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
    “药店!”
    顾熙也不知道过了这么长时间有用没有,但总该吃一片。
    走到小区外时,林贝兰看着马路上的车,小声说,“帮我保密行吗?跟你说,就是觉得该告诉一个人知道,乐乐人好,但嘴巴不严,以后等我能放得开了,我再跟她说。”
    “放心。”顾熙愁死了。
    买了药,吃了,回去时林贝兰躺在床上,蒙着被子,跟躺在床那头的顾熙说,“我跟沈欣铜她妈干架那次,乔闻森说请我喝酒谢谢我。记得吗?”
    “嗯。”顾熙点头。
    “我和他去喝酒,斗嘴时乔闻森说自己多帅,大学时多招风,我说你那有什么值得炫耀的,纯洁的帅男人才叫帅。不是仗着自己风流事儿多才叫帅。”林贝兰又说,“我虽然那么说,可我觉得他很帅。他喝着酒反驳我,女人不是仗着自己长得好就叫美,处-女那才叫一个***美……”
    这话,虽然是跟朋友说,林贝兰心里却忐忑,不知顾熙几分把她当成朋友,但她心里知道,顾熙不坏。便是敢说这些话,心里琢磨的藏不住了。
    顾熙大意也是懂了几分,贝兰那时必定是引以为傲的自己是处-女吧?现在呢,伤心了。一多半是因为这种经历心理不强大的人会疯掉,一小半,在意着乔闻森的话。
    那么喜欢乔闻森么?
    唉。
    很奇妙,也说不得谁和谁这就生了缘,孽缘还是姻缘,更是你说不得。
    “你别听他说混话,他喝了酒就那样儿,认识他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他是个什么人了。”顾熙又说,“任你喜欢谁,任谁喜欢你,那些你讨厌的,那些讨厌你的,也是一样的。你不去在乎,那你说,谁能伤得你半分吗?你该怎么活还怎么活,昨天的事儿别带到明天日程里,能让你难受的那些人,还不是你给他们机会,让他们蹬鼻子上脸吗。”
    劝慰起别人来总是不打草稿的,放在自个儿身上往往没用。
    林贝兰动了动,不说话了……
    乔闻森人来的时候,风风火火的往屋里走,鞋也不换,行,您不换就不换,可您别踹门啊!
    冲到林贝兰床前,那样子就跟骂当年宿舍里大男人似的,“我以为你死了!怎么没死?林二小姐!我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啊?我怎么做用得着你去那种地方找我亲妈?真把你自己当成我乔闻森什么人了是不是?求求您,高抬贵手,以后一边凉快儿呆着!跟我乔闻森喝过酒的女人从这儿能排到高速路口,你要是跟着排队,早不见影子了!我他妈的真想抽你!”
    林贝兰听着,转过身去,面朝墙壁,背朝骂人的乔闻森。
    顾熙头大了,谁可怜谁说得清,劝了一句,“乔闻森,认识一场,贝兰算不得是你朋友也不是路人啊。左左右右做的这些事儿不过就是不想让你干出傻事儿罢了,你何必这么骂人?”
    “骂她?我想抽她!”乔闻森说。
    顾熙生气,“收起你的少爷脾气吧!回你奶奶早年住那北京老胡同抽去,爱抽谁抽谁。好歹贝兰是个女孩儿,你男女不分吗?最烦你这欺负女人,专把该骂大老爷们的姿态拿出来吓唬女人的男人!”
    “嗯?我是那种男人?”他还不知道。
    “是!”顾熙瞎说,只希望他别骂了,贝兰转过去一直不敢面对乔闻森,傻孩子哭了吧?
    乔闻森笑,冷笑,指着林贝兰,“我妈这事儿,你凭什么管?转过来,给我说清楚!”
    顾熙拦着乔闻森伸手去拽贝兰,挡住他,眼见乔闻森憋了一肚子火,眼红的都要揍人了,顾熙朝他喊,“乔闻森,你他妈的正常点吧!哪头事儿重哪头事儿轻你掂量掂量,指责贝兰你妈就没杀人了吗?你能照顾果果和顾承,你妈能吗?你妈这辈子除了没亏待她自己!她还为谁好过啊?大家不也是考虑挺多吗,你要是没弟弟没女儿,谁稀得拦着你啊!”
    是真急了,顾熙很少骂谁,记得会骂人‘他妈的’也是乔闻森大学那会儿熏染的,后来身边没有招人烦的人了,就没说过,今天,又给逼急了。
    乔闻森舔了舔嘴唇,一甩手,指了指林贝兰,脸红脖子粗的走了。
    顾熙眼圈都红了,回头看林贝兰,把她扳过来,发现林贝兰脸上全是眼泪,委屈的不像样子,嘴唇咬白咬坏了。
    傻也傻了,该不该那么做都借着酒劲儿按照自己心里最直接的想法去做了。似乎老天惩罚她的任性,也失去了挺多,可是都不及乔闻森这骂声来的叫人心如刀割。
    乐乐回来的时候,换鞋,看着一个眼圈红,一个眼睛肿了起来正在敷着,忙问,“怎么了啊?”
    “跟乔闻森吵了一架。”顾熙说。
    林贝兰吸了吸鼻子,点头,乐乐找了个大碗,把打包的小吃搁在碗里,端到林贝兰跟前儿,拿了双筷子,又从冰箱里给她拿了一罐啤酒。
    “乔闻森这脑壳该撬开看看了,里面是不是被外星人安了什么奇怪软件。越来越不知道好赖了,越来越大爷了!”乐乐帮着骂,就见林贝兰吃着,也不知是辣的,还是怎么,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乐乐没回来时,贝兰跟顾熙说:我和我姐都知道你是谁,当年就是我姐让把孩子调换的,她是怕养了个狼崽子,长大了对她不好。代孕的尾款是我叫人支付给你的。但我没有害过你,我姐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打小我就得拍马我姐,不然在家里一点地位都没有。
    顾熙说知道了。
    贝兰说,这话你别跟别人说了,我就是想告诉你知道,你讨厌我也罢,无所谓。
    顾熙说,我说了谁能信啊?要是真讨厌你,能让你认识乐乐吗?要是觉得你这人不可交,我会对你坦诚我和左蔚的关系吗。
    贝兰点头,也是啊。若以前,知道顾熙和左蔚有来往,她会告诉林曼曼。可是,亲眼看到自己的亲姐害自己亲人的小孩,她就不知道那么狠的人心是什么颜色。顾熙没告诉贝兰,说她失踪的时候已经通知了林母。没告诉贝兰,是怕贝兰伤心,因为林母压根就没搭理,就是很随便的跟乐乐说了一句:找到了给我来个电话就行。
    乐乐当时没说话,无语的挂断了。
    乐乐也不傻,多少察觉出贝兰情绪不对,但没深问,也绝对想不到是被人糟蹋了……
    左蔚星期一早上六点不到就来了顾熙家,顾熙还在被窝里睡着,董雅放行。
    “这么早?”她醒了,抬头看他。
    “出差,二十分钟之后就走。”左蔚在门口站了五分钟,确定自己身上凉气不那么重了,才走到她床边,俯身,把手伸进她的被子里,顾熙一缩,左蔚就低头吻上了她的眉心,“还有二十天不到就过年了。”
    “是啊。”顾熙点头,适应了他的手抚摸自己身体的温度。
    他不能跟她一起过年吧?
    不能。
    认识之后的第一个新年。
    圣诞节,他送了一套房子,一个猫,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心珍贵。
    顾熙到办公室,接到的第一个电话是秦斯平打来的,他问,“贝兰没来上班,请一个月的假,这是怎么回事?我问她,她不说,你知道吗?”
    没说?如果知道这是哥,会不会委屈的哭呢?
    “是吗?下班后我去看看她怎么了,听说要跟朋友出去玩,可能是这样。”顾熙瞎掰的功力越来越高。
    “这样吗,让她注意安全。”秦斯平说。
    可能也是紧张了,秦斯平都忘记自己的身份只是朋友,上司,哪有立场嘱咐贝兰注意安全?立场倒是也有,只是火候有点过了。
    中午顾熙去吃饭,许多人都在研究着过年的事情,有的在说,回家给爸妈买些什么才好,给钱爸妈也不舍得花。有的说,我妈跟我要什么什么,告诉我今年必须给她买。有的在说,我今年第一次去我男朋友家里,得怎么表现啊?用不用帮忙做饭什么的呀?
    过年……
    顾熙的心里着实难受,想儿子,非常的想,过年要怎么过,没有儿子的年,怎么过?
    董国盛那边来了消息,那人没联系上左蔚,就联系上了顾熙。
    顾熙看着这消息,心里一惊。
    左蔚星期五回来的,出差了一个星期的大半时间,这天,他先去了顾熙家里报道,正是晚饭时间,家里没买什么菜,也快吃完了,做也来不及。
    左蔚说让顾熙陪他去外面吃点,董雅就轰赶顾熙,快点陪阿蔚吃饭去,别饿着了。
    临出门之前,顾熙在低头穿鞋,左蔚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董雅,指了指卡背面上写着的密码。董雅见他不让顾熙看见听见,也推拒了,左蔚不容拒绝的让董雅收下。
    其实电话里聊过这事儿,倒不是董雅主动提起的,是左蔚。
    今天早上的时候,左蔚给董雅打了个电话,问了房子住没住进去?董雅实话实说,还没有,家里一共两万块不到的积蓄,家具日用的都没买,怎么住?顾熙也不着急,似乎那不是她的房子似的。
    住没住进去这话,左蔚问了董雅而不是问顾熙,董雅就觉得不对劲儿,这又塞了一张银行卡,董雅想来想去也想明白了。有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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