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陆思音在街上闹出那事情之后,言渚倒真是一次都没找上来过了,据说皇帝还特意将他召进宫训斥了一番。
    皇帝倒是不在意言渚到底喜欢什么,但闹出这种事却是有辱名声,如今就更催着他去立王妃,言渚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王爷,娘娘也叫您过去坐坐。”
    言渚叹了口气只得跟在那太监身后去了淑妃宫中。
    宫中熏香用得极重,淑妃一身碧色衣衫倚在坐上正看着眼前棋盘发呆,言渚来了她抬了回眼轻声道:“你说那李氏的事我也替你提了,你这些日子怎么那么莽撞,我叫你好好同肃远侯交往,你竟逾矩了?”
    身旁的侍候的小太监扶着她的玉指,用新调制出的凤仙花汁为指甲染色。
    “谢母妃关心,儿臣会看着办的。”言渚并不坐下,看那太监与淑妃眉目传情只低着头,淑妃碧色的衣袍上绣着粉白的荷花图样,看得他眉头一皱。
    “你就那么不愿跟本宫说话?”淑妃也瞧出来他不愿在此处多待,叹道,“也罢,这几日初春倒寒,皇上的身子也不好起来,预备到城郊的温泉行宫去。皇后的意思估计还想把她本家的姑娘带上一两个,你也做些准备,到时候好好和肃远侯缓和缓和关系。”
    言渚应了一声便退下。等他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前,那一直低着头给淑妃染甲的小太监抬起脸了,露出妖冶风流的一张面容:“端王对娘娘还是尊敬得很。”
    “若不是靠着本宫,他能活到那么大吗?”淑妃将那手放在案上,小太监缓缓蹲在她身前给她脱下了鞋履。
    “自然了,娘娘对他恩重如山,不过,难道端王殿下真的喜男色……”那小太监轻轻含住淑妃秀气的脚趾,她微微仰头轻柔吐气,头上珠钗乱颤。
    “或……许吧,”想起曾经言渚那副毫不动情的模样,淑妃的欲望从腹中升起,晏晏笑着看着那讨好的太监,“有你在我身边,他要做什么,本宫就懒怠管了。”
    这关掩上门的宫殿里,端庄宫妃的衣衫不知什么时候就半露了,碧色的衣裙半垮在胸前,露出丰润洁白的双乳,有一个身影从蹲到起身,撩开她的衣裙在她的腿间胸前磋磨挑逗。
    “娘娘……”那太监的声音突然没有白日那么刺耳,淑妃充满情欲的眼睁开,嫣红的唇微微勾起,攀上那人的脖子便由得他将自己抱起到极乐之地。
    乔赟见言渚每回见完淑妃脸色都不好,这回更是如此,便问:“王爷,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一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事情。言渚突然无奈一笑,或许放过那女人,也没什么不好吧。
    此番时节陆思音宁愿自己一步也不出侯府,但皇帝恩赏汤泉,她也只得跟从。因着她在外头闹出那件事,众人都听到一些风声,将她和端王的车架与住处都分隔得远,生怕二人有机会相见。
    绿英见到林筱也跟在皇后身边,看着那吃人的眼神她嘟囔道:“怎么不去怪端王,看着我家侯爷做什么。”
    当日之后陆思音也觉得自己是被言渚气糊涂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她这些日子根本不敢见人。
    到了行宫皇帝便被汤池都赏赐了下来,特赐了陆思音单独的汤池。白日里那些个皇子们就约着一块儿去后山瞧瞧有没有什么猎物,言江最近伤了风病才好,怕他再病就没让他跟去。
    这孩子的生母位分不高又早死,寄养在皇后手底下,与皇后关系倒是恭敬,但也没什么亲近可言。皇后带着一众贵女去看行宫风景,又要去商议春日桑蚕礼的事,言江没了趣味竟然找上了陆思音。
    “快,肃远侯你快张开手!”
    不知又从哪儿闹腾回来,陆思音无奈张开双手,只感受到言江将什么东西小心翼翼放在她手中。
    “快捂住!”
    手心里像是有什么活物在扑腾,闹得手心酥痒。
    “七皇子这是抓了蝴蝶来。”绿英笑道。
    “你拿好了,我再去抓!”
    言江还是活泼的年纪,陆思音小心翼翼捂着蝴蝶哑然失笑。
    她在言江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看不见东西了,只能日日学着在黑暗里存活,蝴蝶若是飞来她都要被吓一跳,以为是飞镖划过。
    廊下芍药正开着,陆思音一袭轻薄的月白长衫倚在廊上,与平常男子相比略显纤细的身量藏在衣衫之下,别有风流意味,听到言江在院子里扑腾的声音,偶尔跌倒她也不免笑起来。
    言渚过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副景象,太子叫他将言江寻过去,站在月门前便见到陆思音双手捧着什么珍宝一样的东西浅浅笑着。
    言江抓了太多蝴蝶,只得叫人去找罐子来,绿英扶着陆思音到那罐子跟前。还未到罐口她不小心松开了些,那蝴蝶从她手中逃脱,她慌忙在周身去找寻。
    “别动。”
    熟悉的声音又响起,陆思音下意识身子僵住。言渚见那蝴蝶并未飞走反倒是缠着陆思音,陆思音定了身形,那只羽翼泛蓝的蝴蝶就停留在她肩上。
    他轻轻从她肩上捧走了那蝴蝶交给了言江,言江笑得开怀:“谢谢五哥。”
    “走吧,皇后娘娘找你呢。”言渚刻意不去多看陆思音牵起言江的手。
    “恭送二位殿下。”陆思音行礼道。
    “肃远侯,我明日再来寻你玩!”
    绿英长舒了一口气,只道这事情总算是好转了。
    或许陆思音此刻也该安心,但莫名的,他不再多与她说一句话  ,是轻松,也让她心头失落,有些自以为找寻到的东西,好像也跟着这向来无耻狂妄的人远去了。
    言渚在晚宴前先回了住处睡了一觉,这几日事务繁忙,每到睡时一道身影又总是挥之不去,整个人的精神都不好起来。
    他这一觉睡得缠绵沉浸,却也没睡多久。梦里那女子站在庭院中,肩上的蝴蝶在她脱去衣衫的时候就飞走了。那花丛边坚硬的青石板上,从来傲然的人又化作了一滩春水,裸露的双腿死死夹着他的腰腹,在他身下被顶弄得发出啼哭声。
    醒来的时候他那心跳仿佛是才从演武场上走下来,他看了看身下,果不其然。
    有时候真觉得林筱当日给他下的不是什么催情药,而是蛊。否则他到底为何就是情难自禁。
    本来在被皇帝训斥一顿后他也清醒过来,此前非得跟她较劲才有了那些举动。现在想想,若是真的戳穿了她的身份,弄倒肃远侯对他也没有好处,得罪了北境军对他也不利,倒不如装聋作哑当所有事没发生过也就罢了。
    但他虽是这样想,夜夜入眠,却都摆脱不了那个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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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坦诚掉马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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