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口薄可以给她婚姻,他仅能做到这样,十元钱够给她买馄饨,一直从别人那儿得知她喜欢那种食物,却从来没有买过。
    只是,下了飞机,的士穿梭了大半个城市,才到达了半夜还在营业的店铺,那家店是的士司机半夜饿了会去吃的店。
    他到了顾熙她们住的那家酒店时,馄饨凉了,他反而觉得这举动真可笑,大半夜,也许她不饿,这么凉了怎么吃,况且她生病呢,便叫一楼前台的帮扔了。
    一直以来深感遗憾,该为她买早餐的,日日如此也愿意。
    顾熙哪里知道他的心思,错过了这早餐,打包回来的馄饨,在厨房的流理台上放着,钟点工来了,会及时扔掉。
    她在公司里忙忙碌碌,他绅士姿态出席商业活动,那副不苟言笑的冷漠样子,哪会是那个迎着晨光开车穿梭过半个城市,到她大学外去买早餐的男人呢。
    他不打给她,顾熙中午实在忍不住了,给他打了,只说了一句,“我很喜欢。”
    他说,“那就好。”……
    贝兰知道了秦斯平就是她的哥哥,亲生的哥哥,也知道秦斯平的父亲不是她父亲,那么,她就是秦斯平的妈妈生的,而秦斯平的妈妈,已经去世许多年了。
    是因为乔闻森吻了贝兰的手指,是被乔闻森的奶奶逼着的,乔闻森才吻了一下贝兰烙饼烫伤的手指。虽然过后乔奶奶回了屋儿,乔闻森郑重的对贝兰说了句‘对不起,老太太事儿多,冒犯了。’不过贝兰还是开心的,很开心。
    心里是想说,冒犯吧,这又有什么不好啊?
    贝兰高兴,晚上请喝酒,乐乐只能喝点啤的,贝兰是什么酒都能喝,顾熙和贝兰差不多,也能来点儿白的。
    醉了,顾熙跟贝兰说,秦斯平是你哥哥,他妈妈是你妈妈,我不知道你父亲是谁。顾熙还说,贝兰,别伤心,也别哭,更别恨,恨有什么用?都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了,就好好生活吧。
    如果不是这些让你恨的人,你能遇到乔闻森吗?女人一辈子能轰轰烈烈爱一回也是不易,不是谁都能这样,你看多少人过着平淡的日子,虽然你我都在羡慕那种平淡的幸福。
    可是注定无法拥有平淡的日子,那就在轰轰烈烈里求得救吧。
    也别觉得喜欢乔闻森是一件累人的事,蜜蜂还恋着花呢,可是哪个蜜蜂能做到伸手把花揪下来拿走?不能的。吸一点花蜜已经很满足了,所以你要满足。
    别人都在暗恋,你这是暗恋的同时明恋,不被接受,不能嫁给他,那就在他身边,像蜜蜂吮-吸花蜜一样去吮-吸乔闻森生活的点点滴滴。
    乐乐听完服了,指着贝兰,“哈哈……等有一天我想不开要自杀,你第一件事不是劝我别死,你记得先去把顾熙给我找来,她这张嘴一定能把我救回来……”今日她却不知,到了她真想不开那天,贝兰疯了一样,也是没能找到顾熙。
    贝兰低着头,身子轻颤,不说话,就听着,哭的无休无止却不敢出声,不怪乔闻森说她是个可怜虫。
    这事第二天乐乐酒醒了,才问顾熙,要不要告诉乔闻森一声?他和未来大舅子也好比划比划。
    “比划?干架么。”顾熙头疼,先前说这些的时候,是半醉,清醒的,后来被贝兰哭的,不知不觉就醉了。
    乐乐告诉了乔闻森,乔闻森又是沉默,乐乐惊觉,这不是乔少爷的性子吧?上次说陈海洋的事,这次说秦斯平的事,乔闻森都是沉默,这种沉默,对于乔闻森这种性格的人来说,挺可怕。
    他说,贝兰是我的责任,我心里有数。
    贝兰酒醒的时候都是下午了,晚上才出房间,吃了点乐乐带回来的晚餐,她出去了,乐乐看她,她回头说,不用担心,去见一个人。
    那样子,不是去见陈海洋就好,大概是秦斯平吧?
    贝兰的样子很平静,秦父见到贝兰,只瞧了一眼,秦斯平带贝兰上楼,他让她坐在他的床边上。
    其实在客厅说话就行,只是秦斯平羞愧,羞愧自己对贝兰的从不关心,跟贝兰聊起这些,会怕见光,只有卧室是狭窄的,黑暗的,否则怎敢抬头?
    “我爸是谁?”贝兰声音很平静,只有嘴唇在发抖。
    秦斯平双手插在裤袋里,低头,“不知道。”
    “顾熙说你知道!!”她的声音高了几分,站了起来。
    他似乎笑了,“可我还是不会说……”
    “我不认识你!永远不认识你!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贝兰眼圈红的不像话,在他面前喊,一直盯着她哥的俊脸,秦斯平,她决定不认识,从来。
    转身走出去,泪如雨下。
    曾经在法国那条街上住着,都是有钱人,她年龄小,刚成年的时候他们这些人都是大男人了,一个个帅的不像话,姐姐能和他们走在一起,也是因为左蔚的缘故。
    到今日,遇到心底的真爱乔闻森,她不得不重新正视曾经自己对左蔚和秦斯平他们的想法,不是爱慕,是想像姐姐林曼曼一样,在路边有车过来时,能有左蔚伸手把姐姐拽过来护着,能有秦斯平处处护着左蔚,直到左蔚长大比他强大那样。
    她不知秦斯平对左蔚那是真正的爱慕,不是友情,一直以来,她以为,那是年龄大的护着年龄小的,左蔚比林曼曼大,秦斯平比左蔚大,就是这样。她要的,现在想来,也就是一份不管是谁,给的关心,而已。
    跟顾熙在公司里认识,起初是很抵触,她抵触一切林曼曼不喜欢的人,后来知道,那是真关心她的人,她心里把顾熙看的很重。
    ***
    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左看右看,入眼的是五彩缤纷交织霓虹,每走一步,眼泪也就更汹涌。
    她觉得,自己从没拥有过任何实质性的归属,一直在流浪,只是今日蓦然回首过去那些日子,才可悲的发现丫。
    秦斯平终究是打给了乐乐,他跟乐乐没怎么打过交道,是顾熙电梯内出事流产那次,他认识的乐乐,也是翻了半天才翻到这个以前存过的号码。
    乐乐听了秦斯平说的,忙点头说好,都忘了骂秦斯平。
    她在加班,怎么跟领导沟通都不能提起离开单位,急死了,打给顾熙,顾熙赶去了贝兰的位置。
    顾熙接了乐乐的电话之后就打给了贝兰,让贝兰在那别动。
    贝兰很听她的话,就站在那等她。
    她已经走到了贝兰的面前。
    贝兰还是在哭,说,“我不要亲人。”
    她看着贝兰,仿佛在说:亲人终究是亲人。
    “一个都不要了,如果我的父母还活着,朝我要什么,我都给……如果他们不理我,我也只能当我自己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啊……”贝兰边哭边说,嗓子都破裂了,那声音,仿佛忽然地震了,地面裂开了许多可怕的裂缝。
    “任它去吧,这件事。”顾熙伸手拍了拍她的背,红了眼圈。
    “还有谁在乎我……我甚至不知道明天的我在哪里,又失去了谁,又能不能有勇气生活……我可以忘记我有亲人这回事,没有过太多接触,谈何感情。”她哭,站在顾熙面前。
    “乔闻森是我的一个梦,我真怕这梦太轻了,一阵风就吹走。为什么任何人任何东西对于我来说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为什么我从来不是别人可望而不可及的?顾熙,你知道吗,这种感觉太让人绝望的想死一百回了……”再度,她的嗓音像是被刀子划了几条淌血的伤口。
    顾熙看到了她的伤口在太阳下曝晒,疼的滋滋作响,却无能为力。
    拉着贝兰,招手叫出租车。
    出租车停下,她们上车,顾熙心里是在笑的。
    在招手那时她幼稚的想,如果五分钟之内能叫到空车,贝兰必定会有属于她的特别的幸福,没想过五分钟还是打不到空车是怎样。
    可是,两分钟不到,就朝这边驶来了一辆空车呀……
    六月下旬的一日,乐乐打给顾熙,说中午见面。
    她让乐乐直接来的她公司,乐乐背了个双肩小包,挺可爱。
    天气太热,乐乐从外面进来,拿过秦晴送进来的水就准备大口喝,喝了一大口还不够,抬头跟顾熙说,“容我先把水喝光。”
    “慢慢喝,不够给你倒。”顾熙笑笑。
    一杯水喝完,乐乐觉得嘴巴里淡的无味,拿出一粒糖放在了嘴里,含在腮处,拿过包,打开拉锁,掏出文件袋放在顾熙面前,“看看吧,有何感想?”
    “什么东西。”顾熙说着已经接了过去。
    打开文件袋,从里面拿出东西仔细地看,她抬头瞧了一眼乐乐,而后皱眉,问,“哪儿来的?你不是跟踪她了吧?”
    如果真是这样,这事儿得少干,被林曼曼识破,反算计了,真是划不来。
    “放心,我是正当途径获得。”
    乐乐指着照片说,“我们杂志比本市别的杂志做的大做的好,我这儿一直缺新闻线索,多多益善。小杂志单位的那些哥哥弟弟姐姐妹妹,发现新闻线索,一般都私下先联系我,我能给个好价钱,她们赚外快来钱多快,总比送自己单位去赚那点微薄工资强。这不,今早就有别家杂志的小姐们儿送来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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