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吉的声音很兴奋,“我明天去公司,早餐我给你带吧,左总和你登记注册了没有啊?好激动。”
    顾熙看了一眼开车的左蔚,他不知在想什么事情,总之,五官的表情冷藏过一样,恍若上车时她看到的温柔是错觉。
    “好啊,明天早上的早餐你负责了。”
    左蔚在,顾熙不好仔细说,“小吉……那天的事情你可能听错了,明天见面说。”
    在小吉懵懵懂懂的挂电话后,顾熙深呼吸,都已经要忘记了,被小吉这样一提,失落感又浮了上来,听错了吗?听错了吧!
    小吉挂断电话就打给陆文俊,她怎么可能听错呢!
    陆文俊听了小吉的话后一震,急刹车在路边,吼道,“什么?你对顾熙说过?”
    ***
    小吉不知为何被吼了,她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的!
    “我只是提前告诉了顾姐,让她高兴高兴啊。”
    她还在皱眉瘪嘴说她的原因,陆文俊已经是挂断了电话,小吉错愕,从来,陆文俊还从来没主动挂过他的电话。
    陆文俊拨打左蔚的手机打不通,这件事,倒不是什么刻不容缓的事情,但车停在路边许久,陆文俊心里无法舒坦,还是没有回家,开往了另一个方向。
    顾熙在药店买了一瓶洗眼液,上车后,左蔚问她,还有什么要买的吗?今天他在,去哪里会方便,见不得她折腾公交车,海城叫出租车也不容易。
    “没有了,什么都不缺。”顾熙把洗眼液放进包里。
    刚要拉上包包的拉锁,手机在里面响了,顾熙看了一眼左蔚,笑着接起,“这个时候陆总打来电话会是什么事呢?”
    “顾小姐的下班私人时间,我敢打电话有什么事呢?阿蔚跟你在一起没有?我找他有事,他手机不通。”陆文俊笑着说。
    “找我?”左蔚问。
    陆文俊诧异,顾熙的手机是不是有那么不隔音?这都能被旁边的左蔚听见,那他怎么好在电话里说事情,顾熙一样是会听见。
    顾熙刚要把手机给左蔚,就听陆文俊说,“你们在哪?我过去,有点事跟他面谈……”
    左蔚的车在公馆外停着,顾熙先上楼去了。
    陆文俊的车快速抵达,停在了左蔚的车前面,下车,左蔚拿出烟盒,捻出一支烟递到嘴边,点上吸了一口,手指夹着香烟蹙眉,“什么事这么急?”
    陆文俊叼着一根烟下来的,皱眉靠在车身上,“前几天早上,你和我谈到登记注册的事情。被小吉听见了。”
    左蔚蹙眉,示意他继续说。
    陆文俊挑眉看左蔚,哭笑不得了,“偏偏小吉听到的完全不对。只听到了登记注册,没听见当事人双方是谁。就在前几天,小吉偷偷告诉了顾熙,说你要和顾熙登记注册,顾熙这几天心里一定在期待你张口说这事。”
    “……’
    见左蔚夹着香烟的手指一抖,陆文俊说,“我来告诉你的现在,就已经后悔了,多此一举。你就装作不知道吧。”
    “没有,你没有多此一举。”左蔚无法装作不知道。
    “那要怎么办?有些事情早已注定,你无能为力!又何必为难你自己?”陆文俊不是觉得顾熙不值得左蔚如此,是真的,见不得左蔚这样累。
    从前的左蔚虽然不喜欢风花雪月那些事,但也没有这样疲惫过,皆因这一个女人。
    左蔚无法跟顾熙注册登记,更无法去解释,解释要怎么说?说那个登记注册的不是她?陆文俊以为,女人只是男人眼中心灵上的风景,早晚,躲不过命运安排的聚散离分。
    “为什么不试试?她现在跟你在一起,也许,也许有一天你就对她厌烦了对她腻了呢?感觉这种东西,来来去去很正常。”陆文俊话虽如此说,但心里初衷绝对没有劝左蔚玩弄顾熙。
    只是此话一出,左蔚目光几分危险衍生。拧眉愤怒道,“我不会用这样残忍的方式让她知道……我是你口中那样不堪的男人!!”
    左蔚摔了烟蒂,打开车门上车。
    陆文俊深呼吸,对左蔚的背影皱眉轻叹,“还能骗她多久?不管你做了多少事情,到那天……这些今日感动她的事……不过是那时她以为你对她的精彩演出罢了!”
    “……”
    左蔚关上车门,陆文俊静静望着紧闭的车门,左蔚在车内的表情什么样子他不知道,想必难受,很久,陆文俊视线中的黑色路虎,扬尘离开。
    顾熙还没有为左蔚做过饭吃,在左蔷家那回,顾熙也没伸手,一直想让左蔚尝尝她的手艺,对于自己的厨艺,顾熙还是有些自信,且掌握了左蔚的口味,那就更没有问题了。
    左蔚开门回来了,顾熙在厨房忙碌,像模像样的系着围裙,左蔚走到顾熙身后,顾熙转身回头,却已经被他紧紧抱住在怀中。
    “嗯?文俊走了?”顾熙被他抱的紧,在他怀中弯着身子,他的手搂住了她的腰。
    左蔚的气息在她耳后,不准顾熙转过身,就这样抱着她,‘嗯’了声。
    “放开我别闹,今天简单给你做几个菜,等周末了左左回来,我会做很丰盛的一餐。”顾熙还是试图转过身,语气轻松。
    左蔚不语。
    顾熙这才察觉出了他情绪的不对。
    不敢去分析为何,陆文俊对他说了什么?公事吗?一定是公事,就这样去想,为公事感到疲累,而不是为了她们之间。
    突然很怕,在他怀中仍是很怕,怕和他的,这爱情有头无尾……
    在一起这么久,甜蜜似糖的日子有吗,顾熙不敢说无忧无虑的快乐过,总是心底浮起那么些忧伤,越是快乐越是忧伤。
    其实也不过认识才几个月罢了,却觉得很久很久了,也许是因为心累,也许是感觉可靠,好像在一起好几年了一样。
    抛弃了厨房里的蔬菜和肉类食材,左蔚提出出来吃。
    顾熙不同意,每次出来吃拘束极了,可是,如果左蔚说,就如同一般男女一样,恋爱逛街吃饭玩耍呢?
    自然,顾熙也想那样,憧憬,但也不过只是想想罢了。
    左氏的员工那么多,海城的闹市区却那么几个,谁知道走到哪里就碰见熟人……
    她的拒绝未说出口,便被左蔚的吻覆盖住嘴唇,他的男性气息就如同顾熙曾经不熟悉他时,对他的那种印象。疯狂且迷人。
    车停在了闹市街区外,一条很繁华很长很长的步行街。
    她以为,左蔚只是说说而已。
    不曾想,此刻已经置身在这附近,下了车再往前一些,就是向往着的自由空间,很多海城男女并肩穿梭的一条街。
    “你怎么还真来了。”顾熙干笑。
    左蔚抽了一口烟,他听见街上的喧嚣,于他来说,很陌生的一条街。
    “回去吧?也不是非要来逛街,工作一天也很累了。”顾熙望着步行街上穿梭的人群,你能知道,左氏无数员工中,哪几个就在里面正逛得开心呢?
    无论顾熙用什么借口劝他,左蔚都是不发一言。
    一支烟吸完,他扔了烟蒂,一脸平静,眼眸中不知何故的悲痛却掩藏不住,他许久才开口,“总觉得,该走一走。”也许是刚抽完烟的缘故,声音有些低哑。
    他的语气总是淡淡的,顾熙恍然发觉,他在她面前,鲜少会有怒的表情。
    “真的?要走一走?”
    “真的……”
    左蔚伸手揽过她的后脑,与她鼻对鼻,嘴唇对着嘴唇,眼眸那么近的注视她的眉眼,忽而笑了,她嘴上说不想去走走,却眼里是期盼吧,否则怎会眼睛柔情似水漾开。
    各自打开车门下车。
    这条步行街很长,有餐厅和大商场穿插其中,中餐馆较少,大多是西餐厅,有各种名品店,大多档次是在顾熙本人消费不起的,却是左蔚这种人不屑的。
    社会好现实,把人不单单分为档次高与低,中间还夹杂着好几种。
    顾熙见到名牌不会心动,她不清楚自己是否真的这么好满足。但是这样很快乐,不攀比不嫉妒,朋友不需要太多,知心交心无二心就好。
    也许是累怕了,就凡事喜欢简单,怕复杂纠结的滋味。
    走到步行街里,顾熙问左蔚累不累?一般人这样走下来都会感觉累,左蔚摇了摇头。
    开始顾熙会紧张东张西望,怕遇见熟人,可是发现并不是什么事情都那么糟糕,才渐渐放开来,便给左蔚讲起了这条步行街,也说起都卖什么好玩的。
    值得她笑的东西都不能博得左蔚一笑,尴尬无比,也是,女人喜欢的东西自然男人不会也喜欢。
    尤其左蔚这种人。
    左蔚见顾熙闭口不说话了,诧异,“怎么不讲了?”
    “你好像都不感兴趣。”顾熙吐了吐舌。
    左蔚悄悄攥住顾熙的一只手,把她拉住,顾熙站住抬头看他,左蔚不顾经过的女生看他,俯身在顾熙耳边,斟酌后道,“对你,很感兴趣。”
    “嘻嘻,我也是。”顾熙呲牙干笑,别提多冷尴尬了。
    到了步行街中央,顾熙就要返回,要是走完一条街,再返回取车,那岂不是要走两遍,左蔚不觉得累她都累了。
    其实,在左蔚平静的眼眸注视步行街的每一处时,顾熙却是一直在盯着他看。不知道他是否发觉,他和这里是那么不和谐。
    该悲哀还是该自豪?
    因为,步行街里没有一个男人是他这样全黑西装与衬衫搭配打扮,那么淡漠凛然。没有一个男人是戴着名贵的手表开着路虎吉普陪女人走进这里,那些与左蔚拥有差不多地位财富的男人,只会觉得带女人去买昂贵的奢侈品才是酷帅吧?左蔚不同,顾熙很知足。
    左蔚曾经是大学宿舍里女生轮番花痴的男人,顾熙对左蔚的认识,似乎就是从这些花痴的口中,孙朵乐最为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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