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王坐在椅子上,伸展长腿,然后长臂一伸将阿宴搂在怀里,不悦地道:“那我不去,派一个管事过去向他汇报去吧。”
    阿宴无奈地揉了下他的脸:“我不在的那会儿,你在宫里,皇兄不知道为你操了多少心。如今咱们一家子回宫了,这都多少天了,你连看都不去看皇兄,未必有些过分了。依我的话,你还是过去吧。”
    这几日她几乎都要被容王缠着不放,连照料两个娃儿的时间都没有。
    如今把容王打发进了宫,她也好多多陪着两个小家伙。
    容王听了这个,想了一番,虽然不高兴,但也勉强答应了。
    阿宴见他顶着这么俊美的一张脸,却是一副满脸委屈求全的样子,不免想笑,不过到底忍住了,只是忍不住再次捏了捏他的脸颊,柔声道:
    “你听话些,快点进宫吧,我去亲自做些好吃的,看你想吃什么?”
    容王想了想后,闷声道:“蟹黄豆腐吧。”
    阿宴点头笑道:“好,你快些去吧,等你回来,就有我亲手做得蟹黄豆腐了。”
    ☆、192
    在蟹黄豆腐的诱.惑下,以及阿宴的敦敦教导下,容王这些日子以来,终于第一次舍得离开阿宴,进宫去见他皇兄去了。
    临走之前,那可真是一步三回头,堪比生死离别。
    待容王走后,阿宴便去看自己两个娃儿。
    如今天气热了,奶妈便在院子里桃树下铺上了垫子,让两个小世子在垫子上玩耍。
    现在他们可不是以前软趴趴的小东西了,放在垫子上,兄弟两人撅着小屁股,哼哧哼哧爬得可带劲了。
    此时两个小娃儿见母妃过来,都纷纷眼睛一亮,流着口水扑过来。
    阿宴一手一个,将他们搂了一个满怀。
    这些日子,她也是尽量抽时间陪着两个孩子的,两个孩子倒是很快和她熟起来了。
    坐在那里,陪着两个娃儿玩了一会儿,恰好奶娘做了肉糜羹来喂两个孩子,她便接过来一个,亲自坐在那里给孩子喂饭。
    本来是奶妈喂子柯,她喂子轩的,谁知道子轩坐在那里,眼睛眨了眨,便凑过来,张着嫣红的小嘴巴“啊——”。
    竟是过来阿宴这边讨食的。
    一下子阿宴和奶妈都笑了,奶妈笑呵呵地道:“小世子这是像母妃了呢!”
    于是阿宴干脆一个汤羹喂两个人,兄弟二人这个吃一口,那个吃一口。
    喂完了肉糜粥,又陪着两个孩子玩了一会儿让他们消食,这才哄着他们睡去。
    哄睡完了,却听说容王这边也回来了,当下回去。
    这边容王从宫里出来,便急匆匆地往后院走,迎面见到阿宴也恰好回屋。
    看到了阿宴,他仿佛总算心放到了肚子里。
    阿宴却羞惭地发现他回来得这么快,自己还没给他做蟹黄豆腐呢,谁知道这边容王完全忘记这回事了,拉着他的手道:“走,给你看看我从宫里带回来的锦鲤。”
    原来此次仁德帝召容王进宫,一则是看看他恢复得怎么样了。
    要说容王平时面对阿宴时,总是有些患得患失,可是若对方不是阿宴,他倒是看着极为正常了。
    当下仁德帝看着容王,很是满意,总算是不像以前那般呆傻了。
    高兴之下,恰好有河西一带进宫的锦鲤,便赏了几条给容王,又赐了碧玉荷花池来安放锦鲤。
    此时容王带着阿宴去看那锦鲤,却见那锦鲤通体红色,红得艳亮犹如上好玛瑙,尾翼都闪着金灿灿的边,就这么摆着尾巴在水里来回快活地游着。
    如今养着锦鲤的那是上等碧玉做成的荷花池,这在寻常人家看来,也算是奢靡了。
    那池水清澈,碧玉翠绿,锦鲤金红,真是花红柳绿般的喜庆和灵动。
    阿宴偎依着容王,两个人看了半响,一时阿宴忽而有些饿了,便随口道:“适才说要给你做蟹黄豆腐,这还没做呢。”
    容王摇头:“不要做了,其实我舍不得你辛苦。”
    一时之间他低着头,握着她十根手指头,却觉得那手指头没有以往那般米分嫩,知道这是在山里过了两个月,手脸都比以前粗糙了。
    阿宴笑道:“其实我也饿了呢,看看今日个有什么,我们过去用膳吧。”
    容王点头。
    一路上两个人一边走着,阿宴一边想起来,便道:“记得当初怀着子轩和子柯的时候,并不喜欢腥味,一闻到便难受。如今倒是喜欢上了炖鱼汤,只觉得那味儿鲜美。”
    容王听着,便道:“既喜欢,我便命人把宫里最擅做鱼的御厨请来,转给你做汤吃。”
    阿宴听着却摇头:“咱府里的厨子原本就做得极好了,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去请宫里的厨子呢!”
    她可是知道,先皇后之所以如此不待见自己,还是因了当日两个双生子出生,实在是太过招摇,仁德帝对两个孩子又是看得珍宝一般,这看在后宫那群至今无出的妃嫔眼中,哪里能不眼红。
    如今她又怀了身子,却是想着低调一些,可不要再跑去宫里请什么厨子,传出去却是她恃宠而骄了。
    容王听她这么说,也就不提此时了,却又想起那锦鲤,问道:“你喜欢那锦鲤?”
    阿宴并不明白他为何这么问,便点头:“喜欢啊。”
    于是容王就没说话了。
    到了晚膳时分,餐桌上便出现了鲜美的鱼汤。
    阿宴品着那鱼汤,不由诧异道:“今日这鱼汤,怎么味道和往日不同。”
    容王拿着一双银箸帮阿宴夹菜,听到这话,挑眉问道:“如何不同?”
    阿宴又尝了一口鱼汤,细细品味一番,只觉得那鱼汤鲜美得再舌尖化开,绵软浓郁,不由笑道:“这汤格外鲜美浓郁,肉质也极其软滑。”
    说着,不由问容王道:“你该不会是真命人去宫里叫御厨了吧?”
    容王摇头:“没。估计是往日家里的厨子不用心罢了。”
    阿宴听着这个,也没多想,只随口道:“哪里能不用心呢,或许只是我口味变了而已。”
    想来也是,如今她怀着身子,这口味一天一个变,动辄哪天夜里忽然想吃什么,想得那叫一个抓心挠肺的。
    前几日,她夜里忽而想吃小时候吃过的前街铺子里的山楂糕了,容王便连夜命家里厨子做了,谁知道她吃了后,总觉得不是那个味。
    想着也就算了,睡吧。
    可是容王人家却不睡觉了,召来了身边暗探,给他们下了命令,过去把那个前街铺子的厨子抓过来,让他给王妃做山楂糕!
    当时阿宴都被惊到了,忙拉住他,说自己不想吃了。
    可是容王却非常固执,拦也拦不住。
    后来,那前街铺子掌厨战战兢兢地在王府里做好了山楂糕,可是阿宴都已经靠着容王睡着了。
    容王也就没说什么,搂着阿宴也一起睡去了。
    第二日,阿宴只好赏了那掌厨一笔银子,又安抚了一番,那掌厨这才欢天喜地地走了,只觉得自己受了一场虚惊,却交了一个好运,得了一个上好的主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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