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佾说:“小玲,让龙哥给你看看吧,他的医术很好,我让他给按摩针灸了一次,后背就不疼了,睡一觉起来,浑身轻松舒服,到现在都没疼,很灵验的,说不定……”
    “不,我不要,别碰我……”
    “臭丫头,你以为我想碰你!”我气吼吼地说:“你现在这样,如果不赶快治疗,青藏高原会要了你的命!我可不想在任务刚开始的时候就死人!”
    听到这话,她吃力地睁开眼看看我,不再挣扎了。
    我先抓住她的手腕摸了一下脉,脉象紧涩,手按在她小腹上,感觉冰冷鼓胀,里面成团成块硬得象石头,知道是寒邪在腹内阻滞经血不通,所以才会这么疼。
    于是就运起“乾阳功”来,慢慢给她推揉小腹,主要用指针点推关元、中极、肓俞、八髎等穴位,然后用广法缓推,由轻到重,她疼得不停地呻吟;过了一会儿,她的小腹慢慢变软,不再呻吟了,脸色慢慢有了血色,身体也放松了;但是小腹中那些痞块还是轱轱辘辘坚硬如石,重按就疼,这个只能靠金针了。
    我抽出一根细针,取中极穴大行泻法,感觉针就象扎在木头里一样,搓转艰涩。
    兰蕊又开始呻吟叫疼,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这是邪气缠绕针头“得气”所致,这臭丫头腹中的寒邪真非常人可比。
    我让她坚持一下,一边用手指循经推揉一边泻针,可是她疼得扎手舞脚、叫苦连天,简直就是嚎叫了,我中间停手好几次。
    周武、索麟飞等人都被兰蕊的惨叫声吵醒,跑到来问咋回事儿,被卓佾拦在门外。
    六阴数行毕,邪气泻尽,针松了,搓转滑利,她再次放松了下来,额头上已经出了汗,脸色、嘴唇也恢复了正常;我又给她针泻了三阴交穴,然后用艾条把针过的穴位各灸了七壮,弄得满屋烟气。
    她长长地舒了口气,显得很轻松的样子。
    “小玲,你怎么样?不疼了吧?”卓佾问。
    兰蕊闭着眼点点头,勉强咧嘴笑了笑。
    “你看看,我说龙哥厉害吧?手到病除。”卓佾也松了口气。
    “除什么?她这个病不是一年两年的事儿了,指望一次就治好?”我对兰蕊说:“你记着,这次来完后还得针灸一次,下次来之前和来之后再各针灸一次。如果你个臭丫头运气好的话,就不用再受这个罪了。”
    她猛地睁开眼看看我:“真的?”
    我哼了一声,对对门外的人喊:“好了,去把厨子叫起来,让他给烧碗红糖姜水给她喝了,应该就没问题了!”
    “听到了,我去!”周武答应着。
    第二天,雪还在纷纷扬扬地下,气温越来越冷。
    早晨吃饭的时候,不见公西兰蕊,我问卓佾她怎么了?卓佾说她一直在睡,看样子睡得还挺香,所以没敢叫醒她。
    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公西兰蕊才起来,下楼和我们一起到餐厅吃饭,我看她脸色正常,精神也好多了。
    大家都关心地问她怎么样,她说:“没事,好了。”然后主动过来坐在我旁边。
    “龙哥,谢谢!”她低声说。
    我嗯了一声,没说话。
    耗子低声说:“老大,咱们怎么办?不能老在这里等啊。”
    我不紧不慢地说:“咱们已经被盯上了,虽然现在还不能肯定是特使的人还是盗窃犯,但我觉得咱们的冒险已经开幕了。”
    正说着,突然门口一阵马蹄响,五匹马在门口停下了,过了一会儿,走进五个人来,浑身是雪。
    领头的一个身材高大,瘦长脸,满脸的络腮胡子,上面挂着雪花和冰碴子,嘴里喷着白烟,看上去有点凶像,戴着厚毡帽,穿着厚厚的羊绒藏袍,脚上穿着大马靴,手里拿着马鞭子。
    最与众不同的是,他的左肩头上蹲着一只巨大的鹰,看上去得有半人高,一身褐色的金毛,巨喙利爪,昂首挺胸,颇有目空一切的感觉。
    身后跟着四个,有两个身强力壮的藏族人,一个看上去像印度人,都穿着羊皮短袄,皮裤,戴着棉帽,脖子上都围着厚厚的羊毛围巾。还有一个戴毡帽的,看上去比较瘦弱,戴着圆圆的近视眼镜,像个文人,穿着厚厚的棉大衣。
    这五个人腰里都别着一把藏刀。
    五个人进来,领头的大个子扫视了一下餐厅,就有二十几个人在吃饭,都是被大雪困在这里的游客,住在这家旅馆里。最后他的目光落到我们这里,因为我们这一伙有9个人,人最多。
    他找了一个离我们不远的桌子站住,一个手下到墙角去把客人挂衣服的架子拿过来,大胡子抬起右臂,那只巨鹰从容地迈到他胳膊上,然后把胳膊伸向衣服架子,鹰又跳到架子上,扑扇了一下翅膀,站住了,它的翅膀展开得超过两米那么长。
    大块头说:“嚯!好大的兀鹰……”
    “笨蛋,那是只金雕!”我低声说:“传说中的‘大鹏金翅雕’就是指这玩意儿。”
    “龙哥说得对,是金雕。”卓佾也低声说:“蒙古、青海和喜马拉雅山地区的猎人和牧民训练了它用来捕猎,包括狍子、羊、鹿、狼等大动物;牧民用它来看护羊群,因为它能捕杀狼。”
    “我的个天,这么厉害……”兰蕊惊叹道。
    大胡子在桌子上首中间的位置坐下,其他四个也坐下了,然后叫来服务员,要酒要菜,开始大吃大喝。大胡子又让服务员拿来一大块生牛肉,拔出藏刀把肉割成条,一边吃喝一边喂那只巨鹰。
    那个背对着我们的壮实藏族汉子一边啃骨头一边把骨头往身后扔,好像是故意的,好几根骨头都扔到了周武的脚下,周武皱皱眉眉,看看我,见我没反应,也没说什么。他倒上一碗甜茶正要喝,一根骨头飞来,正落在他的碗里,啪地一下,溅了周武一脸茶。
    周武再也忍不住了,放下碗站起来,两步跨到那个汉子背后,一把抓住他的肩头:“喂,你……”
    那个汉子猛地站起来,右脚一下伸到周武腿后脚尖钩住他的脚后跟,右肘往周武胸口上一撞,周武猝不及防,往后一仰,跌了个仰面朝天。
    “哈哈哈哈……”,那五个人一齐大笑起来。那只巨鹰也在架子上抖着翅膀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像也是在喝彩。
    周武跳起来,飞脚向那汉子踹去,汉子不慌不忙,脸上带着一种诡异的笑容,一闪躲过,周武的右拳头直奔他的面门,被汉子一把抓住一拉,脚下使个绊子,周武又跌个嘴啃泥,额头撞在一张桌子腿上,他站起来的时候,额头上流血了。
    “小武!”兰蕊站起来就要上前。
    “坐下!”我喝道:“他自己的事儿让他自己解决!”
    可惜,小武根本解决不了这个事儿,那个汉子明白是个摔跤高手,而且力气挺大,小武根本不是对手,被一连摔了六七个跟头,尤其是最后一下,被一个背摔拍在地上,爬不起来了。那汉子抱着膀子,以胜利者的姿态笑嘻嘻地看这地上挣扎不起的周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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