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臣健似乎看懂了她的担忧,直说,“如果你不嫌我和你进展缓慢,我们可以协议结婚,如果一年之内我没有爱上你,你也再也无法忍受我,我们可以协议离婚。乐乐,你很喜欢我吧?你会有自信让我喜欢你的……对不对?”
    她是喜欢他,他看得出来,顾熙也看得出来。
    自信……
    让一个真正的gay喜欢上她这个异性?
    说实在的,平时总觉得,男人和女人才是对的。就没有努力的女人勾搭不了的男人,可事情临到眼前,自信一下子全没了。
    她怔怔地打量张臣健,此刻张臣健看她的眼神,半点火花都没有。这种眼神,是普通认识的朋友感觉。
    他今天眼睛里带着很重的心事,可不是对她呀,怎么回事……
    有人敲门。
    乐乐看向门口.
    向东的表情略显阴鸷,身披大衣,站在她家这租的小房子门口。
    乐乐问,“你没走?”
    向东看向她家,小小的客厅,窗帘不知因何还在动。或许,是某一个人躲进卧室后,关卧室门带起的风?
    放眼望去,客厅无人……
    “回来找我有事儿?”乐乐紧张。
    “我是否方便进去。”
    向东的唇紧抿,样子很不高兴的询问。
    “……进,进来吧。”
    乐乐只得让开身,让他进来坐坐。
    人都到门口了,没理由拒之门外。她给向东倒了一杯水。之所以让张臣健躲起来,是觉得旁人会误会,误会她家深夜有男人,不知道张臣健和她不分彼此的玩儿在一起的任何人,都会误会的吧。
    总不能解释说张臣健是个gay吧?张臣健得多难以自处。
    医院里,张臣健在海城新认识的所有人,都以为他很正常。
    乐乐是个撒谎会表现出来的人,很紧张,喝了一口自己杯子里水,放下,故作轻松地对向东说,“你穿的也不多,小心也像我一样感冒了。”
    “你会给我做汤?”他问。
    “我不会……”
    实话实说,忽然又觉得不对,立刻解释,“我是说我不会做汤……”
    “如果你会,愿意给我做汤的意思?”向东说着他听出的逻辑,虽牵强,可是,还能怎么办?
    乐乐无谓地吧嗒了下嘴儿。
    乐乐单位升职的事,中午说起无果,向东以此为借口上来。
    他可以从中帮说说话。
    乐乐摇头拒绝,“不用啦,副主编也挺好的,有点权,还不用费主编的那个心,不累。”
    其实,她经常受主编压制,动不动下面有事数落她一顿,主编甩手干部一个,事事给她办,办不对了责任在她,她早受够了。
    怎么能不觊觎主编的位置?
    向东眼神太深沉,乐乐呼了口气,决定不瞎掰了,说实话,“向东,我觉得你总帮我,我心里不舒服,我回报不了你什么……真的。”
    这次,她是无比认真的样子。
    向东注视着她,声音一瞬变得沙哑,“换不来你的依赖,我很失败。”
    “我回报不了……”
    乐乐低头,重复着这一句话。
    向东蹙起的眉头舒展开来,乐乐的认真看拒绝,和这屋子里此刻有着别的男人,让向东觉得还没开始……便已真正失去。
    一直以为,她身边,没有可以亲密的男人。他站起身…….
    做到放弃乐乐,向东没有像别人一样,认为这是在分割身体的某一部分那么严重,也不至于哪儿疼的喘不过气。
    是不是经历过深刻恋爱的人,已经习惯了这样?
    承受过,所以习惯。
    向东现在的的感觉,淡淡的。这种淡,并非不在乎。而是好像面对一面很清晰的镜子,他站在镜子面前,自己跟自己,说再见。
    人能对自己说再见吗?
    一转身,自己是否还在自己里面?
    送他出去时,乐乐心里愧疚,认识……两年了吧。
    没准备接受过他,也只能低低地说,“对不起……一直以来我都在说拒绝你的话。对不起……”
    在他眼中,哪怕乐乐都28岁了,也还是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
    “乐乐,我走出这里以后,我没了方向你知道么……”
    “对不起……”乐乐听着他背对着她说出的这句话,眼泪一下子蓄满了眼眶四周。他说过,他追看一个人不会保持百分百的热情。
    她曾经问过他,你会对一个人钟情多久?他的回答是:“到她认为跟我真的不适合为止——”
    她也问过他,你会一直喜欢一个人吗?
    似乎那晚问的都是废话……
    却记得,她被鱼刺卡了喉咙,他紧张她。
    问完,他的回答是:“不会,我不会为任何人永远单身一人。”.
    所以,向东这样性格的人,一转身,或许就是一辈子不会再理你。
    向东走了,没再管她是不是很难受。
    张臣健从房间里出来,听见了向东的话,那年冬天他见过向东。
    “乐乐,如果我说,我不会让你失望……”
    他撒了谎,他让她失望定了!他也很急,他怕错过了就再也没交集。他找不到除了乐乐以外的人选,眼神里的东西……有点破碎。
    ***
    乐乐的眼里,有潮湿的东西,是因为已离开的向东。
    向东很好,他身上有太多对她来说充满诱惑的东西,可她耽误他不起。
    曾问过向东,她哪里美?据她所知,没有吧……
    向东倒也不回答她,只是浅笑,笑的她心里毛毛的。
    她回头听着张臣健的话,只觉得可笑。
    不会让她失望……他说只是如果罢了。他是gay,会不会让她失望,是他一念之间可以左右的么?不会!
    张臣健说,“乐乐,帮帮我……亲密的异性我只有你。跟我结婚,按照协议,一年后看情况,我给你了断?”
    乐乐打开门,做出了请的姿势。
    请他滚!
    他不动……
    “张臣健,立刻的……”乐乐冷着脸,赶他。
    张臣健望着乐乐,眼里是她,心里是另一个跟她一样脾气的人。
    他对她说,“如果你跟我协议结婚,等我拿到家产,我可以分给你一部分。”
    乐乐自嘲,“我要不起别人的东西……”
    他说,“因为你嫁给我了,协议结婚,协议离婚,这其中,一年之内如果我给不了你别的,一年后离婚,我总该给你丰厚报酬。协议中会写明白。”
    “张臣健,你挺变//态的……”
    乐乐淡淡地说。
    “是——你是精灵,我是魔鬼,可以了么?”他不否认,怎么都好。
    “精灵?抬举我了!我只是喜欢男人的女人——可是呢,你他妈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自己说说?!”乐乐第一次歧视他,言语中挖苦讽刺。
    张臣健脸色煞白,白的近乎透明……
    乐乐与他对视,也许是自己话重了。
    张臣健喉结微动,手中的电话用力砸在门外地上碎成两块儿。嗓子破了一样,“我有什么办法?这是我所有痛苦的开始……我对我爱上的人,大概,跟那个什么向东对你一样?靠近……哪怕一秒,五官上,也会写满……安心……”
    见她愣住不懂,他便解释的更露骨,“乐乐……你知道我眼中的倾城颜色么?是被我压在身下的一个男性,他的每一处都足以倾城,女人美的花儿一样,我就偏——”
    “真够了——!”
    乐乐喝断他的话,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是冷的吧?!冬天开着门,一定是冷的。乐乐让他滚,再听一句,头要爆炸了!
    “你不打算拯救我了?你放弃我了吗?”
    他哀求。
    乐乐看着张臣健,不是厌恶女人么?或者说……他是在厌恶他自己的性取向?
    “乐乐……我忘带了家钥匙……”他说。
    乐乐观察他似乎真的很悲伤的表情,如果是为了让她帮他回家夺家产而装的,那张臣健你的演技可真好……
    “你能做到吻我,或者被我吻吗?”
    看她敢试一试,到底多反感。
    那他敢不敢试试?
    他明显,整个人是惧怕的……
    乐乐垫脚主动。
    她僵硬,没有期待中的感觉,像是,咬一块没有反应的木头。事实上,除了在咬他,恨不得把他咬哭,除了这情绪,她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他的唇齿紧闭,她也是……
    去年吧。
    是去年,向东吻过她很多次……
    不一样的。
    不待她怎么,张臣健先受不了,推开她,跑向了洗手间……
    他的五官上没有了往日的温和嬉笑,只是纠结地对着水池干呕。
    良久,他面色惨白地回头,似乎在对她说:对不起,很对不起。
    不是故意这样反感你,只是,寻常反应。
    乐乐嗓子里干干的,端着杯子含了一口水,走去洗手间。推开一脸为难尴尬的他,她漱口,吐出去。再含住水,漱口,再吐出去。
    一遍遍。
    拿了包和外衣。
    出了门……
    一个人在风雪的夜里独自行走……
    背影不是难过的,她是谁?乐乐!
    乐乐妈说,这名字是有含义的,就是含义不深……
    冬天寒梅绽放时生的,所以带个‘朵’字。希望你快乐,所以带个‘乐’字。
    当时乐乐愣愣地问,那‘孙’这个字的含义呢?
    乐乐妈差点把她就地凌迟处死,“小兔崽子!你当你爸不存在啊——”
    天生乐天派,所以这背影,也是蹦跶着欢快地在雪地里踢来踢去。
    次日。
    乐乐和贝兰在一起吃麻辣火锅,后来顾熙有时间,也是左蔚开车路过,把她放下。
    贝兰在熙熙来之前,就听乐乐说了和张臣健的事,早惊讶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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