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见他并非客套,也不好硬留,老太爷便起身说:“如此,只能盼下次王爷得闲之时,我送一送王爷。”
    徐璟道:“天色已晚,先生请留步吧。”
    郑老太爷倒是没坚持,差了郑佑诚与郑佑礼去送,郑泽瑞在一旁道:“孙儿也去。”
    王氏蹙了下眉,却也不好再多说。
    徐璟又朝着邱养娘看了看,说:“嬷嬷保重。”
    邱养娘点头行礼,明玥站在邱养娘身前,在徐璟视线范围之内,因而也跟着福了个身,徐璟用力抿了抿唇,再没说什么,告辞离了拢翠斋。
    明玥看了眼他的背影,觉得他脚步似乎有些虚浮,心中纳闷,难道是醉了?忽想起上次在刺史府自己没能得见的舞剑,按这酒量,上次舞的不会是醉剑吧?
    大老爷、二老爷一路将徐璟送到外院,大老爷郑佑诚自然又备了礼对今日之事以表谢意,徐璟只是不收,最后实在难却,只好象征的收了一盒糖酥才作罢。
    郑泽瑞心内怅然,却也无法,只能暗自下定决心苦练功夫,然后目送着徐璟带领五十黑骑扬鞭踏进夜色当中。
    徐璟一马当先,愈行愈急,突然身子往前一倾,趴在了马背上。
    跟在他身后最近的邙三郎情觉不对,忙用力挥鞭赶上前去,细瞧之下心里一惊,赶紧打马靠近,一面腾出一手扶住徐璟左肩,一面对赶上来的老二花左低声道:“不好!王爷的旧疾犯了!”
    花左低头一看,见徐璟嘴角已透出一丝血迹,这汉子心内着急,边在自己怀里乱摸出一颗羊粪蛋儿似的小黑丸塞进徐璟嘴里,边操着一口秦川方言骂道:“他妈地!这郑家是撒意思么?咱救了他家的公子、小姐,他们还要给王爷脸色看?屁的世家大族!”
    邙三郎忙道:“你少说两句!”
    这时候小三小四也赶上来了,见此状不由都是一惊,忙探身唤道:“王爷?”
    徐璟吞下药丸后稍喘了口气,压下一口又要呕上来的血,硬撑着道:“不管郑家的事,走吧。”
    花左扶着他低叫:“咱们除了郑家再没到旁处,不是被他们气着了,您心绪怎地起伏的这般厉害!瞧这样定是在郑家的时候就开始不适了,您是硬忍到这会子的!眼下距上次才三个多月,按说还不到您犯这病的时候呐。”
    徐璟努力坐起来些,听着后面的人就要跟上来了,轻轻道:“莫要声张,我躺一晚就无碍了。确实与郑家无关,是我自己方才想起了一些事,一时激动。”
    邙三郎道:“眼下还是先找地方让主子休息,其他再说。”
    徐璟道:“去寻驿站吧,我没事。”
    几人无法,只好依令往驿站去,暂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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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郑家这边,二老爷郑佑礼随郑佑诚送完徐璟,一并往王氏的松菊堂去,郑佑诚因方才衣袖上洒了酒,先行去换衣裳,郑佑礼便得空儿在路上问郑泽瑞:“你那跟在身边伺候的小厮长岭呢?今儿怎生没见?”
    郑泽瑞尚自闷闷不乐,随口答道:“先前被叫去办差了,大约还没回来。”说完自己也知道不对了,——这都什么时辰了,天都黑了,办什么差到现在还不见人?
    长岭自从当了郑泽瑞的贴身小厮后,外院的管事一般支使不着他,今儿是有王氏的话郑泽瑞才让人去了,这会子一想倒明白过来,说:“二叔,您是不是知道?长岭挨罚啦?”
    二老爷道:“你听话些,你祖母总是为你好!”
    郑泽瑞心里本就郁郁,闻言立时炸了:“为我好,为我好!我这便找祖母说明白!”
    二老爷忙劝,又要拉他,然而郑泽瑞步子又大又快,郑佑礼紧着走才能赶上,叔侄俩便一个走一个追的进了松菊堂。
    还没到廊下,就见林氏的大丫鬟梅青神色不安,对着二老爷使眼色,而先前也跟着伺候的于嬷嬷却不在。
    郑佑礼心里头一咯噔,放缓步子进了正房,入眼正见厨房的一个管事媳妇跪在地上,而二夫人林氏则站在一旁拿了帕子在抹眼泪,一边哭一边道:
    “三弟妹说这话可要讲证据,父亲母亲在上,我虽不没有三弟妹那样的出身,可也是正八经儿的嫡出,打小也是人捧着长大的,受不了旁人往我身上泼脏水!”
    ☆、第38章 得意
    且说郑家这边,二老爷郑佑礼随郑佑诚送完徐璟,一并往王氏的松菊堂去,郑佑诚因方才衣袖上洒了酒,先行去换衣裳,郑佑礼便得空儿在路上问郑泽瑞:“你那跟在身边伺候的小厮长岭呢?今儿怎生没见?”
    郑泽瑞尚自闷闷不乐,随口答道:“先前被叫去办差了,大约还没回来。”说完自己也知道不对了,——这都什么时辰了,天都黑了,办什么差到现在还不见人?
    长岭自从当了郑泽瑞的贴身小厮后,外院的管事一般支使不着他,今儿是有王氏的话郑泽瑞才让人去了,这会子一想倒明白过来,说:“二叔,您是不是知道?长岭挨罚啦?”
    二老爷道:“你听话些,你祖母总是为你好!”
    郑泽瑞心里本就郁郁,闻言立时炸了:“为我好,为我好!我这便找祖母说明白!”
    二老爷忙劝,又要拉他,然而郑泽瑞步子又大又快,郑佑礼紧着走才能赶上,叔侄俩便一个走一个追的进了松菊堂。
    还没到廊下,就见林氏的大丫鬟梅青神色不安,对着二老爷使眼色,而先前也跟着伺候的于嬷嬷却不在。
    郑佑礼心里头一咯噔,放缓步子进了正房,入眼正见厨房的一个管事媳妇跪在地上,而二夫人林氏则站在一旁拿了帕子在抹眼泪,一边哭一边道:“三弟妹说这话可要讲证据,父亲母亲在上,我虽不没有三弟妹那样的出身,可也是正八经儿的嫡出,打小也是人捧着长大的,万不能任由旁人往我身上泼脏水!”
    三夫人扯了扯嘴角,正瞧见二老爷郑佑礼与郑泽瑞进来了,便挑着眉阴阳怪气的说:“呀,二哥来了,二嫂快跟二哥说说,这么大的事,二哥肯定也知道。”
    二夫人带着哭声道:“老爷甚少问及内宅的事,此事他怎会知晓!”
    二老爷看了林氏一眼,忙转向郑老太爷和王氏,一脸惶恐的问:“母亲,可是华静做了什么错事?”
    王氏幽幽看了他一眼,看得郑佑礼像扎了刺一样难受,声音却是温和:“你叫她自己给你说说吧。”
    郑佑礼沉着脸斥责林氏:“快说!做了甚事惹父亲母亲生气!”
    林氏揩了两下眼角,凄凄地说起方才的事。
    时间倒回两刻多钟以前,老太爷一行人刚回到王氏的松菊堂。
    大家少不了说几句关于徐璟的闲话,又因连着几天没能去给老太爷请安,便问问老太爷这几天饭用的如何,夜里安不安睡的话,说话的期间,厨房照例送了饭后消食的甜汤过来,老太爷平日在吃食上倒没太大偏爱,只是有点儿嗜甜,因而郑府里平日的甜汤都是变着花样的做得十分精致,但今儿的甜汤他尝了一口就不悦的放下了。
    其余人一喝脸色也不好看,这汤寡寡的像水一样。
    王氏也十分不高兴,这等事第一个责问的当然是管家的二夫人林氏。
    林氏表现的颇是委屈,她自己跟明镜似的,——厨房管事的是三房的人,难保这不是故意给她难堪,趁着老太爷在场,她立即叫人将厨房管事的刘蒙媳妇叫了来,当众责问。
    刘蒙媳妇道:“二夫人,奴婢两天前就去跟您回禀过厨房的采购银子该领了,您却叫咱们紧一紧,昨儿早上我又跟您报过的,不知您是忘了还是暂时没有银子支给奴婢,还叫奴婢明儿再说。厨房里的银耳、庶糖、蜂蜜等的一应物什都是没了的,就是手再巧的厨娘也难成这无米之炊呀!”
    刘蒙媳妇的话一落,三夫人立即就接上来:“胡说!这个月这才过了几天,连月中都还不到呢!公中又没什么特别用银子的地方,二嫂手里怎会没银子拨给厨房?”
    听到这里时,都听出了点儿炫外之音,横竖没长房什么事,邓环娘便坐在一旁默默不语。
    林氏豪不慌乱,起身朝着王氏道:“娘,不是我不给厨房拨银子,实在是......”,她说着顿了一顿,似乎在想要不要如实说。
    明玥在座位上悄悄看了眼焦嬷嬷,见她神色平和,没有看向两人中的任何一方,想来这是三夫人自己暗知龚嬷嬷已被王氏厌弃,想顺势将二夫人也牵进去,只消王氏一怒收了二夫人的管家之权,眼下邓环娘又怀着身孕,最好的人选就是她自己了。
    可明玥瞧着林氏的神情又觉得没那么容易,——明知道厨房管事媳妇是三房的人,做什么要给她们留话柄?
    林氏正犹豫的时候,三夫人董氏便又道:
    “二嫂莫不是有什么难言的?若是一时有难拿了公中的银子去救急,说出来咱们都是一家人,能体谅的都会体谅的。只是你应该提前报备了母亲,且要及时还回来才是,若是只用不还......哎,二嫂,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啊!我可听说二嫂前阵子在城西新买了处宅子?下人们暗地里乱传的话,也不知是真是假?”
    董氏这话说完,林氏就委屈了,边委屈边掉泪,这才有了二老爷进门时的情景。
    二老爷听完妻子的叙述,不由茫然道:“什么宅子?”
    三夫人冷笑:“新宅子呀!二哥,二嫂都置办好了,你们这是打算分出去住还是怎么着?”
    她这话说的有些重,不仅郑佑礼沉了脸,老太爷也敲了敲杯子,三夫人方讪讪的闭嘴。
    林氏擦干了泪,娓娓道:
    “这事本要和老爷说来着,瞧着你这几日忙便没顾得上,今儿索性当着大家说个明白,省得日后再叫人拿出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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