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丝拉住了楼天宝, 她说:“里外两个李德是有联系的。我和里头的艾莉丝也是。现在你杀死了里面的李德,外面的李德也会死亡。同样的,你拯救了里面的艾莉丝,外面的艾莉丝——也就是我, 也会改变。现在, 你们还需要继续陪我游戏。”
    “还是投票杀人的游戏吗?”
    艾莉丝摇摇头。
    “那不好玩。最后的游戏不会有人死, 我只想和平地与大家来一场游戏。我会把他们都叫过来, 然后, 你们要与玩偶博弈……至于能不能达成百分之一百的通关率,就要看你自己的能力了。”
    楼天宝当然想百分百通关。百分百通关对她来说是个非常有诱惑力的奖项, 好比副本道具。
    “我知道了。我心里大概明白谁是玩偶了。”
    楼天宝的表情有些微妙,“虽然我之前一点也不觉得,他会是玩偶。”
    艾莉丝脸上的表情很平淡。
    “远方的华国好像有一句话,大概意思是你不是他们, 怎么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注1)
    注1: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也有这个意思在里面。
    楼天宝:“你这是在提醒我小心周围人?”
    “看你自己理解。”艾莉丝道, “我只是说了一句古谚语。”
    身后画像上的夏娜已经转过身, 楼天宝抬头看她, 发现她正面无表情地盯着画面外看。
    艾莉丝的身影慢慢消失, 她对楼天宝说:“等今晚的游戏结束, 夏娜自然会从画上下来。你已经打通隐藏线了。”
    楼天宝明白这里的逻辑。
    如果说夏娜失踪事件是整个图兰公馆的外壳, 那她肯定在某些事上和艾莉丝有了共鸣, 才会被她带走。
    这么一想,楼天宝好像隐约明白了事件真相。
    难道说夏安他也……
    就在这时,楼梯上走下来一个人。
    顾景成风尘仆仆地, 似乎是刚从外边回来, 直接去了房间, 但他没来得及换衣服,看起来有些狼狈,衣服破破烂烂的。
    他一见楼天宝,立刻对她说:“我知道了一点情况。汉克他的确到达了镇子上,但是回来的时候遇到了情况,夏安他……”
    楼天宝道:“夏安动手了?”
    顾景成:“镇子上出现了另一个夏安。这个夏安和汉克一起离开的镇子。”
    不对劲。
    楼天宝问:“夏安不是在屋子里画画吗?为什么会有两个夏安?”
    顾景成道:“这件事从这里就变得很诡异了。真正的夏安根本没有出门,但是外面出现了第二个夏安,他可能就是……不,他就是杀掉夏安的人。这个人到底是谁?我们中出了一个叛徒?”
    楼天宝的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名字。
    自从她有了这个想法后,事情变得难办起来了。
    他们,从刚开始的时候,就弄错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点。
    楼天宝捏了捏眉心,她叹了口气说:“我知道玩偶是谁了。是亭笛。”
    谛听不是谛听,是亭笛。
    亭笛伪装成了谛听的性格,一直潜伏在自己周围。他的演技精进了不少哇,楼天宝只在细微之处觉得不太对劲。
    他对自己的肢体动作比较有侵犯性,谛听不会。
    除此以外,竟然没什么不同。楼天宝感到恐怖。
    是亭笛告诉楼天宝,“外面有空气墙”。
    是亭笛一直在她周围给她放□□,扰乱她的思绪。
    是亭笛杀掉了明月。
    这一次的亭笛太像谛听了。
    他“老老实实”地待在楼天宝身边,帮她做事,还跑来安慰她,甚至连骚话都说得那么像。
    楼天宝震惊了一会儿,顾景成也震惊了一会儿。
    顾景成说:“本来我想提醒你小心他。我刚刚去了趟楼上拿预言家给的纸条,给你看看……我刚刚去没有证据你不能无端怀疑他。”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纸条,一共八张,上面写了所有人的名字。
    顾景成说:“这里面有七张是玩偶给的。我用了点手段买通了佣人,她看到阿文和王晓迪都到门口给我纸条。我原本还以为谛听是预言家……现在一切了然了,他是亭笛假扮的。”
    楼天宝看着那些纸条,阿文的字迹被仿得很好。
    如果谛听是玩偶,这个副本估计在刚开始就会结束了。谛听不可能伤害楼天宝,他会直接利用自己的免死道具退出副本。
    只有亭笛才会一直捂着身份骗人。
    顾景成问:“我有个疑问……这个副本里不是不能用异能吗?他是如何变出另一个夏安的?”
    楼天宝道:“我们不能直接肯定他用的是什么。我觉得,他之前骗了我。就像一开始,你骗我说你自己是风系异能一样。”
    十二果里人才比比皆是,他们的异能不是三句两句就能说清的。
    楼天宝道:“他之前和我说,他的异能是变形。但是他还有其他能力——我怀疑他骗了我,他的异能根本就不是变形。你别忘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互相欺骗的,你说你是风系异能,但实际上带了个系统。我也一样。他或许也是这样。如果说【变身】不是他的异能,而是一种和明月的超级大脑类似的能力,那这就说得通了。你想,十二果世界里肯定不止存在异能和道具两种有特殊能力的东西。如果是仙人呢?如果是拥有了非人类能力的人类呢?”
    顾景成立刻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亭笛他不是人?”
    楼天宝:“不是。他这个家伙很特别。他可以进入死人的皮囊,然后利用这个人的身份进副本。每一次都是这样。你知道仙侠小说里的‘鬼修’吗?”
    顾景成啼笑皆非:“我们怎么可能会遇到仙侠设定里出来的人物……咦?会吗?”
    他想起自己打过的一个两个有仙侠元素的副本。
    楼天宝道:“十二果里可能有这样的世界。我合理推测,这是有可能的。”
    顾景成陷入沉思。
    “要是这样,那亭笛他应该完全可以直接出手杀你。为什么还要陪着你玩副本?”
    楼天宝苦笑。
    “不对,不是他陪着我们玩副本。而是我们陪着他玩。”
    亭笛这家伙特别喜欢折磨猎物。楼天宝之前差点着了他的道。要不是他稍微自傲了一下,楼天宝还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脱逃。
    楼天宝道:“谛听不会欺骗我,也不会让我陷入不利的境地,更不会有加害我的想法。亭笛是相反的,他会骗我,会让我一步步走到死胡同里。”
    顾景成知道亭笛这人很麻烦。
    他说:“如果对方是不按逻辑出牌的亭笛,那我们现在的解题思路就完全不能按照之前的方法走了。他到底想干嘛?玩儿你吗?”
    楼天宝无奈:“你不觉得他就是在玩儿我吗。他看上去人畜无害,也不出来吸引仇恨,反倒是你和明月两个人——你明明是猎人,可根本没人听你的,对面的还看不惯你;明月更别提,一次试探,一次精准打击,人没了。”
    顾景成与楼天宝的开局不好,但这不能怪他俩。
    亭笛的能力和异能没有一丝关系。
    正如楼天宝设想的那样,他想通过吸引仇恨,让玩偶直接攻击他,触发他的反击效果,这个想法是不错的。
    但亭笛可以蛊惑他人内心,尤其是不知道自己能力的人,他操纵起来得心应手。
    于是,原本不算猪的队友变成了猪队友;原本的猪队友直接变成了猪。
    明月看出了问题,但她根本懒得管这个疯子,选择原地退出了。
    于是……一切就发展到了之前那个地步,如果楼天宝没有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攻略艾莉丝,他们这一盘可能要被亭笛带到结束。
    -
    楼天宝思考着今晚的游戏该怎么办。
    要是在桌面上和亭笛翻脸,他肯定要发疯。那他们要怎么做,才能既不让亭笛发疯,又能顺利结束游戏呢?
    楼天宝:要命。
    顾景成:要命。
    楼天宝想了一会儿,脸色发苦。
    她说:“我有个想法,你要不要听听看。”
    顾景成道:“你说吧。我和亭笛没交过手,不知道怎么对付他。”
    楼天宝:“艾莉丝说今晚的游戏和之前不太一样。她会把所有人叫上,让我们从这些人里找到玩偶。这不是狼人杀的模式,而是捉迷藏,抓鬼和推理游戏。我们现在要做不是思考如何对付亭笛,而是应该思考如何在这些人里找到亭笛。”
    “亭笛不就是张晓迪的样子吗?”顾景成问。
    楼天宝点头。
    就在她要张口说话的这一瞬间,图兰公馆之内的布置忽然在副本的作用下,揭去了一层老垢——全部蜕变了。
    原本暗沉、阴森的公馆内充满了自然光,老旧的家具焕然一新,走廊中一尘不染,花瓶里也插满了鲜花。
    图兰公馆仿佛一下回到了一百年前的光鲜年代,屋内也有人走来走去,他们穿着那个年代的服装。
    这大概是在举办宴会?
    楼天宝与顾景成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发现两个人的装扮竟然也变了。
    他俩都变成了艾莉丝的模样。
    艾莉丝瘦瘦小小的,身上统一穿着一条红色的裙子。
    楼天宝感觉还好,顾景成觉得有些奇特。
    他向周围看去,发现其他人似乎并不在意艾莉丝有两个这件事。
    于是,他们一起往走廊的另一端走,这里也有其他人在,同样的,周围又多出了其他的“艾莉丝”。
    楼天宝上前搭话:“我是娄冷冷,你是?”
    这个艾莉丝说:“小姑娘,是我啊。球球。”
    只有球球会喊她小姑娘。楼天宝点点头,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他们现在要做两件事。
    第一,明确所有艾莉丝的真正身份;
    第二,在所有人面前揭开真相,完成副本。
    “完了。”楼天宝忽然想到了什么,“艾莉丝肯定告诉了亭笛我们要进行最后一局了。”
    顾景成也想到了。
    他说:“既然如此,那他应该也会要进行自己的最后一步了吧。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最后一步当然是要杀楼天宝。
    楼天宝怎么可能会忘记这个家伙说的话。他满嘴谎言,只有要杀自己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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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也没有点小剧场的同学。
    休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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