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乐乐给顾熙打电话,说,“我们被你妈给打发出来了,说什么都不行,就是揣着她的理儿,关键是我和贝兰都没听出来她到底有什么理儿这么折腾!说这里头的事儿我们哪知道,别搀和。这里头哪个事儿?唉……!”
    顾熙也懵。
    乐乐挂断电话后在街上呼吸着冷空气,把手机搁在包里,戴上手套对贝兰说,“你和顾熙你们,都是我妈生的多好,我家那个360度无死角只知道护着女儿的,我的宝贝妈……”
    贝兰潮湿了眼睛,是啊,那是多好的不现实的事。
    只有顾莱和董雅两个人在家吃晚饭,顾莱的老公还没回来,顾莱说,“婶儿,你先在我这儿住着。这要是别的事儿,我就不留您了,一定往和了劝,可这女婿有问题,绝对不能多迁就!这不是小事儿,你给他开了什么头以后就是走什么路子!指不定怎么对待你这丈母娘呢!”
    董雅心里到底和左蔚纠结着什么事儿,具体的顾莱也不知道,顾莱只以为,是真的左蔚对这个丈母娘有看法,所以才发生现在这母女要分裂的事情。
    顾莱这么帮董雅,让董雅来自己家里住,不无目的的。她不是太喜欢董雅这个人,如果不是顾熙找了个有钱的男人,她才懒得搭理这疯婶子。
    每个人都以自己的小心思为目的,然后不管身边的人是什么感受,不管身边的人是何意见,一意孤行地做着那些昧着良心的事。
    ……
    当天晚上,顾莱背着董雅,去见了左蔚。
    见了面之后,顾莱殷勤地说,“妹夫大忙人啊,我联系你的时候就联系了能有三个小时,可算是联系上了。”
    对于顾莱来说,左蔚那是她家这辈子遇到的最大的贵人,这样身型精致的男人,平时可是不敢想身边能见着的,这就跟球星见到了偶像贝克汉姆,歌迷见到了陈奕迅,是一个感觉。而顾莱这类型的女人,追求物质,生活奔了小康后还想再伸手朝生活多要点,那自己没有实际的能力怎么办呢,只能从身边的人下手,很会交人,但只花心思结交能利用上的人。
    左蔚让顾莱有什么话直说。
    顾莱见左蔚是这样的态度,就不拐弯了,直接说道,“妹夫,我婶儿在我家住下了,这你知道。我每天也劝着让我婶儿别这样给年轻人增加烦恼,现在这社会上有钱人没钱人压力都大,上班下班,工作上的事儿,再分心处理家里长辈的事儿,还不累坏……”
    左蔚点了点头,抽着烟,等着顾莱的下话,在左蔚眼中,顾莱是个极其贪心,且极其市侩的女人。
    “这个……”顾莱似乎是在踌躇着该怎么说,最后她还是简单直白地说了,“熙熙她妈在我们家住着,我就得负责把她和熙熙之间的矛盾化解开,让我婶儿早点回家。可这些日子姐挺烦恼,有心无力,整日在外面跑,要是妹夫能帮帮忙,那就好了。”
    “什么事请直说。”左蔚看了眼时间,答应了顾熙早回家。
    最后顾莱说出了她的目的,要最近打算要跟人合伙开一个装潢公司,在海城,她想入股,可是顾莱的这个朋友跟顾莱说,眼下海城就有一个大活儿,一个大型娱乐场所要内外都重新装潢。但这个活儿想要干,得给对方工程质量保证金,一共一百万,等到这个活儿干完了,按照合同上写的,娱乐场所的老板负责人,验收了质量合格,才会退还这个一百万的保证金。
    这种事情顾莱一说,左蔚就能明白,左氏一样涉及到过相关的施工单位。
    “进行到哪一步了?”左蔚问了一句。
    顾莱说,“量尺也量完了,设计图也过了。就差这个一百万的质量保证金没给人打过去,打过去保证金,就能和这娱乐场所的老板签合同,这个活儿干下来,能赚不少钱。”
    顾莱的野心不大,但特别能抓钱,也不分渠道,只要来钱就行,她朋友给她出招
    ,说认识那么有钱的妹夫,就不能让妹夫提拔一把,改善一下表姐的生活?朝他借钱又不是不还,顾莱受了教唆,越来越心动,就想赚大钱,所以搀和了顾熙家的这件事儿,就此跟左蔚提出借一百万的要求。
    左蔚问顾莱,把握么?一百万可以借,不过怕这中间有别的事。
    顾莱急忙点头,“特别把握。是跟我一个老同学合伙开这个装潢公司。这个大活儿是我这个老同学给干的,不然那么大的一栋楼全内外下来,也不会是只交一百万的质量保证金了。”
    晚上七点多回到家中时,顾莱和老公下楼溜达,不能让董雅听见这事儿,顾莱的老公一听完,立刻反对,“你脑子进水了?三番五次麻烦人,顾熙知道后我看你这脸往哪儿搁!我也真佩服你这脸,敢去见妹夫,敢张开这个嘴张口就是借一百万!让人瞧不起!”
    顾莱一听火就大,在小区僻静处张牙舞爪的就要挠她老公,喊着,“你再说一次我脸大!我就是张的开这个嘴!我不去张嘴你能从县城调职到海城市里来?我不去张嘴我弟能有体面工作?我这次要是不张嘴,指着你那点固定工资,我和孩子几年后就得去喝西北风——”
    这个家一直都是顾莱说了算,顾莱老公一直赚了钱按时往家里交,窝囊惯了,有想法逼急了会说出来,可顾莱要是比他还急,他也就彻底老实了。
    ……
    第二天,左蔚让吴哥去见顾莱,钱打入顾莱账户,并开车送顾莱去那个装潢公司。这事由吴哥出面,也好接过顾莱打的借条,顾莱是不愿意写这借条的,这要是左蔚来送钱,她就赖了这个借条了,可偏偏左蔚派的别人来,这借条,她不想写也得写。
    吴哥收了借条就离开了,对这个顾莱,吴哥很没有好感,还有公司里那个不安分的无知小青年,莱弟,吴哥都很反感。
    左蔚希望手中掐着顾莱的借条,以此来牵制顾莱日后收敛做事张口,一次可以,两次也可以,第三次,左蔚不希望再看到。
    这件事吴哥让顾莱保密,先别让顾熙知道,顾莱点头答应。
    拿了左蔚的钱,顾莱在装潢公司里和朋友研究跟人签约的事,当天中午在饭桌上,直接就签约了,一百万,钱也确认打了过去。顾莱在酒桌上招呼合伙人的大款朋友,喝的脸发红,她心里想,投进去一百万,这个大型娱乐场所工程完毕,以后,赚的就不止这些了。
    回家之后,顾莱就借着轻微的酒劲儿劝董雅,“婶儿啊,熙熙那胳膊伤的是真严重,身边也没个人照顾她,现在闹着矛盾,我一想,婶儿你这边跟那个左蔚僵持着,熙熙夹在中间,这个左蔚没处撒气,为难熙熙,伤害熙熙怎么办?”
    见董雅皱眉,似乎听进去了,顾莱又添油加醋地说,“昨天我还不是这想法,今天早上买菜,听人在议论说,有钱人冷暴力那都是不可怕的,就怕那些有钱人喝了酒对自己家里的媳妇儿又打又骂。啧啧,那个左蔚内心是个什么人,这可真是看不准,知人知面不知心哪……”
    “对我女儿动手?他敢!”董雅生气,敢跟她女儿动手,她就舍出这条命。
    顾莱废了许多唇舌,终于让董雅有一点担心女儿的处境了,甚至脑海里想起顾明海年轻时刚结婚吵架打过自己的样子,作为妻子被丈夫动手打,那很伤心,顾熙本来就伤着,左蔚这男人的力气那么大。董雅这一想,有点儿坐不住了。
    董雅自尊心非常强,她不可能就这么回去,得有个台阶下才行。
    顾熙每天早上早餐后都会打给董雅,是在左蔚去了公司之后,今日一样早上打给董雅,董雅接了,顾熙说,“妈,吃完早饭了?”
    “吃了,你胳膊怎么样了?还疼不疼?”董雅问。
    顾熙愣住,有点小欣喜,说,“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偶尔会疼一会儿,今天我去医院看看。”
    董雅说不放心,要跟着一起去医院看看,顾熙说,那好啊。不管母亲闹脾气原因是什么,谁又有资格追究呢?只要好了就行,
    中午,吴哥开车接顾熙去的医院,董雅已经坐车到了医院,看完胳膊,医生说没事,挺好的,照这样下去,她这个程度的骨折,也就是二十天左右就能活动了。顾熙出去时跟母亲说,其实还是左蔷照顾的好,左蔷时常会来家里,叮嘱左蔚和顾熙忘记的事情,睡觉的姿势,平时注意的,饮食上什么有益处,什么有坏处。
    董雅看顾熙心情挺好的,也爱笑,就放心了,心想这是被左蔚家人和左蔚善待的缘故。她没想过,是她不闹了,这个女儿才开心成这样。
    董雅心中对左蔚的疑惑还是没有消除,她认为那天在墓地,左蔚一定是听到了她和顾明海说的话,所以对她这个丈母娘冷淡了,也不时常去家中了,大概,这疏离的日子,是和从墓地回来吻合的。
    闹了一大圈儿,折磨的每个人都痛苦不堪,唯一得利的,只是顾莱。
    顾熙让董雅去家里住,董雅没同意,左蔚又派车去的顾莱家,帮董雅把东西又从顾莱家里拿回去,可母亲一个人住,始终是个让顾熙不能放心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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