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去天就黑了,到时候下山才是真的危险。”
    对上苏页严厉的目光,虞峰下意识地“哦”了一声。
    他就着苏页的手喝了一大口水,晕晕乎乎地下山去了。
    苏页眼瞅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密密的丛林之中,这才露出一个满意的笑。
    他报复般在大肥猪身体上踩过,扶着高高低低的树杈回到河边。
    他的脚上满是划痕,严重的地方甚至在往外流血——刚刚跑得太急,竟是连鞋都没来得及穿。
    苏页却没有太过在意,这点疼对他来说就是小意思。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那块“救”了他一命的石头旁,拿脚踩了踩,郑重地说道:“谢啦!”
    如果不是那块让他滑倒的石头,恐怕现在苏页已经被这头藏在灌木丛里的山猪给啃了,连逃跑的余地都没有。
    苏页走到那块石头原本待的地方,低头一看,便发现了一样不错的东西——石耳。
    石耳的外形和泡开的木耳很像,营养价值更高,晒干了能存放好久。
    苏页很幸运,在附近的岩壁上发现了很大一片。
    他顿时把北瓜抛在一边,专心地采起了石耳。
    与柴山那边平缓的坡地不同,八爪山明显要高上许多,溪水从山涧流出来,到下流的位置才有一块入山的谷地。
    西边还是以陡峭的崖壁为主。
    有些地方比较高,苏页得扒着树枝、草根才能采到。
    尽管累得气喘吁吁,苏页却很兴奋。
    这种可以随意地活动身体的感觉让于他而言十分新鲜,尽管有原身的记忆,与亲自尝试到底不同。
    于是,苏页越走越起劲儿,不知不觉偏离了原来的位置。
    虞峰带人过来的时候,林子里、山猪旁、河对岸都没看到苏页,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失态般滑到山坡下,一边往水里跑一边大喊,“小页子!小页子!你在哪儿——”
    然后,在哗啦哗啦的水声之中,他隐隐约约听到一个有些虚弱的声音——
    “我在这儿……”
    虞峰一愣,拿眼顺着溪边扫了一圈,愣是没找到人。
    苏页把自己“挂”在山壁上,怎么都觉得有些丢人。
    直到虞峰再次焦急地喊了一遍,他才朝着那边挥了挥手,应道:“虞峰,我在这儿,你往左上方看。”
    虞峰抬头一看,这才发现他竟挂在山壁上。
    此时,天已经微微擦黑,苏页的衣服颜色与山壁十分接近,是以他才没有发现。
    虞峰仰头看着像个壁虎一样把自己夹在树干和山壁之间的小双儿,大大地松了口气,不由地笑道:“小页子爬那么高做什么?快下来。”
    苏页故作高深地沉默不语。
    他才不会说,是因为他采石耳采得太忘我,越爬越高,最后发现……下不去了。
    虞峰没有多想,到底是担心苏页一个人下来有危险,不用苏页叫,他自己就主动上去了。
    虞峰动作很快,也很稳,显然是做惯了的。
    苏页在心里悄悄地松了口气,表面却一本正经地说:“正好,摘的石耳有点多,你拿一些。”
    虞峰这才注意到,他后背的筐子里竟装了满满一筐湿乎乎的“苔藓”。
    他把筐子整个接过去,甩到背上,一边护着苏页往下爬,一边随口问道:“这个也能吃么?”
    苏页点了点头,“和木耳一样,或炒或煮都可以。”
    “木耳?干枯的树干上长的那种吗?”
    苏页点了点头。
    虞峰皱了皱眉,“那个不能吃,我小时候吃过,身上痒,脸会肿起来,很难受。”
    那时候他娘刚刚过世不久,他自己一个人,没饭吃,就像个野孩子似的,漫山遍野地跑,找到什么都往嘴里塞,有好几次差点把命丢掉。
    如果不是后来苏花大娘的公公,也就是先前的老村长把他找回去,他定然活不了这么大。
    虞峰说的情况苏页知道,鲜木耳含卟啉类光感物质,有可能会引起日光性皮炎,甚至有可能导致咽喉消肿、呼吸急促等症状。
    “只要放在太阳底下好好晒一晒,吃的时候用温水泡发就好。”
    苏页扶着虞峰的手落到地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回头我给你炒一盘,很好吃。”
    苏页不常笑,突如其来露出的笑脸让虞峰生生地看呆了,他愣愣地点了点头,拉着苏页的手不肯松开。
    看着他呆呆傻傻的样子,苏页还以为他是馋的,不由地笑意加深。
    小溪那边站着几个身强体壮的汉子,大伙围观完大山猪,扭头看到俩人下来,粗声粗气地问道:“峰子,走不走啦?天要黑喽!”
    虞峰猛地反应过来,连声说道:“走走走,这就来!”
    他三两步跑到灌木丛旁边,把苏页心心念念的大北瓜扯下来,丢到筐子里。
    苏页简直不能更满意——他都给忘了,幸好虞峰记得。
    虞峰趁着苏页高兴,问也不问一声,将人拦腰一搂就扛到了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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