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就算左蔚执意离婚,恐怕他们家里掌握的那些左蔚行贿的证据也没太大用处,不能说没有,却没有了百分百牵制左蔚的用途,如果那个女孩跟左蔚是实心实意的,会让她爸爸找关系帮助左蔚的吧?关系后台硬的话,林曼曼很怕父亲也无能为力,很怕这辈子就这么与左蔚无缘了,那比现在这样的婚姻还可悲。
    门口悄然转身的,是顾熙,她的嘴唇在轻轻发抖,真真假假分不清了。
    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很淡很淡的水雾,努力睁着眼睛就散开了,低着头往电梯处走,一句都听不下去了,站在电梯前,摸着自己的脸,怎么搞的?很凉,很冰,血液都是凉的。
    心里承受超负荷,爱情这条路就是这样,只要在行走中,就不会始终平坦。
    林曼曼还有个立场质问他,她呢,什么立场都没有,左蔚又爱上了谁,眼里又走进去了一个什么样的异性,左蔚愿意交代一声才跟她有关系,不愿意交代,她就是个遭到抛弃的路人,且甲乙丙都未必排的上。
    秦斯平帮她按了电梯按钮,顾熙尴尬,傻傻的站在这半天,都没有按电梯按钮,电梯很快来了,秦斯平跟她一起下去,说,“晚上,我想左蔚会找你。”对此,秦斯平说的铸锭,顾熙抬头瞧了一眼秦斯平,什么意思呢?
    从顶层下来,顾熙心里忽上忽下,一会儿是左蔚出差八天跟别人在一起,失去项目都无所谓的样子,一会儿是想着秦斯平那句话,找她,说什么,交代吗?或者是,解释吗?
    回到总工办,顾熙发呆,许多事情想不通,左蔚和张嘉这个副市长千金认识,且关系也许不一般,什么时候的事情她怎么半点都没有察觉?那个女孩已经怀孕了?林琅那么精明的人调查的结果不会错吧?看到左蔚跟那个女孩一起去的医院检查?可她仍不相信左蔚是不堪的男人!
    顾熙坐在那,攥紧了手里的一支圆珠笔,完全屡不清,发生的突然,太乱,像暴风雨一样一起扑面而来。
    也许于林曼曼来说,丢的更多的是面子,面子很重要。顾熙丢的看似是很微不足道的,但却是一份很重很重偷偷背着所有人付出给左蔚的感情,如果被辜负了,有眼泪也要偷偷的咽下去。
    七八天,他都跟女人混在一起?
    不管真假,总之心慌时就是这么难过,怕被人看到这幅挫败的样子,只能趴在办公桌上,忍着,用力的忍着,不能难受就哭,那岂不是要哭死了。
    好不容易支撑到下班,这期间,她期待过手机响起,是他打来的,然后做些什么解释,突然的就给了她这么心慌的感觉难道不该说些什么吗?
    他该是看到她在门口都听见了啊,却不理会,很忙吧?忙什么呢?处理和林曼曼的事情,还是忙着安抚那个怀孕了的女孩?
    心里乱了一下午,自我安慰了一下午,出去公司时看到吴哥,吴哥对顾熙点了点头,顾熙本是走了两步,又转身问吴哥,“吴哥跟他一起去国外了是吧?他跟那个市长千金的事是真的?”她不信,问吴哥最直接最快。
    吴哥点了点头,眼神闪躲。
    真的,顾熙被当头一棒,“应该时间挺久的了吧?……这么久,我一点都没发现。”吴哥不否认,点头了,那还假的了吗?
    吴哥为难,“左总每次出差,去了什么地方,在干什么,顾小姐不在他身边,怎能清楚?没发现也正常。”
    顾熙抿着唇,转身往马路对面走,他有几次的确是秘密出差,谁也不知道他去干什么。去了哪里也不知道,顾熙心酸自嘲,前些日子他还说,那些骗子都是怎么欺骗女人的?他说他不是个成功的骗子,哪有,这比哪个骗子都成功,起码她从来没怀疑过他居然还有别的女人。
    乐乐打给顾熙,顾熙站在公交车站,乐乐一直在说,比她还气愤,“有钱的男人都是人渣!我一度也被他骗了,就是现在也不敢相信刚才林贝兰回来说的这都是真的,我觉得他对你真好,我始终不明白这些男人为什么专门找善良可怜的女人欺骗?”
    “好骗呗。”顾熙微张着嘴巴呼吸,怕闭上嘴巴会哭出来,那么脆弱给谁看?不如忍一忍,什么都会过去,他都一句不解释,所以做好绝望的准备,以免被伤的太深太疼。
    乐乐半天才又说话,“熙熙,你可别哭知道吗?不值得……不值得咱就别哭。不行,我还是去你家吧。”
    “不用不用乐乐。”顾熙急忙用力喘息呼吸,平稳自己的呼吸,拒绝完说,“是人就会有哭的时候,你见过谁一辈子不哭的?那是怪物。我保证不哭……你放心……我没那么废物……”
    一下午,晚上,一夜,当晚陆文俊给她打了电话,问左蔚找她没有?顾熙摇头说没,陆文俊沉默了一下挂断了,叫她别多想。
    第二天的开始,每分每秒,每个小时,她都在等一个宣判,可是左蔚显然都懒得给她一个判决,听说很忙,在公司里的时候也很少。煎熬的一上午过去,中午顾熙没有去餐厅吃饭,林曼曼直接走进总工办办公区,进了顾熙的小办公室。
    鹅黄色艳丽的小衬衫,胸部半露,紧身的白色七分裤,高跟鞋还是那么细那么高,妆那么浓那么精致,除了说出的话和她别人看不见的心里难过,表面上还真是看不出来什么,习惯了左蔚不在乎她如此的对待?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你知道他和那个女人的事情?否则你怎么跟他分手?顾熙,我讨厌你,但我也佩服你,一直我也清楚,是阿蔚不放开你。发生这种事我非常意外,我知道阿蔚有个你,还真不知道另外还藏着别的女人。”林曼曼点了支烟。
    顾熙横了林曼曼一眼,摇头,“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并不知道他跟那个女人的事,我都不知道你跟他的事,更不知道你会跟他结婚这件事。糊涂事过了就过了,我不想谈。”
    顾熙说了不想跟她谈,林曼曼还是说,“起码我们婚后你跟他分手了,现在他这样,我还是不会跟他离婚,不过我们也没登记注册。他对那个所谓的副市长千金那边是什么打算,我并不知道,听说年纪很小,在国外留学,一年才回来一次,这年纪怀孕了也生不了吧?”
    林曼曼昨晚提出要跟左蔚登记注册,但被林琅否了,不可以,自己女儿就算没了子宫,但是漂亮,家世好,如果真的和左蔚撕破脸了,除了分开别无选择,起码到那时不是二婚,有些庆幸当初没有登记注册,但是不到万不得已,这婚还是不能离。
    “抱歉,我出去一趟。”顾熙扔下林曼曼一个人,跟左蔚的妻子讨论这种事,感觉太糟。
    这打了林家脸面的事,左家没人说话,都是当没发生。
    顾熙琢磨那句还在国外留学,吴哥说的意思是,左蔚每次神秘出差都是去见那女孩,可是,这个女孩如果是在国外留学,左蔚怎么跟她见面的?虽然左蔚也偶尔去国外出差,但每次神秘出差可都是在国内,护照什么的都不带的啊。
    或者,是每次去国外出差他和她见面?
    顾熙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抓住这点不放,是在安慰自己吗?在下意识的为左蔚找理由吗?可是再多理由能怎么样?左蔚视她作空气。
    两天过去,三天过去,浑浑噩噩,从第一天的打击很重无法接受,到第二天的胡思乱想存有希望,再到今日这第三天的不太在乎等待结束。
    心境变化差异极大,三天,一天24个小时,总共四千多分钟过去,她不曾和他打照面,不曾说过一句话,四千多分钟,分分钟在平复自己,分分钟在忧郁中找出路。
    顾熙没有得到左蔚的一句话,她不知道是否要继续等待他彻底关上爱情那扇门再做些什么,还是就此在他的门外转身主动滚出去?
    下班后,顾熙记不清自己在公交车的哪一站下的车,沿着街道边往家里的方向走,走了不知多久,脚上的高跟鞋忽然不稳,脚腕一疼,低头,才发现踩上了下水井盖,鞋跟扎进了圆孔里,一走路就崴断了。
    往旁边挪了挪,脱下左边的鞋子看了看,完了,不能穿了。
    也不能在马路下面走,怕什么东西扎到脚,拎着一只高跟鞋,往马路上面的盲道上面去走,有人经过时看顾熙的脚,顾熙低头快往家走,可是发现还有好长一段路。
    手机响了,顾熙站住接起来,“有事吗?”
    “顾熙,你站住。”秦斯平说。
    顾熙听这话不对,他怎么知道她在走路?回头,就看到了他的车停在了路边,车窗摇了下来,他下车,把手机合上,已经快步到了她眼前,“被抢劫了?”
    “嗯,下水井盖要抢劫我的鞋跟,还好我反应快,它没抢成。”顾熙面无表情地说着冷玩笑,秦斯平指着车,“我送你。”
    顾熙点头,往路边走,脚就那么赤-裸的踩着地面,地上脏,她还不敢踩得实诚,只是脚后跟沾地,秦斯平站在后面实在看不下去了,抱她上车这不犯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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