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迫自己看着他眼睛,让自己看上去那么诚实可信,说,“那几天我心情不好,我以为我和你真的就那么完了。进警局我吓哭了,他伸手给我擦了一下眼泪,我就甩开他自己回家了。其实没什么,只是我因为你而心情不好,他以为我是跟他生气。至于我们在总工办,没有什么……不信你问贝兰。”
    似乎解释的很合理,顾熙跟他对视着,努力看清他阴霾的五官,就是这种要命的感觉,争吵的很激烈之后,还是很爱他,他商人的本性,多疑谨慎,顾熙怕他不信任,“左蔚,不是你我犯了原则性错误时,分不出谁是谁非。你的一句话能让我疼死,是不是,我也该换一种方式爱你,跟你睡一起,其实都是错的吧?在你眼里,我其实是很随便的女人对不对!”她用手指点着自己的心口说。
    从前挣扎的都要死了,艰难冲破的底线,却是被他嘲笑。
    左蔚的眼眸里有解不开的痛楚,变得很沉重。
    顾熙转了身,左蔚蹙眉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往怀里搂紧,在她身后抱紧,用力吻在她背上,闭着眼眸低语,“消气之前别转身,顾熙,原谅我不敢给你太多自由。”怕失去,怕今日这浓烈的爱变成日后回忆的往事,怕她的心一不小心被人夺走,只留他在原地用哀伤的眼神看着她与他无关的样子。
    那时,做梦也会悲伤的惊醒吧?
    顾熙眉心很疼,计较的不是吵架,计较的是他那句话,她挣了挣,左蔚就搂的更紧,一条手臂圈在她腰间,一条手臂横在她胸前,垂首,额紧抵着她后颈,他的呼吸很乱,很重,“你说过吵架时这样抱着你不放,你就走不了,所以别挣了。”
    他的声音沙哑,若不是心疼他,她何苦这样苦着也一往情深?
    他吻她后颈,伸手拉开她裙子后背隐形拉锁,直接脱到她的腰际,把她身子扳过来,一手从她的裙下伸到她的臀部,顾熙选择在心里数六十个数,如果一分钟后气消……
    星期六,乐乐找顾熙和左左出去玩儿,看完电影,顺便在游戏大厅打游戏,都是初高中的时候玩过的,左左不会玩,就噼里啪啦的乱打,也能乐的翻天覆地。顾熙听着乐乐大声喊,哪个游戏机吞了她的币!顾熙给她们两个用钱换游戏币,自己丝毫提不起玩的兴致。
    想起昨晚左蔚要提起的,是把左左送走这件事吧。
    玩完去了一家火锅店,外面阴,十月中旬天气有一点凉爽了,乐乐在和左左点菜,顾熙望向小店外,思考,有些事无解,越思越乱。
    吴哥打来电话,问她左蔚有八百万入账是怎么回事?
    顾熙看着上来的菌类拼盘,跟吴哥说,“吴哥,你都来问我了,就已经知道了这笔钱是我转账的,也就知道这笔钱中间是怎么回事。其实,我干什么也用不了那些钱。”吴哥在那头说,“顾小姐,这是左总的一片心意,左总刚才知道后……”
    非常生气?顾熙打断吴哥的话,“当我这人不识抬举吧。”顾熙知道,钱让很多人笑口常开,可是她呢,心口裂开,疼痛无比。
    “等等,左总出来了。”吴哥说,顾熙听见那边好像是在酒店里吃饭喝酒,而吴哥可能在远离酒桌之地。
    左蔚接过电话,声音醇厚,“我以为你已经忘了我昨晚说的胡话。”
    他有许多自责,顾熙压下眼窝一湿的感觉,“忘了,你也别再给我大笔的钱,这让我觉得名不正言不顺。”还给他,只是不想下次吵架时有更难听的话被他冲口而出,知道无心,但也伤啊。
    “好,玩完了吗?我让吴哥去接你。”他说。
    “还没呢,今晚左左非要去乐乐家住,没我儿子不干。”顾熙不是跟他闹,不是他做的不够好,是自己的心里有点疙瘩磨不平,在那住,从昨晚开始,有一种羞耻感,多少是因为他的话吧。
    “顾熙!”他生气了。
    乐乐带左左从洗手间回来了,顾熙挂断电话,搁在一边,给左左擦手,吃饭时,乐乐试探着问,“干儿子,如果有逼不得已的事情让你和妈妈爸爸暂时分开,你会很想很想她们吗?”
    顾熙闭上眼睛,转过头去,就听左左想了想低头说,“爸爸说,要坚强。可是我不明白爸爸说的是什么意思哦。”
    “你爸爸逗你玩呢,甭理会。”乐乐笑着说,看了眼顾熙。
    整个星期日顾熙没有和左蔚通过电话,果果一口一个左哥哥,两个孩子在一起玩的欢,星期一早上顾熙来早了,吴哥早上送的左左上学,非常时期吴哥送才放心,进入公司,一楼右侧电梯前,站着的人是左蔚和一个男的,左蔚蹙眉在听那男人说什么。
    说完那男人转身走了,左蔚站在原地,不经意侧头时看到顾熙站在大厅中央,他蹙起眉头,电梯来了,他还是望着她,电梯关上了,他还是望着她。
    小楠兴奋的跑进来,戳了一下顾熙的后背,“傻站着干嘛呢?”
    顾熙吓了一跳,“呃没有,走吧。”
    秦斯平上来时直接就进了顾熙的办公室,关上了门,顾熙抬眼,无名火又上来,秦斯平问她,“真的还在生气?我错了!我该死行不行?”
    顾熙舔了下嘴唇,皱眉,“秦斯平,下午我就换楼层了,我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帮助,可是下次不要在晚上给我打电话,说工作的事情我耐心听着,认真执行,私事,我看就算了吧。”
    “可是你一句话不说,知不知道我一晚上没睡着?”秦斯平仿佛走到了一个风起的秋季,满地的落叶就是他支离破碎的感觉,却找不到一个答案,谁能告诉他,他怎么了?
    他的控诉有她的怨气大吗?!“那你知不知道,那天晚上我一样一晚上没睡!以前不提是我认为事情就那么过去吧!那晚一句话不说是因为接电话的不是我,是他!你回忆一下你说的那些话,你和我怎么了?我要说你莫名其妙的亲我吗!我很抓狂!”顾熙压低声音,外面已经有同事伸着脖子往里面看。
    秦斯平眼眸黯淡,盯着她,语气很不好,“我以为你们分了!”
    这语气!
    顾熙闭上眼,“风太大时,有些人不敢把风筝线放的太长太远,恰好,我和他都是这种人。”
    秦斯平笑,“顾熙,我很想知道,我吻你的时候你有感觉吗?”顾熙的眼神搜地瞪过来,秦斯平顶风又说,“你试一试逼他,看看他可以为你做到什么程度!”
    说完秦斯平转身就走了,顾熙望着他的背影平缓心情,她不敢想秦斯平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这只是演戏还是什么?……
    秦斯平刚走,楼层来了个送花的,被同事笑着领了上来,直接带到了顾熙面前,二十多岁的小哥说,“小姐,请签收。”
    顾熙皱眉签了字,人都走了她没看同事的眼神,打开那张卡片看了一眼,‘sorry,iloveyou。’
    是左蔚?
    昨晚乐乐见顾熙闷闷不乐,趁着顾熙在洗澡,开玩笑的用顾熙手机给左蔚打了电话,说买束花送顾熙,她一定就好了。
    顾熙把花放下,瞧了半天。
    顾熙下午换楼层,并没有把花拿上去,第一天上去,拿花上去多少会让人觉得有点炫耀的感觉,会给人的第一印象就很糟糕。只能下班的时候来取。
    往楼上升,接触的又是陌生同事,顾熙轻叹:开始时,顾虑同事感受又要比顾虑自己的感受时多。
    一下午都在交接,左蔚想必很忙,没有给她打电话,顾熙也很忙,忙着做好每一件事。
    下班之前,陆文俊来了营销部,有人跟陆文俊打招呼,陆文俊点了点头直接进了顾熙办公室。
    “怎么样,做得来吗?”他问。
    “还好,开始会有点吃力。”顾熙答。
    “左蔚在看秦斯平送去的图纸,不知他们怎么了,气压太低冷的我先下来了。吴哥去了机场,左蔚让我来告诉你,晚上大家一起吃饭吧。你也想听听从法国带回来的消息吧?”陆文俊说,抱着把她劝去的目的。
    “这么快回来了?”顾熙抬头,才三四天吧。
    陆文俊点头,“嗯,很顺利。据我所知林曼曼不知道那边海边商店里有监控,所以事发之后一家人直接回国,并未多做什么防范准备。”
    “陆总这话的意思是?”顾熙皱了皱眉头,“有事儿!”
    陆文俊打了个响指,在顾熙办公桌前直起身。
    陆文俊让顾熙搭他的顺风车去酒店先,左蔚这个图纸看完起码得六点多,等不起他了,顾熙刚上车,关车门时就见林曼曼从里面走出来。
    林曼曼也是去取车,看见顾熙之后站住,几步走到了陆文俊的车前,弯腰看副驾驶的顾熙,笑着挖苦道,“顾助理人缘真是好,公司里男人的车顾助理大概都上过了吧?”顾熙刚要说什么,陆文俊接话,“林总监今天刚升职就忘了?顾助理现在是营销部副总,不是什么助理了。不过,有些玩笑林总监还是少开。”
    “陆总别火啊,我这也没耽误你几分钟。”
    说完,林曼曼抿唇笑着,踩着高跟鞋傲气地离开,走到距离她的车旁两米左右的时候解锁,打开车门时回头朝陆文俊的车又是抿嘴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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