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锁上了?”
    沉晞站在书房外试着开门,推了两下,一动不动。她后退了两步,看着门上的花纹,她扭头望向远处客厅内正打扫卫生的佣人,远远地喊道:“欸,你过来。”
    手拿着抹布高高的举起,听到她的声音,那年轻的女孩停下了擦拭的动作,怔怔地看过来,将抹布放在了装着水的木桶里,小步跑来,“小姐。”
    “这房间怎么上了锁?”双手交迭压在腹部,沉晞没什么神情,可自然流露出的傲慢令她与旁人产生了若有若无的隔阂。
    低着头的佣人向房门看了一眼,收回视线,说道:“小姐,这房间只有一把钥匙,在先生手里,先生去了隔壁的书房,大概是先生锁上的吧。”
    每次寻找江宸的时机都不对,而今日她特意来书房寻找那本上次吓到她的书,却依旧未赶上时候,有点懊恼,她摆了摆手,视线扫过那佣人离开的背影,她忽然想到什么,连忙叫住了她。
    “等一下。”她快步上前,视线扫过佣人黑色的工作服饰,问道:“昨天晚上休息,有人在夜里出去过吗?”
    那女佣低眉顺眼道:“我晚上睡得早,只记得晚上有几个人出去过,一会儿就回来了。”
    沉晞扫过佣人的脸,惊异地发现这是她第一次到古堡时在餐室里见到过的女孩,样貌的变化极少,身高和性格也是那般,十年的时间仍然保持着十年前的模样。
    她心神不宁的点头,见佣人离开,竟在一瞬间产生了诸多疑问,那些突如其来的画面和这古堡内发生的怪事,还有昨天晚上那个一直跑却像故意被她找到的人,她看向窗外,总感觉自己在不知不觉间陷入了迷雾之中,和窗外的白雾一样,找不到出口。
    她没回房间,经过客厅去了餐室,上午那些佣人不知都去了哪里,只偶然看到一两个女佣经过,其他皆不知去向。
    距离餐室再远的尽头有一扇侧门,看到一个佣人推门而入,就准备进餐室用早饭的沉晞顿住了,遥遥地看着那被佣人合上的门,她收回视线,心中有了别的想法。
    “奇怪。”坐在餐桌前,她低眉自语,拿起手边一张纸擦拭嘴巴,放下手看着纸上的唇印,思忖着,反手将纸张盖在桌上,道:“那个人……是阿古?”
    这想法格外奇怪,明明江宸告诉过她阿古不在这里,她也没见过长大了的阿古,可昨晚那个身影,与记忆中那个女孩的身影如此相似。
    这感觉出乎意料的奇怪,江宸说会派人搜查房间里的物件,可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人来告诉她搜查的结果,她心存疑虑,想找昨天那个人一问究竟。
    下人偷拿古堡的东西虽然算不上什么大事,毕竟重要的物品不可能放在客房,可这行为极度引起人的反感,若是往后偷顺手了,可就难改变了。
    她有心将这事弄明白,出了餐室便向佣人的房间走去,拉开门,里面的事物全部入眼,她意外的是古堡内没有多少人的踪迹,而佣人的房间也是一样,就两个女孩边整理衣物边闲谈。
    见房门忽然被人打开,两人齐看过来,同样惊讶的瞪大眼睛,放下了手里的衣服,问道:“小姐有什么吩咐吗?”
    忽然打断二人的对话,沉晞显得有点不自在,视线扫过她们的脸,再环视了一圈房间,她神色不明的点头,说了句“没事”,退了出来。
    合上门,屋里不一会又谈起了什么来,她顿了下,扭头看向左边的一排房间,那里需要她一个个查看,她不再贸然闯入,只经过房间窗口的时候装作不经意的向里眺望,待观察一遍后继续向前走去,走到走廊的尽头,没看见那熟悉的人,她有些失落转身,抬头,远远地看到站在远处看着她的管家。
    身体本能的感到不自在,她畏怯的想要躲开她的视线,但那注视着她的目光太过显着,她只硬着头皮,踱步走了过去。
    管家低头向她问好,她斜目看她,在她略显苍老的脸上看不到多余的情绪,可两人间微妙的气氛令沉晞可摆不出好脸色,毕竟这位老管家曾经可用她那严厉的规矩来呵斥她这个没教养的女孩。
    一个从平常家庭到富贵的跨越,怎么可能令她一下子便学会那些苛刻的规矩,这是不合理的要求,却要她受到惩罚。
    离开管家的视线范围,她没有找到那个神秘的女孩,经过长廊,顺着楼梯向上走去,走了小段路,来到了昨天撞见那女孩的地方。
    书房在一楼,她站在二楼的走廊向下望,这边比客厅还要清凉,见不到一个人。她向右边走去,到了客房,伸手将门打开,不像是寻找那丢失的物品,倒像是找人般,看了眼屋内的情况就退了出来。
    门没有锁,她一间间打开,极快的开门,极快的关门,待打开其中一间房门,她向里望去,动作一顿,看到了不一样的地方。
    朝着拉上的窗子走去,她缓慢的蹲下身子,看着像是烧了什么的火盆。
    纸没烧干净,她没多忌讳,伸手扒开纸灰,捻着两个烧了大半的纸片,抖了抖灰,站起身放在了桌子上。
    上面保留的字迹很多,似乎这是拥有极丰富的内容的资料,拉开窗帘,光将纸上的字照得清晰,她不去思考为什么没有人用的客房会出现一个火盆,只快速的浏览那些不成句的文字,舒坦的眉慢慢锁住,大量缺失的内容,却因这短短的几段话,概括出了大概。
    “混蛋。”暗骂了句,攥紧双手,纤细的手腕用力露出青筋,她表情有些扭曲的要将这纸撕个粉碎,但两个食指指尖只合并的捏住碎纸中奖还未用力撕碎,她就停了下来。
    目光冷锐,口中喘着气,胸口起伏着将纸揉成一团,只转身踢开凳子走出房间,快步下楼,气势汹汹的朝书房走去。
    “开门!开门!”
    沉晞敲门,不顾及所谓的仪礼教养,嘴里嚷着,不待屋里有回应,便推门而入。
    “可恶。”
    见房间无人,累积起来的火气更大,指尖直嵌道手心的肉里,转身,“砰”的声带上门。
    脚步不断加快,不合群的碎发慢一步的在身后飘着,推开二层的门,双脚将木地板踩的阵阵作响,看着逐渐逼近的房门,那火气愈烧愈烈,只由她将虚伪撕碎。
    可房门却先一步打开,贵气的男人进入她的视线范围,沉晞不由他开口,只将攥着纸团的手抬起,咄咄逼人道:“这是什么?嗯?害死你父亲的凶手你早就知道了吧?你这个混蛋,快点告诉我我父亲在哪!”
    她一把将那纸团丢了过去,纸团砸在了江宸的胸口,落在地上滚了几圈停了下来。
    江宸扫了眼滚到墙边小小的一团纸,身体微微倾斜,抬眼看余光看着沉晞,他表情有点冷,正起身体,眼睛也直视的看沉晞,道:“我曾经告诉过你他在什么地方。”
    “那是什么告诉?你个骗子!”沉晞瞪目,脸颊气得涨红,呼吸都沉重了许多,“你到底要骗我到什么时候?我父亲杀了你的父亲,他怎么可能让我嫁给你?你快点说他到哪里去了!”
    “要我说他去了哪里?”江宸沉着脸,见沉晞娇柔的生气模样,他落下的眼睛闪着阴冷的异光,抬起左手,另只手辅助的握住手腕,轻轻扭动,轻笑了声,用种诡秘莫测的语气道:“他就在这里。”
    沉晞不懂他的意思,也敏感的察觉到他的异常,但人恼怒时总会失去理智,她伸手拉住他的外套,仰着头看着比她高一个头的男人,怒道:“那你说他现在在古堡的什么地方?主卧?客房?还是你的书房?”
    屋外的白雾在空中迟缓的移动,那窒息的压迫感用火一引便能引起大爆发,沉晞不给他回应的时间,抬手指着走廊,道:“那个在书房被摔碎的玉坠,那可是一直在我手里,它怎么碎的?我倒说你为什么会娶我,你喜欢我?我曾经那样对你你怎么会喜欢上你,你只是想要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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