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坚强道:“我是假设,假如您在外面有一个孩子,您并不知道她的存在呢?”
    安崇光道:“你的假设不成立,我这个人一直洁身自好,不然我也不会躺堂堂正正地走到今天。”
    吕坚强道:“可陈玉婷为什么一口咬定萧九九是您女儿呢?”
    安崇光用力摇了摇头道:“不可能,我和她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什么,萧九九跟我更是半点关系都没有。”
    吕坚强道:“我也相信,可陈玉婷威胁说要在公开审判的时候说出这件事。”
    “这疯女人为什么要针对我?”安崇光眉头紧皱,他实在想不通自己在什么时候得罪了陈玉婷。
    吕坚强冷静观察着安崇光,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充满成熟魅力的男人,他修养很好,即便是生气也只是皱一下眉头,抿一抿唇角,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失去理智。
    安崇光走了几步:“我不会无聊到去做什么亲子鉴定,佟建军的案子并不难查,文明巷周围有不少的监控,只要调取监控,就能够掌握他遇害当天,有什么人进入文明巷,有什么人进入了他们的家里,缩小调查范围之后,再逐个提审嫌疑人,真相不就清楚了?”
    吕坚强道:“文明巷的监控并没有直接对准这里的。”
    安崇光道:“至少能够证明,我在案发当天并没有来过这里,我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据。”
    吕坚强道:“陈玉婷虽然有过精神疾患的病史,可是她现在非常的清醒,这次将矛盾指向您应该不是偶然。”
    安崇光道:“我和她无怨无仇,无论过去还是现在都没有太多的交集,更没有发生过感情,私生女的事情无从谈起,你应该去调查她,她的背后是不是有人指使,是不是有人跟她合谋害死了佟建军,然后又将矛头指向我。”
    吕坚强道:“安局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他也不排除这种可能。
    安崇光摇了摇头道:“破案是你的工作,我现在只是一个受害者。”
    吕坚强道:“谢谢安局对我的信任。”
    秦老双手拄着拐杖,身体笔直地坐在躺椅上,阳光不好,还有些风,大冷的天他就这样坐在院子里,已经一个多小时了,就这样一动不动。
    家里新换了保姆,在一旁收拾着院子,时不时偷偷看看这脾气古怪的老头儿。
    听到门铃声,秦老双手将拐杖重重点了点地面:“去开门,难道还要让我这个瞎子去开?”
    保姆无奈地摇了摇头,在围裙上擦了把手,然后去开门。
    进来得是神秘局长安崇光,安崇光没有在陈玉婷家里呆太长时间就先行离开了,他的确是来探望秦老的。
    安崇光招呼道:“秦老,大冷的天怎么坐在外面啊?”
    秦老道:“安大局长,今儿是西北风啊,怎么把你给吹来了。”
    安崇光笑道:“路过附近,来看看您。”他将一串橄榄仁手串递给秦老:“我找朋友雕了个串儿,送给您解解闷。”
    秦老搓了搓手串,叹了口气道:“看不到了,工很不错。”
    安崇光道:“回屋去吧,别冻着。”
    秦老摇了摇头道:“房间里面死气沉沉,压抑得很,还是外面敞亮。”忽然大吼道:“你傻的啊?客人来了不知道泡茶?去,给安局长泡一杯茉莉大方。”
    保姆赶紧去了。
    安崇光唇角浮现出一丝苦笑,茉莉大方,秦老还真看得起自己。
    向来讲究生活品质的安崇光已经很久没有喝过这种品级的茶叶,浓浓的茉莉香味儿居然还带着阳光的味道,这味道让他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
    秦老道:“茶怎么样?”
    安崇光实话实说道:“普通。”
    秦老道:“生活还是普通点好,你就是太追求享受了。”
    安崇光连连点头,在秦老的面前他只有倾听教诲的份儿。
    秦老道:“一个行将渴死的人,能有杯水就知足了,哪还顾得上挑剔。”
    安崇光道:“在您老眼中我是个挑剔的人?”
    秦老道:“聪明人,不然你也不会坐上局长的位子。”
    安崇光将茶杯放下,看了一眼远处整理花园的保姆。
    秦老忽然又冲着保姆吼道:“你傻站着干什么?偷听我们说话吗,给我出去。”
    保姆讪讪退了下去。
    安崇光道:“这保姆是忠军帮您请的?”
    “我女儿。”
    安崇光点了点头。
    秦老道:“都觉得我瞎了,需要人照顾,我最讨厌被人照顾。”
    安崇光道:“是啊,一直都是您老照顾别人,忽然角色转换了,可能心理适应不过来。”
    秦老道:“你这个人啊,就是会说场面话,溜须拍马,左右逢源,八面玲珑。”
    安崇光苦笑道:“好像没一句是夸我的。”
    秦老道:“如果你不是太在乎位子,本可以走得更远。”
    安崇光道:“位子只是一个符号罢了。”
    秦老道:“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有觉悟了?”
    安崇光笑了起来,端起茶杯又喝了口茶道:“不站在您的高度永远不可能看到和您一样的景色。”
    秦老懂他的意思,却仍然摇了摇头道:“我什么都看不到了。”
    安崇光道:“我虽然能看到,可我看不透。”
    “能看见就好,越是纠结越是痛苦。”
    安崇光道:“最近忠军有没有回来?”
    秦老道:“你不说我就快忘了这个名字,你们现在见面的机会应该比我多得多。”
    安崇光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低声问道:“血灵湖发生了什么?”
    秦老道:“你说什么?”
    安崇光没有再问,因为他清楚即便是自己问再多遍也不可能得到答案,起身恭敬道:“秦老,我也该走了,您多多保重身体。”
    秦老道:“我看不见路,就不送你了。”
    安崇光道:“您老留步。”他走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秦老,我刚刚经过文明巷,听说最近这里出了一桩命案。”
    秦老道:“都到了这个位置了,就别盯着这种小事,你的职责是维护世界和平,保护人类文明。”
    安崇光笑道:“我的境界始终比不上您老。”
    安崇光离开了秦家,当身后大门关闭之后,他又回过头望着那两扇已经紧紧闭上的大门,秦老的内心应当也是这样,他不信任自己,不可能向自己敞开心扉。
    安崇光虽然答应给吕坚强三天的时间,可现在他等不下去了,他必须要尽快搞清楚是谁在对自己出手,他和陈玉婷不熟,没有旧情,也没有过任何的近距离接触,怎么可能有一个女儿,陈玉婷的背后一定有人指使,通过抹黑自己达到打击报复的目的。
    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就必须拿出充分的证据,陈玉婷不惜牺牲名誉诋毁自己,她所谓的证据就是萧九九,自己只需要证明和萧九九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她的谎言就会不攻自破。
    想要证明这一点,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就是亲子鉴定,安崇光心中真是无奈之极,他居然被一个精神有问题的女人弄得如此狼狈,亲子鉴定!对他来说并不是第一次,此前不久他就一度怀疑过张弛是自己的儿子,可事实证明,他和张弛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上次是他被楚文熙利用,至少还可以用曾经被精神控制来解释,而这次他简直无语了,虽然陈玉婷年轻的时候的确美貌出众,但是他们之间从未产生过火花,更谈不上有任何私情的存在,萧九九怎么可能和自己有关系?
    身为现任神密局局长,想要找到萧九九的监测样本只是举手之劳,安崇光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亲自去做这件事。
    张弛将萧九九送回她现在的住处,驱车返回了楚沧海的家。
    楚沧海回来没多久,看到他回来:“晚上一起吃饭?”
    张弛点了点头:“行!”
    楚沧海朝他手里的袋子看了一眼,张弛道:“我先回房间洗个澡。”
    楚沧海点了点头。
    张弛回到房间,锁好门,房间他已经全部仔细检查过,楚沧海并没有安装监控设备,从袋子里拿出那瓶茅台酒晃了晃,确信这瓶酒没有开封过,然后将瓶盖拧开,把里面的酒倒入茶杯内,倒完之后感觉也就是400ml,来到洗手间小心将空了的酒瓶砸开,酒瓶内果然有东西,一个小指甲大小的玻璃球,玻璃球里面可以清晰看到一张储存卡。
    张弛望着那宛如琥珀般的玻璃球,心中暗忖,这一定是某位超能人士的作品,表面上看并不复杂,其实却运用上了隔空传物的超能力,普通人是不可能将玻璃球塞入没开封的茅台酒里,更不可能将小小储存卡塞入表面没有一丝裂缝开口的玻璃球里。
    张弛小心翼翼地打碎了玻璃球,取出了那张储存卡,将储存卡塞入电脑中,这张卡既然藏得如此隐秘,看来其中应该有非常重要的资料。
    里面存着几张照片,展开之后,发现是一份医学鉴定报告,让张大仙人震惊无比得是,其中一份是萧九九的,而另外一份是安崇光,上面的名字写得清清楚楚,根据这份鉴定报告,安崇光和萧九九是父女关系。
    张弛有点懵逼了,这是电子档照片,从报告的日期来看,这份鉴定是在三年之前,既然有电子档照片,就证明还有原始档案存在,难怪陈玉婷一口咬定安崇光强暴了她,萧九九就是活生生的证据。
    张大仙人这会儿三观尽碎,安崇光啊安崇光,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啊。同时他感觉有点担心,以陈玉婷的精神状态,万一她把这事儿抖出来,虽然报复了安崇光,可同时会伤害萧九九,萧九九是不是能够受得了这样的刺激?
    当然陈玉婷的话也不能全信,就算这份亲子鉴定是真的,也不能认定当年就是安崇光强暴了她,搞不好两人是郎情妾意,一拍即合呢,毕竟老安是个美男子,和佟建军相比,无论气质风度还是地位都胜过数倍,要说当年他们两人之间悄悄眉来眼去的有了私情也有可能。
    此时外面传来脚步声,张弛赶紧将东西收好,却是保姆过来叫他吃饭。
    张弛来到餐厅,楚沧海已经先到了,招呼他道:“赶紧吃饭。”
    张弛在楚沧海对面坐下,楚沧海道:“喝酒吗?”
    张弛摇了摇头:“不喝了,一个人喝跟喝闷酒差不多。”
    楚沧海笑道:“听出来了,你是嫌我闷。李妈,给他装饭。”
    楚沧海平时吃素,不过考虑到张弛,还是专门给他准备了母鸡汤和红烧鱼。
    张弛看到楚沧海只是吃点青菜,好奇道:“您什么时候开始吃素啊?”
    楚沧海想了想道:“江河他妈妈去世之后吧,她生前就劝我吃素,我一直没听她的,等她去世了,总是想起她的话,对荤腥突然就厌倦了,其实吃素挺好。”
    张弛吃了口鱼肉:“狗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我这个人就是不讲究形式,不过您这样就太麻烦了。”
    楚沧海笑道:“江河在家里的时候,李妈也是给我们分别做菜。”
    一旁李妈笑了笑,楚沧海道:“她又聋又哑,听不到的,是我太太请她来家里,也有二十多年了。”
    张弛道:“楚夫人一定是个特别好的人。”
    楚沧海点了点头,喝了口清粥:“你今天去了看守所?”
    张弛嗯了一声,心中暗忖老楚居然跟踪自己。
    楚沧海道:“我没有刻意跟踪你,家里的每辆车去了什么地方都有记录。”
    张弛也想到了,不过现在他和楚沧海正在往合作的路上走,萧九九家里的事情和楚沧海也没什么关系,老楚对此也不会有太大的兴趣。
    张弛道:“您最近和安局还经常见面吗?”
    楚沧海摇了摇头:“他现在忙得很,哪有时间见我这个老百姓。”
    “您可不是老百姓。”张弛想了想终于还是问了出来:“安局年轻的时候是不是很有女人缘啊?”如果这个世上有人比较理解安崇光,楚沧海肯定是其中之一。
    楚沧海道:“那是当然,他外形好,谈吐幽默,又很会做事,是个很有魅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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