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阴新前行针的手法,你虽然知道该扎哪,却无法如同阴新前一般掷出飞针的同时就将位置定准,因此我们分析了谢鸿飞之后的死者身上所有的针眼,无一例外,皆存在着二,或三个针槽,一直到焚尸案,你的手法因为练习越来越准了,是以尸体上的针槽便真的跟阴新前所作一模一样。”
    “仅凭这一点,刺史大人就想定我的罪?”宋玉恒反问道。
    “第二。”岳亭山并未理睬于他,“模仿,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你的模仿天赋无与伦比,然,这恰巧成了又一个破绽,就算是阴新前本尊,在连续经历四个案件的前提下,如何能保持每次犯案手法都是如出一辙?”
    “这...恐怕也不能称之为证据吧。”宋玉恒道。
    “第三,阴新前本人对于你们十个,只有杀心,而就在谢鸿飞之后的死者,割脸,点破心脉,爆尸,焚尸,人头炸弹,这就是你又一个破绽。”
    “刺史大人可能没听懂草民的话,如果没有切实的证据,草民只当是刺史大人说了一段话本故事供草民一乐,草民惶恐之至。”宋玉恒仍死咬不放。
    “宋玉恒,你的金镶玉镯子,貌似坏了吧。”岳亭山突然诡异地一笑。
    “镯子。”宋玉恒面不改色,然而他的左手已经死死握住右手手腕,两只手都在有规律地颤抖。
    “就是你右手手腕上的金镶玉镯子,那天你去过西城楼顶吧。”
    “很遗憾,我并没有。”宋玉恒的神态阴晴不定,“还是那句话,证据。”
    “你太镇定了,也太自负了。”岳亭山将袋中的一片绿色碎玉小心地取了出来,踏前两步握住宋玉恒的手腕,将他手上的镯子卸了下来,上头果然有一个小小的凹坑,因为过了一段时间,凹坑已显得平滑。
    但这里终究缺失过一块东西,岳亭山将碎片放了上去,不出所料,完美地贴合:“看来我已找到了,本案最重大的嫌疑人。”
    “看来刺史大人仍旧没有证据指证我呢。”宋玉恒阴险地笑着。
    “还是不死心吗。”岳亭山也跟着笑了起来,宋玉恒的警惕心已经放到了最低,他怎么也想不到岳亭山堂堂一州刺史居然就欺身上前,在零点几秒钟的时间对着他的左右手腕各重重捶了一下。
    藏在里头的飞针和丝线,掉了一地,被岳亭山在退回时捡了起来:“苏先生,怀英兄,可以出来了。”
    早就在公堂后听着的苏玉成与狄怀英施施然走到宋玉恒前面:“按照这些飞针,对比尸体的针槽,针的大小,材质,就能锁定凶手是否乃是用这些飞针做得案。”
    “那又如何?”宋玉恒仍旧不死心。
    “如何?的确,这也不是直接证据。”狄怀英走到他的跟前,“然,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傀儡师用来行凶的飞针和丝线,为什么会好好地装配在你的手上?”
    宋玉恒被狄怀英逼得愣了很久,突然,他的神情又变了,他摊开双手,道:“我认输,都是我干的。”
    “十条人命,能说得如此轻松,冷血二字,非你莫属。”岳亭山道,“将准备好的卷宗拿他签字画押,着,斩立决。”
    “是。”狄怀英按照吩咐立即去取,苏玉成则靠着桌案,看岳亭山掷出箭令,与岳亭山对视了一眼,岳亭山同样也看了苏玉成一眼,两人都做得很隐秘,在任何人看来只是再正常不过的一次偶然的眼神接触。
    宋玉恒完全没有反抗地签字画押,他重新跪下,正当衙役们要拿刑棍把他架出去的时候,他忽然大声地笑了起来:“刺史大人,难道您不好奇,草民是如何将阴新前杀死得吗。”
    “放开他。”岳亭山半眯着眼睛,“这却是另一段话本了,但如果你想说,我也不妨洗耳恭听。”
    宋玉恒仍旧跪在地上,眼看着岳亭山:“刺史大人的推理,果然了得,那的确是个晚上,我以身作饵,阴新前被我诱到了东二街中央,当时月光很微弱,不过也能看得清五官。”
    ......
    “为何不逃了?”阴新前大声喝道,他一路追着前面那自称是当年赵国士卒的十名子嗣之一,一直追了七条街。
    黑衣人影定在一条屋脊上,转身面对着阴新前,解开了蒙面巾,“可认得这张脸?”
    “宋玉恒!是你。”阴新前舔了舔嘴唇,虽然宋玉恒长得和他父亲宋言弃并不相像,但阴新前恨这十人入骨,再加之符合如今条件的,也只有宋玉恒了。
    “好眼力,那你可知道...”宋玉恒一动双手,十根牵着丝线的飞针从他的袖口窜出,在微风下左右摇动,月光侧映着他,便如九尾妖狐完全施展了魔功一样,渗人无比,“这是什么。”
    阴新前大惊,几乎没有思考得就与宋玉恒做了同样的动作,一个傀儡师赖以生存的东西——丝线,飞针,还有牵引傀儡的能力:“你比我,强。”
    “今日,我要你命!”宋玉恒冲杀了过来,丝线比他的速度更快,阴新前立即将丝线在面前转动,形成了一道巨大的屏障。
    宋玉恒在空中连续抽射飞针,二者的较量居然发出了金铁交兵之声,月色下的金属火光更衬出这场战斗的激烈。
    宋玉恒不是神仙,不可能保持长时间的滞空,在久攻不下的情况下他缓缓落在房梁上,再次发动冲击。
    阴新前却故意卖了破绽,诱宋玉恒近身与他拼斗,两人的飞针对拼了三十多记,双方都有飞针吃消不了而断裂,可飞针后头绑着的丝线也能成为武器。
    宋玉恒在等一个机会,他虽然实力比之阴新前强了很多,然他没有信心,能挑战得过当年名盛凤凰城的傀儡宗师。
    阴新前也没想到,宋玉恒的攻势逐渐减弱,好让他有充分的时间绝杀于他,他转为一手与宋玉恒交战,一手朝背后一拉,他的贴身傀儡便如凌空飞渡一般窜到了宋玉恒的背后。
    这时,阴新前和宋玉恒的空门皆是大露。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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