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宴只觉得那他那温柔的语调,真跟春风一般,吹得她心都化开了。
    她怎么以前只觉得他这个人不可琢磨的清冷和遥远,就不知道他还可以这么温柔地说话,哄得你心里说不出的熨帖。
    于是她笑得眉眼弯弯,再也没有比现在更开心的时候了。
    ☆、65|进宫
    容王府的马车实在是太舒服了,当然也可能是紧靠着的这个容王肉垫实在太体贴,一路上没怎么觉得颠簸,马车已经到了宫门前。
    这马车自然是不好直接进入宫中的,于是容王牵着她的手下来,又换了辇车,一起往内殿走去。如此走了一炷香功夫,来到了正阳门前,容王挽着阿宴的手道:“我要去摄政殿去拜见皇兄,你自己去拜见皇嫂吧。”
    阿宴点头:“嗯,我明白的。”
    容王当即下了车,一旁已经有侍卫牵了马来,是皇宫内的御马,通体没有一根杂毛,皮毛锃亮,一看就不是凡种。
    容王站在辇车旁,却并没有立即上马,而是沉默了一会儿,却又俯首过来,对阿宴道:“你过去了,就坐一坐,说会儿话就出来。到了那里,不要乱吃东西。”
    阿宴眨眨黑白分明的眼睛,认真地道:“我不会乱吃东西的。”
    容王定定地望着阿宴,他忽然想起初初见面时,那个六岁的小姑娘,那双清澈的眸子。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低声道:“我以为你会嘴馋。”
    阿宴顿时觉得有点冤屈,再次认真地道:“真的不会。”
    容王忽然笑了下:“好,我知道了,你不会嘴馋。”
    说着这话时,他陡然伸出臂膀,大手似有若无地滑过了阿宴的腰肢。
    阿宴的腰肢,那真是婀娜小蛮腰,若说起来,容王的两只修长大手那么轻轻一握,就可以将那细腰握在手里的。
    可是让阿宴羞惭的时候,尽管那腰肢依然纤细,可是却已经是用手能捏出小肉肉来了!
    明白了容王的意有所指,阿宴脸颊上泛出红晕,她咬唇,颇为羞惭地道:“我赶紧去拜见皇后娘娘了!”
    容王明白她的尴尬,当下也就不再逗她,起身,环视身后,身后的侍卫太监等,每一个人都在低着头。
    他们努力地低着头,恨不得把头低到土里去。
    也许他们还恨不得捂上耳朵,装作我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
    容王倒是不在意的,当下翻身上马,和阿宴告别,径自前往勤政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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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阿宴目送着容王骑马离开,自己一个人赶往皇后所住的翊坤宫。其实这皇后是她堂姐,往年也是见过的。皇后这个人不若大少奶奶一般见谁都亲,也不若大太太一般总是刻薄尖锐。
    这皇后,即使当年是宁王妃的时节,也总是一副雍容华贵,高高在上的样子。
    等闲之人,她自然不必计较。
    这样的皇后,对阿宴一向是视若无物,偶尔眼睛扫过,也只是矜持清淡的一笑。
    阿宴是万万不曾想到,有一天,自己和这个高傲的堂姐成了妯娌,还要以弟妹的身份前去拜见她,向她请安。
    一入这翊坤宫,便见这里严阵以待,显然是早已知道阿宴要过来了。
    待到了殿上,却见皇后姿容华贵,端坐在正中,高高在上地望着前来拜见的阿宴。
    阿宴跪下,态度恭敬地向皇后请安。
    皇后矜持而疏远地笑了下,示意她起身。
    阿宴见此,也就没客气,当下起来。
    若是按照常理,她这是以容王妃的身份过来,怎么也该赐座的。抬眸望过去,看起来这皇后娘娘是没打算让她坐下的。
    皇后居高临下地望着阿宴,唇边带着淡淡的笑:“王府上住得可习惯?”
    听到这话,阿宴忽想起,这如今的容王府,那可是自己这大堂姐苦守了十三年的地方,不曾想自己竟然成了那里的主人。
    她抿唇一笑,轻声道:“还好。”
    谁知道这时候却听到一个老嬷嬷开口道:“思云啊,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那思云听了,忙回禀道:“已经未时了,再拖沓下去,怕是天都要黑了。”
    阿宴听此话,看过去,知道那老嬷嬷姓赵,是当年敬国公府陪嫁过去的,也是皇后身边第一倚重的嬷嬷。
    人家这话,自然是暗嘲她起得太晚,以至于这个时节才来给皇后请安。
    这事儿,要说也是自己理亏。左右她们说几句,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当下阿宴便只笑不语。
    皇后娘娘此时却做出宽容大度的姿态来,笑道:“他们到底年轻,又是新婚燕尔的,便是贪睡,倒也是正常。”
    说着这话,便命人沏茶。
    一时茶上来了,却是南方特供的云龙团茶,阿宴只闻了一下就知道了。
    如今表哥特特地请了炒茶高手,也想制出这茶来呢,只不过这哪里是一时半刻就能制出来的,总是要花费些时间慢慢来。
    皇后笑道:“容王妃,我知你素日爱茶的,你便尝尝这个。”
    阿宴本要尝,却陡然想起临别时容王在耳边的吩咐,一时便暗暗蹙眉,不想再下口,当下以袖掩盏,假意浅尝了一下,外人看来应是品了一口,其实只是嘴唇沾到了一点。
    品完茶,皇后又开始对阿宴说起话来,都是一些老生常谈,偶尔说些这王妃的规矩。昨夜根本不曾睡好,便是今日头晌睡了这么半日,可是也总觉得不够。阿宴听着皇后的这番没头没尾的陈词滥调,觉得上下眼皮开始打架,头疼欲裂的困乏,偏生她只能干巴巴地站在那里,连活动下腿脚都不方便。她那双腿,特别是大腿根那里,原本就酸疼,如今则是慢慢僵硬起来。没办法,她只好轻轻地挪动下腿,以活动下。
    皇后身边的赵嬷嬷见此情景,眸中越发的不屑和憎恶。
    阿宴也不是傻子,她眼睛一扫,知道自己的处境,再者站了这么许久,实在是两腿都要麻了的,便想着该如何想个说辞赶紧离开。
    谁知就在这时候,却听到外面大太监一声高高的“皇上驾到”。
    一时之间众人忙都起身,便是皇后也匆忙从她那高高在上的宝座上下来,准备迎驾。
    对于这位仁德帝,阿宴是见都没见过的。早年人家在外打仗,后来打仗完了,没多久就当了皇上,当了皇上三年,一场大病就这么去了。
    如今仁德帝大阔步迈进来,阿宴忙随同大家一起跪拜,可是这跪拜间,却也感觉到这仁德帝生得高大挺拔,胸膛横阔,生得豪迈威严,真是尽有一代马上皇帝的英姿。
    就在仁德帝之后,陪着的是容王。
    仁德帝呵呵笑着,命众人平身,最后将目光落到了阿宴身上:“这便是容王妃吧?”
    阿宴恭敬点头:“臣妾见过皇上,祝皇上万福金安。”
    仁德帝打量了番阿宴,这才看向一旁的容王,笑道:“也难为永湛为你如此费心。”
    阿宴听到这话,却是不明所以,便抬眸,看向容王,可是容王面目清冷,神情凉淡,却仿佛根本没看她的样子。
    一时仁德帝落了座,一旁自有人为容王也搬来杌子,这时候仁德帝见阿宴站在一旁,才拧眉,看向皇后。
    皇后见此,忙笑道:“赵嬷嬷,怎么没有被容王妃备座?”
    这话一出,赵嬷嬷忙自责,一时自然有宫女忙为阿宴搬来了杌子,就摆在容王身边。
    阿宴挨着容王坐下来,这才觉得稍微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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