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张怡哭,他的脸色特别难看,额头的青筋紧绷着,最后,按着她这颗丧失掉智慧的脑袋的手,也松开,他起身,离开了。
    张怡起来追他,从后抱住他的腰,死活不让他走。这时,才发现身下在滴血,吓得低头,她看到刚刚自己跪着的地方,突然有血……腹部的疼痛,明显起来。
    外面,张家的父母对秦家的母亲说,刚刚既然都说了,两个孩子是相爱了才在一起发生今天这种事,那么就选个日子,双方家长和孩子正式吃个饭。
    秦家的母亲没想到张家父母会因此,有意让她们女儿嫁到秦家。
    秦家父母犹豫,张怡是向东的女朋友,众所周知。一个别人的女人,自己的儿子玩了也就玩了,这要是娶了,欠妥。在秦家母亲的眼中,张怡可不值儿媳这身份。
    又不好得罪张家,如果得罪了张家,张家和向家联合起来,都是跟政界有关系的家庭,对付秦家从商的,以后怕是不妙。
    张家反过来逼婚秦家,秦家父母回去就逼自己的儿子,也不断的说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要大局为重。
    秦总没有拒绝,娶就娶了,能怎么样?
    他身边不缺女人,娶了张怡刚好在家搁着,不过别想给他生孩子,不够资格。张怡和向东9年的感情,最后成了他秦某人的老婆,多有意思?婚后他不保证会善待张怡,当然,张怡婚后的不痛快,他都会让向东亲眼看到。他也没觉得婚姻有多重要,玩够了,就离婚。没玩够,谁也甭想离。
    双方父母在酒店把话点到为止后,秦家父母走了。张怡的身体突发状况,被紧急送了医院,张怡以为是被做那种事弄的。可是到了医院,被检查出来是怀孕了,日子不长,还不稳定,由于剧烈运动导致有流产迹象。
    医生把不解的目光看在向东身上,以为是向东对妻子或女朋友这样,向东在医院差点揍了有那眼神的医生。张怡哭的眼泪止不住,张家父母也哭,女儿这是做了什么孽?一直在对向东逼婚,盼着自己能怀孕就好了,可这知道怀孕了,也无力挽回向东了。
    她们作为张怡的父母,先前在酒店又说了那种不好听的话,现在没权利开口。
    在医院里,有个难题,就是这孩子要不要?医生说,保住孩子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以张怡当时身体被男性剧烈侵犯长达一个小时的状况,孩子不好保住。
    很久以前,张怡吵着想要个孩子,向东不准。看到张怡难过,向东也想过不如要个孩子,有了孩子,就跟她结婚。有人说,部分人的婚姻,也可以和爱情无关。
    张怡要留下这个孩子,不管向东是否要她,她都要留住腹中的孩子。向家二老不知道孩子间的感情到底怎么样,心里总归是别扭,可这张怡肚子里的孩子,她们的孙子……
    张怡执意留下,医生没有权利硬是从张怡身上取走一块肉,张怡父母静观其变。如果女儿这孩子留下了,一天比一天大,向家一定不会亏待自家的孙子。
    就在秦家打算娶张怡,为这一晚负责的时候,医院也传来消息,孩子,可能保不住了。
    张怡在医院里哭,秦家人想见张怡。秦家的人听张母说:向东和张怡有矛盾,回来海城几个月就一直没在一起过,感情就要破裂了,说是未婚妻,也是子虚乌有,是她女儿张怡太善良,傻傻的想委屈自己嫁向东,好不辜负向东付出这9年。
    张怡在医院里要流产了,这说明张怡跟向东在一起过,还怀了孩子。一个刚流掉别人孩子的女人,秦家能正眼看吗?
    最终,张怡的孩子没有保住,秦家也知道了这件事。
    张怡重拾信心,是看到向东为她失去孩子而伤神了。她以为他是在乎她的吧?牵动他的心了是吗?
    向东伤神,并非为她。他怪命运捉弄他,恋人没了不要紧,要紧的是这方式没的,一并夺走了来到这世界没见天日的……他的孩子。
    投生错了时间,投生错了……
    张怡在医院休息,向东再也没有去过。张怡出了院去找过向东,每次的忏悔都是哭着,向东没有动容。
    不久传来张怡要嫁到秦家的消息,张怡很期待向东知道会是什么表情,可是,她却连向东人都没见到。国税局局长每天都非常忙,甚至张怡在国税局门口堵不到向东的车。
    父母拦着,不让她在国税局门口丢人,让秦家知道也不好。除了这个办法,她找不到向东,他好像凭空从她的生活中消失了。
    当那个熟悉的号码再也打不通,当他的五官只有梦里能梦到,张怡失心疯了一样,心里偶尔清楚,向东爱不爱她,早已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爱向东,不能没有他,绝对不能……
    ***
    张怡让父亲托人跟向东国税局手下的人打听,向东身边是不是有其他女人?得到的结果却是,向东身边从来没有过其他女人。
    他刚到海城国税局上任,海城市长和常务副市长都在换届。官场上向来是分好几个支脉。哪个官不捞?但捞要有门。不只是向东,向家二老那段时间也在活动关系,最好向东上面的人,能有个是未来罩向东的。
    稳定了之后,又需要一个磨合期,不管是跟自己这边的人,还是敌对的人。每日应酬上下酒不能不喝,喝了又怕酒后失态说错一句话,整日绷紧神经。
    向东手下说向局没有女人。张怡懊悔不已,想回来海城嫁给他,忘了考虑他在官场多不容易。以为他总说很忙,不陪她,是他有了女人,才逼婚。
    也许没有浓烈的爱,但他对她是关心的。很多次警告她,离那个秦总远一点,可她把他的话真的当成了耳旁风。想起在部队里他背过她看日出,她要求的基本他都满足,她胃病严重的时候他制定养胃的食谱给她,种种,男人对自己女人的关心他做的很全面。
    越是想起这些,张怡越是不甘心。
    在秦家已经宣布婚讯的时候,向东那边仍是没有任何动静。秦家给张怡的婚礼,一点都不盛大,很简单的仪式。
    新婚前一晚,张怡的母亲问女儿,会不会觉得委屈?
    张怡哭着摇头,无所谓,婚礼什么样都无所谓。反正,不是跟向东的婚礼。
    她没有办法联系上向东,可她知道父母有办法联系,不帮她联系,是怕她搞出什么事情。新婚前一晚,她选择了自杀,割了手腕。不是真的想死,只是在逼自己的父母。张父一把年纪的男人都不禁落泪,被女儿作死作的!把女儿送到医院后,想办法求了向东来医院,还不敢让秦家知道。
    在部队时,向东依仗父亲的名,但对他照顾诸多的,是张怡的父亲,几乎每日都可以见面。
    这件事,张怡完全不管父母感受的这样折腾,面对张父的乞求,向东最终来了医院,并非是为张怡,是还张父对他当年的照顾情分,从此两清了。
    向东对张怡表现出恨,恨她让他在人前强撑着才抬得起头,恨她让往日腰杆挺直的他,在秦某人面前,看上去生生矮了那么一截。他的恨意,是张怡单方面以为的,可他不是恨她,是觉得她蠢。
    事实总是说明一些理儿。这世上你的某个爱人蠢得很,总是做出给你惹祸的事,你还是愿意在后头不厌其烦的解决,甚至觉得她的蠢是单纯,报以欣赏眼光。
    可是,某个爱人,你会觉得她的蠢无药可救!别说是解决,就连再多看一眼,都可能爆发你心底最大的埋怨声音。
    张怡的蠢,向东9年来第一次见。
    可能因为从没交过心,可能她在他面前9年来都表现的太过完美。她没让他见过她不化妆的样子,没在一起过过夜。每一次他见她,她都是整装待发有备而来,把自己打扮的非常完美。
    有一种感觉心照不宣,也许是他太洁癖不接纳她彻底进入他生活,无法用心的去安排一场和爱人的同居生活。也许是她任何时候都不敢松懈,表现出自己不完美的一面给他,惧怕自己的缺点被他看到而失去他。
    她说是他的恨给了她活着的希望,等待挽回他那天。其实她心里是怕死,贪恋这人却是真的。她在医院里对向东说,婚后我不会和丈夫发生关系,不管你还在不在乎。希望你原谅我,我一直等你。
    婚礼照常举行了,向东没有到场,在外人眼中,他是一个被相恋9年的女友和别的男人耍的团团转,背地里暗自伤心的男人。
    张怡婚后,有人给向东介绍女朋友,向母都同意,但向东都拒绝了。
    后来也试着见过几个,都不合适。期间也不缺名媛主动往向东跟前凑,向东有时出席重要场合,凑巧哪个名媛赶上了,他也会带出去。
    参加完某种场合聚会后,他会细心的让司机安全把某位名媛送回家。
    找不到一种心动的感觉,有了张怡这个例子,他轻易也不敢结实女人,耽误不起别人,也耽误不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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