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带着这孩子回到凌霄宫,山门下就有弟子慌慌张张地上前道:“三师叔,您可算回来了,师父正到处找您呢。”
    “何事?”安然疑惑道。
    “听说周师叔……”那弟子顿了顿,改口道:“不是,那魔头就要杀上凌霄宫了。”
    从步入山门开始,安然就感到一股如临大敌般紧张的氛围。
    原来是因为这个。
    他轻松地笑笑:“这事啊,那家伙已经死了。”
    弟子愣了半晌,“啊?”
    *
    不出半日,消息已经传遍了整座山门。
    颜清鸿与陆修远风风火火地赶来。
    “三师弟,听说你......”
    见安然仍好端端地坐在案边喝茶,二人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陆修远道,又一拍颜清鸿的肩膀,“都说了三师弟不会有事的。”
    安然这就听不明白了,“有什么事?”
    “怪那弟子没说清楚。”陆修远自顾自地走到一旁坐下,也伸手挽出一个茶杯,自斟了盏茶道:“只说你杀了小师......”话到口边,又咳嗽了一下,“周旭尧。却没说你无事,大师兄就拉着我来了。”
    颜清鸿二话没说就走过来拉起安然的手腕探脉,安然被这阵仗吓了一跳,“至于?”
    片刻后颜清鸿神色才终于迟缓下来,“怎么不至于?听说他可是化神上阶了,你......”说着又似乎想起了什么,皱起眉头,面露疑惑地问:“你一个人杀了他?”
    安然眼神微动了一下,正琢磨着该不该说实话,却听见门外有弟子喧闹的声音:“听说咱们师尊一击灭了那个魔头!”
    “真的?那可是化神啊。”
    “那当然,听说只一下,一道惊雷劈下去......”
    话还没说完,安然忙冲外头喝道:“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弟子们得了这一声训斥,纷纷聚集到门口垂首站定了,噤若寒蝉。
    他又接着皱眉道:“练功去,不准以讹传讹。”
    待弟子们散去,安然才发现二尊都以震惊的眼神看着自己。
    “你......真的......”
    安然忙低头轻啜一口茶,轻描淡写地道:“侥幸得了个机会罢了。”
    二尊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原本的郁晚秋是不可能毫不犹豫地斩杀同门的,哪怕对方堕入魔道,也不会一言不合就起杀心。
    “到底发生了何事?”颜清鸿一脸严肃地追问。
    “你说实话,可是他要害你?”
    好像自己的行为的确有些过于冷静了?见二人的反应,安然开始反思,在脑海中调取了原主的记忆后他有些傻眼。
    一言不合就杀了自己的师弟好像的确不符合原主的性格。
    可事已至此,他只得避重就轻地解释了一会,只说弟子命在旦夕,不得已而为之。
    颜清鸿闻言点了点头,“你救徒心切,却也无可厚非。”
    “师弟,你老实说,是不是又进境了?”陆修远一脸笑意地问道。
    安然犹豫了一会,缓缓地点头,“算是吧。”
    所谓的境界对他来说如同无物,化神也好,练气也好,都没有分别。
    “太好了!”陆修远很是高兴的模样,“这样一来玄月阁那个老家伙又要气的牙痒痒了。”
    颜清鸿嗤了一声,随后又不无沉重地道:“周旭尧的尸身......”
    “你还想这个?魔教中人与我们何干?让他的徒子徒孙去操心吧!”陆修远冷冷地道,甚至有些咬牙切齿,“当初要不是他,师尊也不会......”
    “好了,不说这些。”
    三人又围坐在一块泡茶攀谈了半日,浑然不觉整个山门都在流传此事,而且越传越悬乎,有人甚至说凌云仙尊早已是半步阳神境了。
    安然不知道的是,再这样传下去,他可能就要“飞升”了。
    *
    那边有弟子摸在鹤梦殿的墙根听了一耳朵,就跑出来散布了最新消息。
    “听说师尊为了救夏尘羽才不得已下死手的。”
    “我就说嘛,听说师尊从前与那魔头的关系最好了,怎么会......”
    “呸呸呸,说什么呢?那都快是上辈子的事了。”
    “魔修人人得而诛之,师尊这是替天|行道。”
    “就是。”
    这些话听进了夏尘羽的耳朵里,师尊为救他而斩杀师弟,又把他感动了好一会。
    有弟子前来喊他去面见师尊,他忙整理好衣衫,毕恭毕敬地去了,却见安然一脸阴沉。
    想必是还沉浸在手刃周旭尧的伤痛里吧,夏尘羽这样想着,试探性地问了句:“师尊可是因为......”
    刚开口就听见劈头盖脸的一句训斥:“谁让你到处散布谣言的?”
    夏尘羽愣了一会,“什么谣言?”
    想到自己无非是如实叙述了经过,怎么就成谣言了?
    安然当然知道怎么回事,只不过借题发挥罢了,于是继续道:“先是擅自下山致身遇险境,后又口无遮拦,散布谣言。罚你到园子里做苦力思过,没我的命令不得踏出园门一步。”
    “师尊!我......”
    到园子里做苦力?那不就是砍柴挑水,照顾菜地花草?那里都是外门弟子干活的地方,成天忙于田间地头,哪有时间练功?
    夏尘羽急于辩解,可师尊却完全不给他机会。
    “不必多言,去吧。”安然长袖一甩,转身离开了,留下夏尘羽一人愣在原地半晌。
    *
    几个月来,总有弟子前来看夏尘羽的笑话。
    许文敏带着一群师兄弟把他团团围住,一脚踹翻了刚刚打满的水桶。
    换做从前,他早就一掌拍去,可现在的他却只是默不作声地将水桶扶正,旁若无人地再次打水去了。
    也正因为如此,原本还有些畏惧于他的人也都渐渐地大胆起来,谁都要上来踩一脚。
    他们不知道的是,夏尘羽一来灵脉被封住,无还手之力,二来对师尊心觉有愧,不想因为闹事再次惹他老人家心烦。
    “凭你也配师尊相救?”许文敏愈发大胆,再次一把抢过那水桶,随手一扔,水全洒在地上,木桶咕噜噜地转了几圈后滚到夏尘羽的脚边。
    少年不说话,轻叹了口气,捡起木桶往墙根一放,拖起农具,卷起袖子下地干活去了。
    众人爆发出一阵哄笑。
    “我看他挺适合干这些,师尊果然英明。”
    “什么少年天才,我看是奴才。”
    “哈哈哈哈!”
    嘲笑的言语越来越刺耳,夏尘羽却充耳不闻,只顾挥汗如雨地干活。
    不知从哪出现一名青年模样的人,身着外门弟子的服制,旁若无人地走过来,递给夏尘羽一块面巾,“擦擦。”
    少年点点头,“谢师兄。”接过面巾擦了擦额间的汗水。
    那青年冲许文敏几人道:“孩子,说什么奴才?看不起农事可是要吃苦头的。”
    “你算什么东西!”不知谁喊了一句,上来就要动手。
    可刚挥过来的拳头就被那人轻飘飘地挡开了,那孩子被这么一挡,身型不稳踉跄了两步,青年人又抬起一脚踹在对方的侧腰上,把人踹倒在地。
    许文敏见状招手示意,众人一拥而上。
    饶是七八个人一起上,竟然没占到半点便宜。
    夏尘羽站在一旁只是轻笑了一声,不以为意地继续干活,完全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那边几人打得不可开交,这边的少年旁若无人地安静锄地,形成一副对比强烈的滑稽画面。
    没过多久几个孩子都四仰八叉地倒地,有人捂着肚子翻滚着。
    外门何时出了这号人物?许文敏大惑不解,却仍然面不改色地鼓起勇气问道:“你......你叫什么名字?”
    那青年神色自若地道:“无名小卒,不足挂齿。”
    几人当中不乏炼气期甚至是筑基期的修为,一拥而上竟然被轻松撂倒,这样的人怎会在外门?
    许文敏还想追问,可是打又打不过,就这么罢手又觉得丢面子,正处在不上不下的尴尬境地,远处有人喊了一声:“你们在干什么?”
    见庄明远走来,众人彷佛有了主心骨。
    “大师兄,这人好厉害。”有人走到庄明远身边附耳悄悄地说了一句。
    庄明远上下打量一番青年,又见众人被打倒的模样,眼珠一转,对众人道:“师尊考校的时辰到了,你们怎么还不去?”
    众人听了这一句,才想起来这件要事,纷纷你追我赶地跑开。
    然后才抱拳问道:“在下庄明远,敢问阁下是?”
    那青年微笑着回道:“这就对了,好好说话嘛,在下杜子明。”
    好像在哪听过这名字?庄明远思忖一会,也不多做纠缠,“在下还有要事,改日再来讨教。”说完便转身离开。
    待众人离去,夏尘羽直起身子揉了揉有些酸胀的腰椎,又擦了擦额汗,彷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冲杜子明笑道:“多谢师兄。”
    “凌云仙尊罚你在这几个月了,还没松口?”
    夏尘羽心里咯噔一下,摇摇头。
    青年轻笑道:“我看你师尊许是为了磨砺你,修行太过顺利,未必是好事。”
    看着杜子明洒脱不羁的模样,夏尘羽恍然大悟,原本心中的郁结松下了一大半。
    原来如此,师尊果然是为了我好。想到此处他的内心又坚定了几分。
    此时的安然正在院内的躺椅上悠闲地晒太阳泡茶,几个月不见那令人头疼的位面之子,终于令他的心情也好了几分。
    可突然间不知怎的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到底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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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一章把化神写成了分神~~扶额~~~统一修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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