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您这是?”轻音看着两人前行的方向,不由得心下一紧。
    老族长没有立刻说话,反而是用行动来告诉她自己的想法。
    咔嚓一声,一道暗门从后厅的角落里缓缓打开。
    入眼是一片漆黑,看不见其中情况。但扑面而来的寒气,却是在提醒轻音这是通向哪里的。
    她缩在袖口的手指下意识的动了动,表面却不动声色的接过族长手中的灯,搀着其手臂随着往里面走。
    暗门在两人进去的瞬间就自动合了上来,黑暗密洞的石壁上的蜡烛接连亮了起来,幽幽晃晃照亮了前行的路。
    一路上两人相默无言,直到看见那冷潭神树才缓缓停下脚步。
    “我都知道。”老族长独自走在前面,绕着寒潭逆向走了一半后,拿着手中的拄拐,敲了敲地面上的一块隐蔽的突起。
    那一瞬间,轻音对面的寒潭中升起了一个石台,石台上坐着一个沾着潭水,冒着寒气倒扣着的玉碗。
    轻音不解的看向已经回身过来的族长:“族长?”
    老族长看了她一眼,顾自拿起石台上的玉碗率先沿着层层石阶,走向潭中央的神树,“随我来。”
    轻音颔首跟上。
    等看到族长目不斜视的走到自己摆放古琴的地方,而并无任何惊讶的神色后,轻音才恍然觉得自己的小动作其实并不隐蔽。
    族长见她愣在原地,不由得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玉碗摆放在古琴旁,枯槁的手指抚上琴弦。
    “我都知道,从你进入这里拨动琴弦开始,我就知道了你要做什么。”看他神色淡然,并无生气之态,轻音才缓缓舒了口气,屈起双腿,乖乖的蹲坐在他的手旁认错道:“族长爷爷,我不该擅自催熟神树。”
    “可我想救母后,除了这个方法,我想不到其他的。”
    “既然族长爷爷已经知道了,轻音认罚,接受族中任何处置。但只求族长爷爷给轻音一个救母后的机会。”她敛着眉,表情落寞,诚声恳求道。
    老族长跟着叹了口气,伸手抚上她的头发,“小音,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母后亦是。你们都是我孩子,我怎么会忍心。”
    “族长爷爷?”轻音眼角还残留着泪花,闻言抬头询问的看向他。
    “但圣果本就难以成熟,我担心你步了你母后的后尘。”
    看着轻音眼中的疑惑,老族长摇了摇头,却是没有详说,只拿起玉碗端在手中摩擦了几下,“我也明白自己劝不住你,你母后的身体,我也从巫医那里了解到了。”
    “现在族长爷爷就问你一句,你真的想这么做吗?”老族长面容瞬间就变得严肃了起来,有些浑浊的眼珠一瞬不瞬的盯着轻音看,加重语气问道:“无论会付出什么代价?”
    “嗯”轻音没有半分犹豫的点头道:“我想,无论付出什么。”
    “那好吧!”老族长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再次长叹了一口气,“真是跟你母后早些年一样的脾气。”
    …………
    轻音从禁地里出去后,直接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并没有再去王后的住所。
    轻音强忍着腕间的疼痛和身体上的不适,面不改色的将身边的人都挥退后,才关上了房门将强逞的伪装泄去。
    她现在脸色白得吓人,身上还带着跗骨不散的寒气,脚步虚浮的向前没走几步就跌在了外间的地上。
    季律许久不见人回来,一听到开门的声音就立起了耳朵,不曾想除去突兀的砰地一声后,竟再也没有其他的动静。
    就在奇怪时,他的鼻尖不自主的动了动,一丝清浅的血腥味传到了鼻腔之中。
    季律顿了一下后,便扒拉着爪子,挺起虚弱的身子,几下从塌上蹦了下去。
    结果往外没走几步,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人影。瘦瘦小小的瘫倒在门口,墨发披散在身下,向外的手臂上不断有鲜红的血液渗出,染红了地上的小片区域。
    季律蹬着兔子腿,跳到轻音身边嗅了嗅后,正打算凑近她的脸查看具体情况。
    万不想刚一低头,地上的人就刷地睁开了眼睛,吓得他脚下一滑差点栽下去。
    轻音睁开眼睛,两眼放空的恍惚了好久,才渐渐地聚光的恢复神采。结果一回神就看到自己的面前怼了张凑得极近的大兔子脸。
    她激灵了一下后,下意识的伸手要将兔子从自己脸前扒拉开谁知刚一动,就扯到了手腕上的伤口。
    顿时闭上眼,皱着脸轻嘶了一声。
    短暂的缓过疼痛,准备起身的轻音,再次抬眼的时候,才发现之前的黑兔子头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散着黑发的精致少年。
    轻音看着眼前有些重影的人,闭上眼睛再睁开,闭上眼睛再睁开,重复了几次,才看得清楚了些。
    “你耳朵呢?”她轻声问道。
    季律板着一张脸,抿着唇伸手将轻音从地上抱了起来。
    将人安放在塌上后,他便站起了身准备往外走。
    轻音见他要离开,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了他随着动作轻轻扬起的衣角,见对方疑惑的转头后,她张着已经快失去血色的唇瓣哑声问道:“你要去哪儿?”
    季律没见过她这副模样,略显惊奇的挑了挑眉,伸出手握起轻音受伤的手臂,将其从自己衣角上拿下去,然后回道:“当然是找东西,帮姐姐处理下伤口。”
    轻音指尖动了一下,反掌握住他的手腕,将他往自己的方向扯了扯,“不碍事。”
    季律不妨被带着向前动了动,见轻音一副欲言又止看着自己的样子,神色一动,垂眸决定率先打破沉默,道:“姐姐你还有什么事吗?”
    轻音定定的看着他,眸中除了他的倒下的影子,没有任何多余的内容。
    随着她慢慢张口,季律的心也莫名的跟着提了起来。
    然却只听轻音道:“煤球,你能变回原形吗?”
    “为……为什么?”
    轻音垂了垂眼皮,声音里满是疲意,她又将季律往自己的方向拽了拽,“我累了,想抱着毛绒绒的东西。”
    季律:“……”
    季律最终也没拒绝得了轻音。
    主要是这次他化成人形的时间本就不长,这人还一直抓着他不放,耽误来耽误去的,他就莫名其妙的到了轻音的怀里。
    …………
    西院王妃处。
    “王上,事情可是定下了?”巫凤王一进门,王妃就注意到了他脸色的不对,立马放下手中的活计快步迎了上去。
    巫凤王先是冷哼了一声,而又将其送过来的茶水打翻在地,“都怨你出的好主意。”
    王妃被吓了一跳,但还是柔着眉眼替其顺着气,“发生了什么,王上白儿的婚事,可是不行?”
    “不行?岂止是不行。”巫凤王气得坐在木椅上,狠狠地拍了下桌子,怒声道:“总之,让她立马和那个异族断了联系。我巫凤王的女儿,即使名声坏了,也不愁后辈子的亲事,就是嫁不出去,也有你我在,不缺他这一个。”
    “王上,可是那楚泽什么行为不对,触了上面的霉头?”王妃想不到其他的,只能顺着巫凤王的话,往下猜测。
    “他什么地方都对,就只一点”巫凤王紧皱着眉,喘了口气继续道:“他生错了地方,是个异族而非我族。”
    “这……”王妃闻言一时之间,有些不解,“可是圣殿那边。”
    “几位长老和族长都说了”巫凤王饮下一杯凉茶压下心口的郁气,“白儿与那异族的婚约,他们不同意。”
    “什么!”
    两人正在闲聊,压根没注意厅堂里又多出了一个人。
    知道什么凤白白诧异的声音响起,才将两个人的视线转移了过去。
    “白儿,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人通传一下?”王妃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就暗道了一声不好,然而还没等她再多说什么,一旁的巫凤王就张了口。
    “就如我同你母妃说的,你们的婚事作废。”
    “再过几天,我就会派人将那异族给送出去。而你……”巫凤王不容反驳,语态坚定的说道:“老老实实的在自己的院子里待着,以后得事情会由我和你母妃替你安排好。时间久了也,自然不会有人记得你犯下的那些错事。”
    “凭什么?”凤白白梗着脖子,一串清泪从眼角滑落,她颤着声音回道,“我只要楚大哥,除了他我谁都不嫁。”
    “你,胡闹!”巫凤王胸膛剧烈起伏,撑着桌子直直的站起了身,伸手指着凤白白的鼻子,“难道你为了一个外人,连自己的父母都不顾了吗!”
    凤白白不言,王妃却是被这话震得身形一颤,她安抚着凤巫王道:“白儿也是一时情急说错了话,王上她还小,您就谅她这一回吧!”
    “我没错,我就是要嫁给楚大哥。”凤白白丝毫没有王妃的苦心,在其话落后,小声的回道。
    巫凤王本来快被消下去的情绪,瞬间又被激了起来。
    “你看看她!”他深深的喘了口气后,面对油盐不进的凤白白,冷声道:“来人,将二公主待会自己的院子,严加看守起来,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能靠近,谁都不能放她出来!”
    言罢,厅堂里便涌进了一堆人,将闻言错愕住的凤白白带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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