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斯平丝毫不反抗,不问他从何知道,他只笑,“不然呢,我见不得你父母离婚给你造成压力,你的父亲不再是完美父亲,你的母亲也许会因为我父亲的报复而崩溃,身体都经不住任何打击,其中哪一个去世,你都该……”
    “住口——!”左蔚大声呵斥道。
    秦斯平住口,不愿再说一句,他期待被他近距离质问,好过见不到时凭空刻画他的样子。
    左蔚无法忍,亦无法发泄,他不知这是怎样扭曲的渊源,他问他,“亲情,难道比不上你对我这该死的错觉?!”
    错觉……秦斯平在心里冷笑,一个喜欢女人的男人,无法理解他的心情。
    秦斯平笑的仿佛要把左蔚的五官摸样溶解在自己的眼睛里,他轻声说,“你总是忘记,在你生命即将消失,我对所有人在求救嘶喊——车里那个只剩一口气的男人,他是我的全部生命——!”
    “生命……”
    左蔚无法理解男人对男人,那是一种什么恶心的感觉!夹着香烟的手指用力指着自己心口,眉心微皱,对秦斯平说,“来,让我见识一下,男人和男人!”
    “和对女人,相似的……”秦斯平毫不客气地接受他的邀请,将左蔚按向墙壁,在他忘情地吻向左蔚的锁骨时,左蔚几乎呕吐!左手的虎口遏制住秦斯平的下巴,生生地用力捏住抬起,只看着秦斯平的眼睛说了一个字,“滚——”
    秦斯平知道左蔚无法理解他的感受,就像他不理解左蔚对顾熙的感受一样,他曾试图亲吻顾熙,感受左蔚的感受,可是不是吻左蔚时的感觉。
    左蔚不会再向当年一样对秦斯平下手把他打得半死,只是告诉秦斯平,林琅已经说了贝兰的身世,林琅掩饰的再好,他还是找出了破绽。比如:秦斯平你爸没有对林琅说过那女孩儿是你妈和我爸生的,林琅为何不问便知真相?再比如:林琅为何养一个你妈和我爸生下的女孩儿,还一养就是这么多年!甚至宁可为了抚养贝兰,连当初炙手可热的秦大总工都舍弃?
    秦斯平听完闭上眼睛问他,“你是说这一切都是林琅自导自演?如实已进行了这么多年?”
    左蔚转身离开,他如当年一样了解秦斯平,性取向再错误,脑子始终是没坏,还是能听话后直抓问题关键。
    “是不是林琅从中做计,你只有问你爸……”秦斯平在左蔚出去时说,却不知那个推门而出的深沉男子是否听见。
    秦斯平让助理送进来镜子,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下巴轮廓,有明显的痕迹,左蔚的手劲儿,不温柔。
    ……
    左蔚抵达公司后去了秦斯平的办公室,林曼曼听说了,她感到不寒而栗,两个男人。在左蔚出来时,林曼曼等在外面,左蔚像是并没看见她,直接走过。
    “阿蔚……”林曼曼快步跟上去,见四处无人,便无忌惮地皱眉跟着他的快步看他侧脸问,“阿蔚,你去秦斯平的办公室做什么?阿蔚……我不相信那是真的,阿蔚……阿蔚……”
    直到左蔚已进入电梯,林曼曼被关在外面,她耳边只是自己一声声叫出来的‘阿蔚……’
    不相信左蔚会是不正常的男人,本不想去找秦斯平的老婆,首先不认识,又是个女警,林曼曼摇摇头,不爱接触警察,但得不到答案,也只能去找那个女警问问她老公性取向问题!
    顶层。
    左蔚上去的十分钟后,吴哥赶到。
    吴哥坐在沙发上,身体向前倾,看向闭着眼眸脸色阴郁的左蔚,“左总,说实话我也很意外,这些年,还真没研究过林二小姐的身世,听说林二小姐过的不好……”
    “大概比我想象的苦……”从前,左蔚是知道林曼曼和林贝兰在家中的地位对比,贝兰十几岁懂事起,就是林曼曼的跟班,该不该做的,林曼曼都交代贝兰去做。现在,左蔚总能听到顾熙提起贝兰,痛苦的遭遇,左蔚从未被触动过心,因为是无关的人。
    左蔚现在知道,那是亲人。如何,能不痛?如何,能释怀?
    左蔚对秦斯平有成见,那是他和他共同的妹妹,若你不疼惜,请转交他这个哥。
    不想事情公开家庭破碎,母亲出轨,父亲包容也懦弱了这么多年,不赞同长辈的处事方法,但作为晚辈,不想一味反对去击溃这个家。
    “她去了香港,回来后我见见她……她放弃了很多,很可惜。”左蔚想起贝兰在服装设计学院时的样子,很热衷服装设计,时常参加走秀。
    吴哥点头,“好,左总,我出去安排。”
    -
    贝兰心底恨秦斯平,在她遭受被生活凌迟的时候,本该最亲的人不闻不问。可她心底渴望亲情,又碍于面子无法索要这亲情,以为乔闻森给点爱可以弥补,但她发现到头来仍是一无所有。
    左蔚将这件事告诉了顾熙,顾熙前几日听佟心娅说过,贝兰对于自己的父亲是谁,有过心理准备,甚至可能心里已经猜到了五六成。
    吴哥将这件事电话告诉了贝兰,全程是吴哥在认真地说,贝兰在听,吴哥让贝兰有个心理准备,从香港回来,左蔚要第一时间见她。吴哥问她没事吧,贝兰缓了很久,无力的‘没事’二字传来。
    吴哥安心,没事二字是这姑娘掩饰痛楚的话,怎么能不难受,但吴哥心里在对贝兰说,有个左总这样的哥,亲情上,大概这姑娘你不再是孤单背影。有人正视你,有人捧在手心照顾。
    顾熙给远在香港的贝兰打了电话,让她在心态上,不要有任何给自己本身造成压力的想法。不要对任何人抱着过分感激之心,不要冷漠对待任何真对你好的人。
    贝兰懂,左蔚变成了哥,不会是秦斯平一样的哥,吴哥话中的意思,是左蔚要尽到一个当哥的责任。
    不要过分感激,贝兰不知道自己能否做到。在乔闻森身上,顾熙话里话外对她说过很多次类似的。
    贝兰自己也知道,女孩子是该把自己放在一个合适的位置,对待任何人世间的情感时都是如此。把自己摆的太低,卑微且累心,摆的太高,她过不了自问这一关,自问有什么资本让每个人仰视自己围着自己转?
    可是贝兰现实中做不到,在乔闻森面前,心里就没了天平,缺了一杆秤。称不出到底是自己给乔闻森的一斤感情重,还是乔闻森给的一两关怀重。醒悟时已是被逼的,看到那个大四女生灿烂的笑脸,是自己没有自信笑出来的,所以,不得不甘心从乔闻森的生活中撤离琰。
    羡慕那个女生可以站在乔闻森身后,可羡慕的同时,心底给了她最真的祝福,莫要辜负乔闻森,一定,莫要。
    顾熙给贝兰打完电话的这天晚上,贝兰一夜没有睡好。
    佟心娅是个好人,顾熙更是个好人,贝兰心里都能衡量的清,除了爱情上拿捏不住分寸,其他方面感情上,从没好坏不分过。
    乐乐接到贝兰电话的时候,心里被刺了一下,有时对照贝兰,乐乐会觉得自己真是太弱了,整日愁苦什么?实际一做比较,自己的心比不上贝兰的半分坚韧。
    贝兰哭,并非嚎啕大哭,并非上气不接下气,这哭,就像一场雨突然地淋湿了这边接电话的乐乐,不是暴雨,不是蒙蒙细雨,是从天而降成一条条粗线状的雨水,没有风,安静的,大滴的,坠下来。
    贝兰跟乐乐说,她不想认左蔚这个哥,打心底不想。不是排斥左蔚,相反这么多年都是对左蔚抱着仰视的态度,做他的亲人会很幸福。可是,亲情已经缺失了这些年,突如其来的有人对自己好,会不适应,适应的阶段是幸福的,但可能也是很累的。
    乐乐问她,为什么不能顺其自然的去接受呢?
    贝兰哭着说,悲观的语气,“负担……我是负担,成为乔闻森的负担,正因为他知道我遭遇过什么。乐乐
    啊……左蔚也知道我遭遇过什么,若他对我真好,心里会是什么样的感受,补偿我何尝不是最痛苦的负担……”
    乐乐哑口无言,乔闻森的‘负担’二字,已经深藏在贝兰的心里,面对任何人,都怕自己变成别人的负担,这是在逼人自强的两个字,又是逼人把自己往疯里折磨的两个字。
    这事情在乐乐一个旁边者的角度来看,就是太可笑了,太捉弄人了。若没有秦斯平多年来的刻意隐瞒,贝兰也许就不会遭遇那些不好的事。
    遭遇陈海洋他们强-暴-轮-奸的时候,贝兰是被所有人抛弃的状态,林家没有她的位置,又是对乔闻森动了心,谁曾珍惜过她给过她真正的关爱?没有。此刻怕是贝兰拥有的至真至诚的友情,也被她当成了‘负担’,可顾熙和乐乐从未把她当成负担。
    这负担二字谁说都可以,可从乔闻森口中说出来,太重太重了。
    乐乐只能尽力安慰,忍住了不跟着她一块儿哭出来,说,“你不要觉得自己是左蔚的负担,他有能力,也有资格和义务,贝兰……我和顾熙,比谁都想看见你一天比一天好起来啊。乔闻森一时没想开而已,他会爱上那个女生?我了解他,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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