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个遗书的字迹和死者生前的字迹一样,这里就出了疑问,死者亲笔写下这段内容,那该是跟左蔚有多大的愁?
    陆文俊在看厨房的设施,问房东,这排油烟机好用吗?插座插哪儿?房东去了,顾熙拿起杜姐撂下的房屋出租登记本看,在杜姐快要回来的时候,她刚好紧张的翻到了黎我出租登记的那张,杜姐这时候出来……
    “杜姐,这房租的钱怎么不一样?不是只多收我的了吧?虽然他有点钱,也不能欺负我们啊……”顾熙看这本子,黎我租房子的价钱是每个月2000,她是2600。杜姐找插座往厨房走,笑着说,“那都是两年前了,租她房子的时候大米多少钱一斤?再看看大米现在多少钱一斤!杜姐也不容易啊,供着俩孩子上学,还得养活自己!”
    顾熙笑了笑,既然杜姐没关系,她就多看几眼。
    不能直接撕掉这张纸拿走,会被房东发现,这里她们能混进来,也不得不防着幕后的人这里也有防范和眼线,她若暴露了,左蔚在里面更危险。
    忽然,顾熙仔细看了签字处的‘黎我’二字,这个‘我’字写的很标准,而她想起秦斯平从房子里带出去的那个本子,电话薄上记着一个叫‘李我’的名字,这两个‘我’字,一个写的标准,一个写的不标准,完全不像是出自一人之笔。
    付了房租,一个小时后,陆文俊和顾熙离开,说出去吃饭,陆文俊跟顾熙直接回了家,董雅问这是谁,顾熙说,是左蔚的朋友。
    董雅疑疑惑惑的,也没多问,心想都是公事儿。
    看了本子上的‘我’字,拿出手机看从房屋租赁合同上的那个‘我’字,这样面对面的比照,完全不一样。
    “你再看看。”顾熙给陆文俊。
    陆文俊摇头,“确实不一样……瞎子都看得出来……”
    “瞎子看得见吗!!”顾熙双手激动的拍着陆文俊的肩膀玩笑道,差点蹦起来了,连日来,最属今日在她脸上见到一点真实的开心了。
    笑着笑着,又有泪水蓄满了眼眶。
    她觉得自己好像得了眼疾的人,看不清事物太久了,差点绝望,老天待她们都不薄,终于得以见到光明了对不对。
    凌晨十二点多,秦斯平接到了佟心娅的电话,她问秦斯平,“今晚怎么没来看我?”
    “有点忙。”
    “你还娶我吗?后悔没有,我不是小气的人,后悔了你说。”佟心娅声音平常。
    秦斯平顿了顿,很久才说,“没有。”
    “……”
    佟心娅停顿的比秦斯平停顿时间更久,后来说,“我很害怕,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看守的这个房子,刚才有手机铃声,很大的动静,吓死我了,我不敢去看,小师弟也不敢,他吓得都要尿了,这会儿跑洗手间去了……”
    “手机铃声?”秦斯平忽然从床上坐起来。
    “是啊,手机铃声,听得很清楚。”佟心娅声音很奇怪,可是秦斯平并没有感觉到,他的心思都在手机铃声上。
    他挂断了佟心娅的电话,说等会儿过去,就是不知道他的身份跟佟心娅进去行不行?帮她去看看,省的再吓着她,佟心娅说,秦斯平你真体贴,来吧,你进去不进去没关系,我暂时说了算。
    秦斯平问顾熙,刚才给那个叫‘李我’的人打过电话吗?顾熙说没有,但是秦斯平也想过去看看。说最好顾熙也去,可以跟佟心娅撒谎,就说她听秦斯平说的心娅被吓着了,她身为朋友过去关心一下,顾熙说能行吗?朋友深夜在一起心娅别瞎想吃醋了,秦斯平说没事儿,不用在乎。
    她心里也惦记着手机,难道是她这几日试着拨打的手机,那个叫做‘李我’的?
    从字迹上,顾熙敢确定,写下黎我和李我四个字的,分别是两个人。
    秦斯平到达小胡同外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天很黑,他打电话给佟心娅,佟心娅说,“怎么了?一天晚上没来小胡同找不到路了?直接走到那间房子里就行,我在楼上等你。”
    秦斯平觉得佟心娅说话语气很奇怪,他一天没来找她,她就生了这么大的气?她不是害怕么,怎么就上去了?还是说,只是想见他?秦斯平是这样想的,佟心娅那种性格的女生,胆子其实挺大的。
    秦斯平叫了顾熙,顾熙就在这里住着呢,方便看着房东,警察来调查,一定要先拿房屋登记那张纸。
    一起去了那间房子,秦斯平照顾着顾熙,上楼梯时,顾熙不敢在秦斯平后面,也不敢在秦斯平前面,秦斯平和她并排上去,没有光亮,也没有声音。
    踩着咯吱咯吱的楼梯,一声声响,顾熙尖叫着——脚裸骨被人用东西重击了一下,疼的冷汗直流,手攥住楼梯扶手,幸好秦斯平抱住了她。
    灯亮了,佟心娅的小师弟见到是打错了人,扔了棍子喊,“师姐,打错人了打错人了。”
    秦斯平没告诉佟心娅还有别人来,想见面后再说,没想到害顾熙受伤,小师弟一木棍子结结实实的打下去,顾熙左脚根本不能动,断了一样,疼的额头上全是汗珠,整条腿不敢动,脸煞白。
    佟心娅见到是顾熙受伤了,气的一脚踢在了柱子上,“去医院!我负责!你留在这看着!有事给我打电话!”
    一副大姐大的样子。
    秦斯平不知道该说什么,打人么?他不打女人,骂人么?骂什么!他要抱起顾熙,佟心娅把顾熙扯过去,小师弟最懂师姐了,帮忙把顾熙扶到穿着警服的佟心娅身上,执拗地背着顾熙下去了,秦斯平生怕佟心娅小跑着会把顾熙颠簸下来。
    顾熙在治疗,秦斯平皱眉看向佟心娅。
    佟心娅把一只手机给了秦斯平,“房间里发现的,白天上去,听见它在响,是每天中午12点的闹钟,这电池真抗用,这么久了还有电。下次我考虑也买这个牌子。”
    说完,佟心娅转过身去,“你今天没来找我,我知道因为什么,别以为只有你们两只眼睛都亮着,也别忘了,我是警察,不是混日子的那种,你们有两只眼睛,我就有三只。”
    “你……知道……什么?”秦斯平捏着手机,不敢置信,佟心娅知道了?
    佟心娅没有表情,“病房里面那个,她进了小胡同我知道,虽然她避开我,可是我有我随身携带的的望远镜,你们真当警察都是吃闲饭的了?就算不是她,我也知道你的目的……秦斯平,你回忆回忆,你哪里露过破绽……”
    “……”秦斯平不知道,回忆不起。“那天晚上,我说你是第二个脱下我身上警服的人,换个正常男人,都会生气,起码问我一句,另一个脱下我警服的是谁?因为什么脱?我那等于在说,我被人脱过,你不计较可以,你生气的表情一丝一毫都没有。”佟心娅又说,“你除了知道我叫佟心娅,你还知道什么?你很色么?你着急脱我衣服?也不是!你第一天晚上没成,你跟我说‘对不起’,我又欣慰又难受,突然相亲突然调职,突然被一个木头装作热情的追求,这和谐么?”
    她瞪着秦斯平,秦斯平无话可说,佟心娅抿了抿唇,“我就想让你来,手机有用就带走吧,没人知道。我就想今晚狠狠和小师弟揍你一次,揍残废,大不了我养你一辈子。揍错了人,你也就滚吧!我真不稀罕!”
    “我……”秦斯平试图说些话。
    “秦斯平,再跟我说一句话,我举报你!”佟心娅揪着秦斯平的耳朵,又换做俩手揪着秦斯平的耳朵,用力拧着泄愤,秦斯平不动,不怒,佟心娅罢手,喘着气说,“我滚了!医药费回头小师弟送!别让我看见你,再见面我枪毙了你!”
    顾熙住院的第二天,陆文俊发现,这不到48个小时,她有30多个小时都在睡。
    陆文俊在医院来回踱步,告诉了医生,让医生想个办法解决,好好的一个人,伤了脚裸骨,不能这么昏昏沉沉的一点生气没有吧?
    医生没有什么办法,病人现在不能下床走动,没人陪她说话,除了躺着睡觉还能干什么丫?
    顾熙自己心里都清楚,左蔚若出来了,她也就不药而愈了,整个人也就精神了。心里的伤和身体上的伤,那就都不算什么了……
    晚上,佟心娅来了。
    她说这事儿不怨小师弟,小师弟也是听了她的话,要揍秦斯平一顿,太黑了看不清,秦斯平也没说跟她一起去,小师弟没听出来脚步声是几个人的,就光拿着棍子紧张的满头大汗了,才打错了人,要怪就怪她吧,她是专程来道歉的。
    来时避开了跟秦斯平碰到。
    顾熙头疼地坐起来,她努力让自己精神些,对佟心娅微笑说,“这点外伤早晚会好,不是什么需要谁来道歉的事。反而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跟你道歉。”
    “我也没怎么呀,你情我愿的。”佟心娅低头,很难为情的语气。
    佟心娅知道秦斯平接近她有目的,她调职到小胡同的第一天晚上,他说来陪她,情侣之间晚上独处难免会动手动脚,他却同时又束手束脚。
    当他泄气地撤离了在她身上的手,那声‘对不起’由心而说时,她想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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