够体会得到的。
    荣音充分理解他,也尽量帮他的忙,除了给予他资金上的支持,稳定家里的大事小事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外交方面她也尽全力去做。
    段寒霆以前是个特别不喜欢交际的人,他性情疏冷,说不来场面话和客套话,荣音的出现,让他已经改变了许多。
    而从小察言观色的生活让荣音自然而然就懂得如何跟人相处,说的直白些,就是知道如何讨好人。
    她总能扮演好各种角色,无论是对待长辈、对待平辈、还是对待晚辈,都能把握好那个度,让人家觉得舒服,愿意与她亲近。
    而且最难得的是,她真诚、率真的同时,又不失棱角、不卑不亢,低调谦和中透着从容与自信,这里面有先天的一些东西,但更多的是后天的积累。
    不久前荣音陪段寒霆去了一趟南京。
    承委员长邀请,看看新首都,也借此机会结交一些当局的一些要人,对日后开展工作有好处。
    在南京期间,段寒霆带着荣音出席了各种形式的官方集会。
    段寒霆的年轻有为,荣音的张弛有度都给南京当地的政要官员留下来了深刻的印象,夫妇二人不张狂,也不谦卑,恩爱得很。
    邓诗雯依旧跟在段寒霆后面给他当秘书,她比以前低调了许多,只安守着自己的本分,给段寒霆介绍各种人物,外兼翻译,也是大放光彩。
    荣音完全没有阻拦,甚至还主动将段寒霆身旁的位置让出来,让邓诗雯陪着段寒霆应酬。
    自个儿则是去了宋夫人那里,跟着她走,两个人亲昵的像是亲生姐妹一样。
    也在宴会上见到了邓家的另外两位小姐。
    她们都很喜欢荣音,盛情邀约她去邓家做客,当天段寒霆被留下和委员长就一些军事上的问题进行交流,荣音则跟着邓家姐妹先到了邓家。
    等到段寒霆姗姗赶到之时,荣音已经拜了邓家老夫人为干娘,又给自己添了一位母亲。
    当然,此“干娘”充满着政.治意味,但对于邓老夫人,荣音依然打心眼里表示敬重,逢年过节请安电话、节日礼物从来不少。
    年后元宵节,荣音打电话给邓老夫人问安的时候,听说老人家心脏病复发住了院,偏偏一直给邓老夫人主治的那位医生出国学习去了,不在国内。
    邓家兄弟姐妹焦心得很。
    荣音闻言,二话不说,都没顾得上跟段寒霆打招呼,直接让李峰开飞机将她送去了南京,又特意把退休后在杭州度假的邹院长请到南京为邓老夫人诊治。
    她是好久没上手术台了,但医术的底子都还在,也跟邹院长修过心脏学科,跟南京医院的专家们研讨了许久,制定了治疗方案。
    手术过后,荣音在病床前守了邓老夫人整整一周,吃住都在医院,连邓家的兄弟姐妹都做不到的事,她做到了。
    为此,邓老夫人很是感动,邓家的兄弟姐妹也很领荣音的情。
    邓诗雯酸溜溜地说荣音做戏太虚伪,被宋夫人冷冷地怼了一句,“人家就算是做戏,也是实打实的照顾了,而我们便连戏都做不出来,还有什么好说的?”
    也由此,邓老夫人病好以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邓诗雯从段寒霆身边要了回来,给她定下了一门亲事。
    只是邓诗雯这边,很不甘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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