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曼曼得意的时候精神是没问题的,环抱着手臂说话,“我收到消息,合理怀疑你两次泄露左氏标底!我是左总的妻子,他不在,我有必要先捉住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贼!”
    “合理怀疑?这四个的意思是?”顾熙笑,眼神闪烁,是有慌张的。
    这慌张眼神,顾熙是送给林曼曼的,特意为林曼曼准备,这慌张,能让林曼曼更兴奋。林曼曼解释,“自然是有人告诉了我准确消息,标底的附件,就在你的抽屉里!”
    “给我搜!”林曼曼指挥两个保安。
    “不准搜!”顾熙反对。
    两个保安为难,一个是左总夫人,一个是左总情人,不好处理。
    “信不信我现在立刻辞退你们?”林曼曼瞪向两个保安,脸上一条伤疤,保安惊悚了一下,对顾熙点了几下头,“对不住了顾总监。”
    平日里,顾熙在门口等人,或者是在公司对面等车,虽然保安队顾熙不了解,但看着就是顺眼。身上不带刺儿的女人不一定全部都迷人,但至少会叫人没辙,恨都无力,那么只有觉得很讨喜。
    “你们……”顾熙手指蜷缩,攥成小拳头,气恼地按压着眉心处,被保安推向了窗子那边,把她办公桌的抽屉,以及柜子,文件夹,一切都翻了一遍。
    林曼曼指着一个锁着的抽屉,问,“钥匙谁有?”
    瞪着眼睛看向外面围观的,助理哆哆嗦嗦地说,“我,我有备用……钥匙。”
    “废话什么,给我!”林曼曼喊。
    女助理送过来,顾熙要去看着林曼曼开抽屉,保安抓住顾熙,顾熙皱眉气愤地盯着林曼曼和那个女助理。
    女助理低头,林曼曼抿唇笑,打开抽屉,伸手在里面翻了翻,眼睛一眨不眨,终于搜了出来证据!
    却发现两份儿……
    林曼曼本是怀疑顾熙泄露,便着急对付顾熙,就知道左蔚没真的对顾熙死心,那么商业机密被泄露,这可是犯了左蔚的大忌!
    从此,顾熙在左蔚的生活中,就彻底玩完了!
    只想陷害顾熙而已,让女助理放进来一份证据。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份儿,那么,就真的是顾熙泄露的了?她的陷害倒是多此一举了。
    林曼曼回头看顾熙,怪不得刚才一直拦着开抽屉搜找!
    左蔚回来公司时,是下午五点二十,他的车停在公司门口,下车,吴哥送上雨伞,举在左蔚头顶。
    顾熙从公司里刚出来,失落地低着头,手里抱着一堆东西,纸张,物件,都是办公桌上的。
    “怎么了?”左蔚问她。
    林曼曼从里面追出来,把一个水杯扔在地上之后对左蔚告状说,“阿蔚,是她泄露了公司的标底,两次都是她。这不是冤枉她,在她的办公室查找到了证据,她自己也承认了……”
    在林曼曼的眼中,左蔚应该是还惦记顾熙的,也期待左蔚此时会怎么看待顾熙?
    不敢相信吧?
    是的,不敢相信,左蔚走到顾熙身边,问低头的她,“是谁冤枉了你?你说话,抱着这堆东西干什么?谁有权利辞退你?”
    “是啊,谁有权利辞退我。”顾熙的嗓子不舒服,也许是下雨天凉,胳膊也凉,身上都凉导致的,低头说,“我是总监,除了陆总和您,没人能辞退我。这次被抓到证据,就算我倒霉!我也有骄傲,我不会等着任何人指着我的鼻子眼睛辞退我!我主动辞职可以吗?违约了赔偿公司多少钱我给……”
    她的有气无力,显得悲伤落寞。这听在林曼曼的耳中,看在林曼曼的眼里,得意了一次!
    “泄露标底……给恒科?”左蔚攥住她的手腕,对她低吼,“顾熙,你是分不清敌我还是真傻!我对你还不够好吗?我一次次原谅你,你一次次原谅我!我以为这样下去这份情谊会长长久久!!”
    他是该有多恼怒,闭上了眼眸,烦躁地点了支烟,伸手扳过顾熙别过头去的脸,眉心微皱地问,“你是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吗?你还想怎么样?什么时候跟恒科有联系的,恒科给了你什么诱人的东西……”
    顾熙始终沉默着,也许是左蔚的表情太到位了,她等到他说完,才抬头,眼睛里都是泪水,没流出来,就在眼圈里转着,她说,“左蔚,你太自以为是了,人会老,花会枯,凭什么你以为我爱你的心就不会变?你又凭什么认为我喜欢你给我的这种生活?”
    马路对面,停着一辆保时捷卡宴,上面的男人下了车,文远,支着伞站在街道对面,并没有走过来。
    其实在顾熙的眼中,卡宴是不如路虎好看的,爱屋及乌吧,就连左蔚的剃须用品她都愿意抚摸一遍,对着镜子抿唇微笑。
    顾熙伸手指着文远,“他的老板,比你有钱!有更好的选择时我永远愿意为自己的后半生大胆迈出一步!我再也无法忍受你在我的生活中来来去去,随便穿行!到头来,你有你的老婆,我双手再努力,抓到的也不过就是一场空!选择除你以外的任何人,我的爱情都会甜甜蜜蜜。也许我只爱你,也许我只在乎你,可是爱的太累了,我怕到我生命死去那天我才发现我白来这世上一回……”
    林曼曼听见,转身进了公司里,她知道,这两个人感情想必很深的,偶尔找回理智,换位思考,如果她是顾熙,爱上别人的老公,相见时也是偷偷摸摸。并且一辈子没有结果,也挺苦。
    街上阴雨连天,顾熙和左蔚相对视,站在公司门口雨无法淋湿的地方。
    保安暂时不让任何员工出去,吴哥下的吩咐,他也是站在门里,目光浏览过左蔚的这些年,和跟顾熙认识的这短短一年,吴哥甚至看不得左蔚和顾熙这样面面相看决绝的摸样,听不得那些叫人心疼的一抽一抽的绝望台词。
    哪怕,明知是假的。
    顾熙要走,左蔚不让她走,顾熙用力挣脱他,冒着雨走向街上。
    雨水淋湿了顾熙的衣服和手里抱着的东西,左蔚大步跟上去,扯住顾熙的胳膊,在说些什么。
    林曼曼站在门里,和吴哥站在一起,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争吵的声音很激烈。
    左蔚的身体和西装也淋湿了,但那个俊朗的男人仍旧迷人,他站在那不停地对她说这话,攥着车钥匙的手指在怒指远处举着雨伞,却不过来的文远。
    林曼曼深吸了一口气,左蔚何时这么在乎过一个人?
    还是在训斥顾熙?只希望不要是挽留,否则那就是被情人迷糊涂了。
    林曼曼拿着门口保安的雨伞走出去,要给雨中的左蔚撑伞。
    “阿蔚,跟她废话干什么?”林曼曼站在了左蔚身边,高跟鞋上溅的全是脏雨水。
    顾熙不想看见林曼曼,往马路对面走,左蔚追了上去,那样子好像放了她走,这辈子再也难以相见了一样,忽然,林曼曼没有勇气像她们一样再迈出几步。
    “就这样了吗?好歹你说清楚,对于我来说,它发生的有多突然你不懂吗!顾熙,要不要做成这样?”左蔚说,眉头深深地蹙了起来。
    林曼曼听了左蔚的话,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要不要这么爱顾熙!
    顾熙似乎很不耐烦,用力挣脱左蔚攥住她手臂的那只大手,“左蔚,跟你在一起,到了今日我总结,除了不安,我什么都没有真正得到!你明白吗——”
    她用力一抛,手里的文件和物件都散落了,在上方承受着雨水的击打,落在了马路上,雨水中。一个摆在办公桌上的储蓄罐,也摔碎了,一元的,五角的,一角的,硬币,都洒在了雨水里。
    左蔚被点了穴一样,一动不动,顾熙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腕,看了他的眼睛一眼,然后转身,她那凄楚的样子,映入他的瞳孔,永远记住。
    他望着她走向那辆卡宴,这目光,是寒凉的寂寞。
    文远把雨伞收起,上了车,顾熙上了车,伸手捂着脸,落汤鸡一样坐在副驾驶上放声大哭。
    文远看了街道上的另一个人,叹了一声,开车。
    林曼曼走过来,把雨伞举在左蔚头顶,她看左蔚,左蔚在蹙眉看那个硬币和储蓄罐,捡起半个破损的储蓄罐,伸手抓起地上的硬币,合着飘落的雨水,往储蓄罐里装,左蔚知道,顾熙最爱攒这些小玩意儿了,有什么用?……
    雨还是不停,今晚顾熙不想回家睡觉,打给母亲,她实在没精力撒谎了,就说,“妈,我就在乐乐这儿,放心吧,我挺累的,不会往别处去,不信半夜可以打给我……”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董雅只能点头,还问她嗓子怎么了,不是跟阿蔚吵架了吧?顾熙说没有,下雨天凉,打了几个喷嚏后嗓子就这样了。
    在贝兰和乐乐回来之前,顾熙就已经洗好了澡,折腾了俩小时才把衣服洗了再弄干,她们家的钥匙顾熙也有一把,哈士奇在客厅里,这种犬类很好动,一天了,好不容易见到一个人,叫了好几声,哈士奇的叫声嘶哑极了,莫名其妙的,顾熙脑海一闪而逝,居然拿这个哈士奇的叫声,和秦斯平那张脸做了一下对比……
    她在看电视,哈士奇蹲趴在地上,伸舌头舔顾熙的脚趾,第一下痒痒的,然后被舔着舔着习惯了,这狗狗别咬她顾熙就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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